致辞什么的索然无味,大家不是被我旁边不惊艳却耐看的女伴的身份究竟是谁云云乎所吸引,就是被安可诚站在台下一言不发却自带光圈的气质所打动,当然,我本身也寡言少语,所以基本没有人气。
我自觉地三言两语跳过这个环节,开始了舞会。
理论上我和我的女伴外卖小妹应该跳第一支舞,可我不打算带她跳,因为本来我也没计划着女伴,所以一开始也没想过要跳开场舞。
虽然有了女伴不跳会显得不够亲善,但总好过她一会儿丑态尽出吧?毕竟这样阶层的女生应该是不知道交际舞为何物的,就更别指望她能跳得惊艳了。
我正要说话,她仿佛会读心术一般,忽然拉低了我的胳膊,我的肩膀不自觉地倾斜下来,只听她压低了声音说:“我会跳舞。”
这样近距离的听她说话还是头一遭,竟然有点甜腻腻的感觉。
我看她一眼,虽然极想说还是别了吧,因为我不知道她的“会”是什么程度,要知道谢韵蓝可是国家认证的舞蹈演员,在人家练家子面前班门弄斧,我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她那双自信的眼睛又让我不忍拒绝。
算了,反正已经在身份上棋差一着,就不在乎再丢几城了。
上吧!
按照事先的计划,音响师在大厅里打起了蓝色光束,舞池由一圈水道包裹,顿时将整个大厅映得波光粼粼,《蓝色多瑙河》的弦乐前奏响起,梦幻至极。
我绅士地摆出请的姿势,外卖小妹优雅地搭上我的手,握住她的一刹那,我真以为她是拥有仙女教母点化,踩着水晶鞋,驾着南瓜车,必须在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前离开的灰姑娘。
可是一看到她身后不远处的自爱玲,我瞬间清醒,如果那个仙女教母是自爱玲的话,我宁愿不当这个王子。
我们踩着舞步进了舞池,蓝色的光把外卖小妹的白裙子映得如梦如幻,我们踩着欢快的鼓点跳跃着,舞动着,她的腰真细啊,揽在怀里没有一点维和。
我悄悄地看了一眼她的胸,竟然比谢韵蓝的还大,啧啧,这样火辣的身材,为什么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难道是皮肤不好?
对,最常用的手都长了冻疮,身上也一定很糟糕吧。
也是,住在青年公寓里的人,怎么保养得起皮肤。
我忽然有点同情她,可惜我不是真正的王子,更不是什么慈善家,同情仅限于精神。毕竟我是打算挥霍到死的人,钱要留给自己花。
“你叫随心吗?”
我一愣。曲子已经到了末尾,她突然开口,让我还停留在她胸上的视线不由一震,尴尬地咳了一声,正经道:“嗯,怎么了。”
她笑着摇摇头,“只是觉得特别。”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笑话,我随心的名字怎么能不特别?!我可是富二代!坐拥百套房产,光收房租都月入几十万……
低调、低调。
“你呢,叫什么。”我猜她就是想让我问这个问题然后好让我记住她,然后爬上我的床,说出什么你要对我负责之类的话,成功嫁入豪门,翻身农奴把歌唱。
啧,可惜我随心哪是那些傻乎乎的凯子?
咳,新觉顶楼是个意外。
“商若水。”
随着曲终的尾音,她的声音也弥散在风里。
商若水……
和她这个人还有点般配的感觉……
说起来,她刚才好像跳得很专业的样子。
歌曲切换成《英雄泪》,人群一下涌进舞池,有cp冲我们迎面走来,她的手自然地抽出为别人让开了路,臂弯残留的温度竟让我有点空落落的。
以往的姑娘都巴结我,这个外卖小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视我如无物……
嗯,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缺乏热情这个就很不专业了。怎么也是收了自爱玲的钱来配合我的吧?差评。差评。
灰姑娘和仙女教母都要打包回厂回炉重造!
看着那长长的头发在人群的遮映和昏暗的灯光下消失不见,我也放弃了寻找,兀自往餐桌上去找些吃的。
怎么说也花了几位数的人民币,要吃够本才行。
“随心,你女伴跳得不错嘛。”
这声音……
我转过身,果然,谢韵蓝。
我微微一笑,看向被她挽着手臂头压在肩头的安可诚,两个人就像约定好作秀一般摆着这样的姿势,我在心里问候了他们二人的祖上十八代,然后说:“一般,一般。”
我开始在脑海里回想外卖小妹的表现,刚才光顾着看她的身材了,如今回想起来,她的动作近乎专业的标准,嘶,她真的是个送外卖的吗?
莫非自爱玲带的不是那个女人?
可是这身材和头发确实是那天医院里的人啊。
“我看可不是一般呢。”安可诚忽然说道。
我印象中他不怎么说话,说话总是恰好拿住重点,见血封喉。此刻竟然毫不吝啬地夸起我的舞伴,让我不得不得怀疑这其中的猫腻。
“似乎比蓝蓝跳得还好。”他拍拍谢韵蓝的手,谢韵蓝却佯作不开心地别过头撅着嘴,看得我想远走高飞。以前她可不曾这样冲我撒娇。
果然有火能使褒姒笑,有钱能使鬼推磨。
“哪里哪里。”刚才我没想到把她和谢韵蓝比较,经安可诚一提,我倒真觉得有那么一丁点意味。似乎是比谢韵蓝还好。
“这是实话。”安可诚拍拍我的肩头,忽然伏在我耳边说,“身材不错。”我忽然觉得这家伙志同道合,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也许一开始就是我先入为主觉得他抢了我的女友,所以他不管干什么我都觉得他阴险……
可是你是个好人干什么还要刺激我来新觉包下宴会厅呢?!
呃……
是,是我自己嘴贱开的口,但你可以劝我啊!
劝不动……
你可以打醒我啊!
还是算了……
按耐住心里一痛地狂轰乱炸,我笑着从路过的服务生手里取过两杯酒,高雅地递过去一杯,安可诚接住,我撞了一下他的杯壁,“叮”。
我说,“安公子,为‘知音’。”
他深意地笑了,举了举酒杯,“知音。”
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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