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宫宴正式拉开帷幕,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盛夏并不过于稀奇,浅尝辄止,她从来不是贪食之人,只是与一群陌生古代人相坐,满免觉得束手束脚,格格不入。
皇帝与韩太后自然上座,后宫无后,资格最大的乃是萧廷煜生母德妃娘娘,而最受皇帝宠爱的是年轻貌美的芸嫔,由她侍奉在皇帝身侧。
盛夏恭敬地不做声,皇帝五子,大皇子萧廷煊,年纪最大,却并不稳重,狂妄自大。二皇子萧廷烁,长得一副小人猥琐的模样。三皇子在外未及时归来,四皇子便是萧廷煜,而五皇子年幼,年方八岁,天真无邪。
萧廷煜来到萧亦珩座前敬酒祝贺新年,萧亦珩因病不宜饮酒,盛夏却与之喝了一杯,二人相对如朋友一般。令盛夏从未过多在意,二皇子萧廷烁竟喝得半醉迷离还举着就被朝她走来。
确是朝盛夏走来而非向萧亦珩,他鬼祟的热目说明了一切。
“亦珩,先前大婚,你竟不摆酒席设宴,今日可要罚酒三杯,否则就是不给二哥我面子。”
萧廷烁上来就逼萧亦珩喝酒,那两只猥琐成性的眼珠子却直勾勾地盯在盛夏身上,从头到脚,恨不得透视进去。
“二哥岂不知,我身体不适,不宜饮酒。”萧亦珩淡然回之,萧廷烁却轻易不放过他,对盛夏的眼神更是得寸进尺,“哎,借口,喝杯酒怎么了,是不是不给二哥我面子?”
“绝对是个贱男!”盛夏默想,表情都是毫不收敛的嫌弃,转头看见萧亦珩,即便被逼饮酒,却是从容得叫人滋味颇丰,“恶人自有恶人磨。”
盛夏心中一言,却实在更厌恶萧廷烁这好色之徒。
“亦珩若还不肯喝这杯酒,我就在这坐到你喝为止。”
萧廷烁死皮赖脸更是恬不知耻地装作给萧亦珩劝酒蹭了盛夏一下。
盛夏本就不收厌恶之色的表情蓦地爆发,即刻举起萧亦珩面前的酒杯一撞萧廷烁。
“我替他喝!”
盛夏坚决说出此话的一刹,萧亦珩的目光再坚韧的沉默也不由得刹那为她动容,却是一瞬间,短暂的转瞬即逝。
盛夏酒量不差,区区一杯酒倒是承受得起,眼睛都不带眨的,萧廷烁的好色眼神,她便以厉目驳回。
“干了,二哥你可以走了。”
萧廷烁毫不知进退,嘴角的一咧笑容更加令人憎恶。而席上,就是皇帝和韩太后也从头到尾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王弟妹好酒量,不过二哥敬亦珩的酒,二弟妹饮了又怎么作数?”
萧廷烁笑得奸诈令人作呕,更是故意将酒往盛夏手上一道,明目张胆地寻了一个借口去摸她的纤纤玉手。
盛夏自然不会哑巴吃亏,一把手缩回,一眼看萧亦珩无动于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无情臭男人,我帮她挡酒,他居然冷眼旁观,眼看着自己老婆被人占便宜!”
盛夏火气一涨。突发奇想在萧廷烁面前利用萧亦珩演起戏来。盛夏二话不说挽起萧亦珩的手臂,不禁挑动他漠然的心情。
“二哥,我与我家,夫君是夫妻,夫妻二人本就是不分你我的一体,那我喝就是她喝,本来就没错啊!况且,我家夫君有病,万一喝你的酒出事了,你负担得起吗?当然,二哥肯定也不希望你的好亦珩弟弟因为你的‘好意’而坏了事吧。”盛夏竟无所畏惧,说得一板一眼,令人无法反驳。
“说的好,我知道,亦珩身体不好,那这酒,就当做已经喝了吧。”萧廷烁依旧对盛夏挤眉弄眼,她便拧出一副笑容对萧亦珩献殷勤,亲手夹起菜来喂给萧亦珩,全然没有想过他可能拒绝,“王爷,您吃菜!”
