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和萧廷煜抱着柴火回到篝火处,二人之间不只是和好如初,更近得萧亦珩莫名有一丝羡慕。
原汁原味的烤肉,在最原始的火热中散发自然的肉香,好饭不怕晚,四人相坐相谈,终于也快等到美味到了时候。
萧廷煜先切第一口烫手的极致美味,滋味难以言喻,他即刻划下一片递给盛夏,激动地催促喂她。
“盛夏你快尝尝这肉!”
盛夏欣然接受他的好意,一口吃掉
“四哥,你以前有好吃的都是先给我吃的,为什么现在,有了新嫂嫂就冷落了我?”萧廷烯一副委屈的表情,不只是他,萧亦珩也有同样疑惑,“小烯此话有误,但你四哥着实是对他的嫂嫂,过分亲昵了些。”
萧亦珩一开口便让盛夏变了脸色,为何会有种被方才随口一说的誓言束缚的心思,就连萧廷煜也不例外。
“兄长和小烯如此计较,那我就一定要做到无差别对待,在我心里,你们都是亲人,一个都不能少。”
萧廷煜笑着为三人分肉,言语如此怎能叫人计较得起来,盛夏不禁默想,也不是所有人都为了权力争夺迷失了自己,大概萧廷煜就是野心不大,无拘无束的幸运儿吧。
“小烯你可不能多吃,只准吃一块。”萧廷煜道。
“为何这么美味的烤肉我只能吃一块?”萧廷烯表示不愿意。
“据说,小孩吃多了火气大。”萧廷煜的理由怎能让萧廷烯接受。
“这是什么肉啊?”
盛夏尝着滋味,恐怕是她未尝过的肉,烤架上不完整的形状也开不出来。
萧廷煜却为萧亦珩切了一份最大的,说道:“兄长可要多吃点,御医说过,鹿肉壮阳……”
萧廷煜无心一言却听得盛夏差点一小口肉呛死自己,咳得停不下来。
“盛夏你慢点吃!”萧廷煜总算有机会“嫌弃”盛夏了。
盛夏不经意和萧亦珩对上眼神,她本不是如此多想的人才对。
“你兄长,他虚不受补,不能吃太多,上火。”盛夏缓回一口气。
“你懂什么,难得来一次,如此新鲜的鹿肉,怎能不好好品尝。”
盛夏蓦地有感萧亦珩是在故意反驳她。
“你尽管吃喽,反正嘴长在你脸上。”盛夏说罢自顾自地吃起来。
漫天星光在火光蒸腾下闪烁,盛夏很快融入这三兄弟,对于盛夏而言,从以前到现在,很难得如此忘却烦忧,纯粹地享受欢乐时光。
喝酒吃肉,遥望星空。
大帐中,皇帝一日疲惫早些歇了小会儿,正醒过来,芸嫔坐在镜前梳理乌黑长发。太监端着两碗气味浓厚的汤药进来,一碗有浓郁的肉味,一碗则单纯是颜色漆黑的药。
“奴才见过皇上,芸嫔娘娘。”太监行礼。
芸嫔到塌边服侍皇帝起身,便问:“这一份是什么?”
“回娘娘,此乃御医为皇上静心调配的药膳。”太监笑得奉承。
芸嫔伺候皇帝用完药膳,皇帝当真有神清气爽的即时之快。
“皇上,这药都快凉了,皇上赶紧服用吧,御医说了,药不能停。”
皇帝已然腹中饱足,可是芸嫔提醒,他还是勉强将这碗不能停的要药饮下,再行漱口。
“请皇上娘娘早些安睡,奴才告退。”
太监退下,独留二人相处,皇帝便与芸嫔调起了情。
“爱妃,今晚,朕会让你满意的。”
“皇上讨厌!”芸嫔娇羞的神色在贴近皇帝之后乍变。
夜色不早,盛夏和萧亦珩几人也各自回帐,别了萧廷煜和萧廷烯,盛夏便觉得走在萧亦珩身旁格外别扭。
“怎么回事嘛?奇奇怪怪!”盛夏心里默默疑惑。
“今日看你,很是欢喜。”萧亦珩竟先主动开了口。
“吃好喝好,就是人生一大乐事啊!”盛夏笑道。
“那以后,再来。”萧亦珩原本是高冷的寡言少语,此刻竟变得有拙口之嫌。
“好啊!”盛夏不假思索,乐意之至,却在萧亦珩身上定住了眼眸,脚下也停住了步伐,“以后,还会有以后吗?”
萧亦珩一步迈开,才发觉盛夏落在了身后,他回首转身,是为了盛夏。
“怎么了?”萧亦珩一问莫名叫盛夏感觉到他的温柔,是与今日之前完全不同的。
“没,没事,回去吧!”盛夏起步从萧亦珩身边一掠而过,如一阵风,“为什么,感觉萧亦珩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从那个时候就,不会吧……”
孚生与康乔在帐中已久侯,但见盛夏与萧亦珩二人同归时,康乔还是停滞了一刻。
入了帐,盛夏才又看清萧亦珩嘴角那一拳留下的痕迹,不自觉盯着他。
“王爷,怎会受伤?”
康乔急上前,全然无视盛夏,将萧亦珩扶去坐下。孚生即刻取出药箱,盛夏才是知道,萧亦珩身边的二人配合得如此默契,他二人对萧亦珩忠心耿耿,不,在康乔的眼里,盛夏仿佛能看出更多不寻常的感情。
萧亦珩任康乔为自己处理瘀伤,眼神却早已望向盛夏,只是她关注的,却是三人之外,她自己便如多余一般。
康乔依依不舍的目光流连在萧亦珩脸上,她从不多言,萧亦珩却了然于心。
“今晚的药呢?”萧亦珩问。
“奴婢这就去取来。”
康乔离开了帐子,萧亦珩才起身走向坐在角落里数着箭羽毛的盛夏。
“你为何一副被冷待的样子,是认为本王冷落你了吗?”萧亦珩高高地站在盛夏跟前,她一抬头,“没有啊,我就是,插不上手,帮不上忙,就坐着歇一下,怎么了,不会碍王爷您眼了吧,那我,退下?”
“你我只安排这一个帐子,你要退去何处?”萧亦珩冷冷地问。
“什么?那我们,要一起睡啊?”盛夏惊讶得手足无措。
帐上映出人影,萧亦珩便对冷不丁地对盛夏不屑一顾转变了态度。
“想与本王同床共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本王可以容许你在这坐一晚,绝不可打扰本王歇息。”
盛夏不禁愣了一刻,原来翻脸比翻书不只是女人的特权,萧亦珩简直是掌握得不要太拿手。
“谢谢你的施舍,我出去睡野地都不要跟你呼吸同一帐子里的空气!”
盛夏即刻站起身来,毫不犹豫走向帐门,一甩帘子便撞见了康乔,幸好她灵活躲开让道,既让盛夏大步迈出去,又没洒出一滴药。
“亏我还担心他突然变友好了,真好,果然是错觉!”
帐中,萧亦珩一人饮苦药,孚生却担心了,盛夏一人出去,如若走远,夜晚的猎场,会否有危险?
盛夏赌气走了一段距离,但并没有走离驻扎区,他当然知道不能大晚上在野兽出没的地方乱跑,便很理智地来到了萧廷煜和萧廷烯的帐前。
“幸好,灯没灭!”
盛夏站在帐外挥挥帐帘,帐内萧廷煜还未睡着,奇怪怎会有人一声不响地在自己帐外,便起身去看。
“盛夏!”萧廷煜惊。
盛夏不禁尴尬地一笑。
盛夏未被萧廷煜拒之门外,她气愤地解释了自己被萧亦珩扫地出门的恨。
“不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吗?”萧廷煜一脸无意地说。
“是我自己走的,可都是他逼出来的,说得好像是我巴不得跟他同床共枕似的,他这叫做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盛夏简直郁愤不舒。
萧廷煜听明白盛夏的怨气,却若有所思地为萧亦珩说话:“兄长绝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这种人,他只是,一直以来都太孤单了,盛夏你应该多体谅兄长。”
“我体谅他谁体谅我啊?反正我受够他了,奇奇怪怪,才以为他友好了一些,一下就打回原形!”盛夏愤愤不满。
萧廷煜犹豫不决的目光终于落定,说道:“盛夏,有些事我知道本来不该说的,但是兄长不愿与你同床,是有原因的……”
盛夏听过了萧廷煜解释缘由,莫名散掉了所有的火气,那是相当隐晦而不光彩的旧事,萧亦珩的第一任王妃,与下人有染,还被萧亦珩与萧廷煜亲眼撞破。
“虽然兄长那时并没有太大反应,但是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我便想或许是因为此事,兄长对女人变得冷淡,虽然我因此都怀疑过先前的几位王妃都是被兄长杀死的,但不管怎样,我都支持兄长。”
盛夏默默明白,难怪萧廷煜强迫自己发誓对萧亦珩忠诚,原来,萧亦珩还有如此不可告人的过往。
“可是,女人会出轨,男人也有错啊,我看你兄长,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他这古怪性格,怕是天生的吧!”盛夏随反驳,语气却涵盖复杂。
“盛夏我看得出来,兄长对你当真不同!”萧廷煜蓦地激动起来,盛夏赶紧捂住他的嘴,以免吵醒了睡着的萧廷烯。
“怎么个不同?”盛夏好奇而问。
“就凭今日,兄长的种种表现,我敢确定,兄长定是对你……”
“对我什么?”盛夏不禁皱起眉头。
“总之,你要相信,我兄长是世上最好的男子,若你不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了,一定会追悔莫及。”萧廷煜自信地坚定。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兄长才真该好好珍惜你这弟弟!”盛夏怨怒全无。
“盛夏快回去吧,别让兄长担心……”
“他会担心我?不可能!”盛夏莫名自信过头。
“你不回去又怎么会知道兄长不会担心你?”萧廷煜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