肉到嘴边,萧亦珩紧闭其口,盛夏却试图与他冰封的眼瞳交流,心急如焚。
“这男人,我这么帮他……”
盛夏正埋怨起来,萧亦珩却终于张口,吃下了盛夏给他夹喂的菜,盛夏即刻松了一口气,摆了萧廷烁一个嫌弃厌恶的眼神。
萧廷烁色心落空而去,萧廷煜却是见证过盛夏和萧亦珩的“恩爱”,一脸惊讶。除他以外,康乔尽管近身侍奉萧亦珩,却拘着她冰冻三尺的态度,眼看着盛夏为萧亦珩解难,而不敢造次。
萧廷烁的危机解除,盛夏死命地拿手绢搓手,沾了咸猪手的手又油又臭。
“臭流氓,喝死你!”
盛夏的动作和碎碎念,萧亦珩尽都看见听见,只是再没有那一刹不自禁的动容,盛夏的动机,他即便睿智隐秘,却想得终是太多。
萧廷烁即便回了座,依然对盛夏投来叫她毛骨悚然的目光,即便不看,也感觉全身不对劲。
“王爷,我出去一下啊!”
盛夏一把愤愤甩了绢帕,悄悄然从筵席上退了出去,即便是寒风呼啸的御花园,也好过一群人知面不知心地聚集在一起。
渐渐的,盛夏也将思绪从惹她不快的萧廷烁转移开来。
“皇帝只有五个皇子这么少啊,看起来那几个大的还都没有萧亦珩英俊帅气,气质也不过如此,总得说起来倒是萧廷煜比较讨喜,性格也不错,不过像他这样的,也不是什么当皇帝的料吧……”盛夏闲来无事,却不自知对萧亦珩评价如此之高。
“唉,那个萧亦珩也真是的,毫无男子汉气概,算了不说这个,明知宫会这么无聊,就应该告诉我嘛,吃也放不开吃,喝也放不开喝,还不如出来喝西北风痛快!”
盛夏不禁步入莲池亭,对着空荡不见莲荷的池子唉声叹气,水光涟漪,依旧对此事觉得不清不楚,匪夷所思,这不长的一段时间,她濒死复生,惊心动魄,平静如水。
盛夏闲坐不久,却也是无趣,正打算回去,怕是萧亦珩再故意一个不小心把自己落宫里,就真成了无头苍蝇。
“回去了回去了,别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盛夏自言自语,岂料好的不准怪的准,怕什么来什么。
盛夏才站了起来,莲池亭只有一条蜿蜒行道,她还未迈步,便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从过道稍微晃晃走来,越走越近,盛夏才看清是萧廷烁。
“是他!”
盛夏没有做梦是萧亦珩,却更恶心来者是萧廷烁,他一定没打什么好主意。盛夏迈步欲走,却被萧廷烁拦了路,眼神仍然透露色心。
“你走开。”盛夏没有好气,一字一顿。
“王弟妹不仅酒量大,脾气更是大,想必是萧亦珩,没能驯服你吧!”萧廷烁更加肆无忌惮,直接上手企图轻薄盛夏,被她躲开。
“躲什么啊王弟妹,萧亦珩那个病秧子药罐子,他就长个人模人样,其实根本不行,你嫁给他这段时间,一定很不满足吧,让二哥,来给你快活快活!”
萧廷烁即便醉了,却是彻底显露本性,欺盛夏又辱萧亦珩,盛夏握紧的拳头再也按捺不住向他挥去,岂料,不怕流氓贱,就怕打不过还逃不掉。
盛夏的拳头有力,却也被萧廷烁挡住甚至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