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就好像一个冰做的桶，精神就是里面的水，气就是用来调节温度的。如果水太少了，就会全部被冻成冰，但是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因为精可化气，气多，调节能力就强了。”

“如果水太多了，不但会给外面的桶增加压力，还会让冰融化成水，气的调节能力是有限的，如果调节不过来，最后水只会把桶撑破。这种情况也很少见，因为都是冰一点点融化的，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就会停下来。”

樊灯又摸了摸下巴，眉头皱了起来：“不过还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不太对啊！你的情况，我也拿不准。”

昊仁看的心里一阵温暖，这个师兄是真的关心他，“师兄不用为我的事烦心，师傅给我看过的，说我的身体问题能够解决。”

“是我多操心了，既然师父收你为徒，肯定有解决办法。”樊灯松开了眉头，脸上显现出了发自内心的崇拜，就好像那些死忠的追星族看向他的偶像的眼神，“你也不用担心，没有什么情况，是师父解决不了的。”

昊仁想起好像仙人般的师傅，也放下了心底的一丝担心。

很快樊灯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的笑容：“我继续给你讲一些常识。现在练武主要分两派，一派是国术，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外功，像太极拳，形意拳，金钟罩，铁布衫就是。这一派的人主修精元，专门修炼肉体。认为身体的潜力是无穷的，而只有融入身体的力量，才真正是自己的力量。”

“这种方法好处是入门简单，前期修炼快，资质影响较小，更加讲究勤奋。俗话说：‘拳不离口，曲不离手’就是这个道理。缺点是：修炼很辛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有些还很残酷，很伤身体。人的身体总是有极限，越修炼到后面越难，最后到了一定程度就到顶了。”

“所以练外功的武者，必须在衰落时期之前，达到尽量高的层次，否则一过巅峰时期，实力就会下滑。而修炼程度越高，衰落来的越晚。所以外功修炼的门槛比较低，只要有毅力坚持，有人教导，一般都可以达到一定程度。因为外功是靠身体吃饭的，到了一定年龄，身体自然就会衰老。到老了，年轻时练功留下的暗伤复发，仇家和追名逐利者也会趁机找上门来，所以练外功的人能善终者很少。”

“另一派就是内功，修炼的是静功，也就是修炼气学，也就是内力，像小说里的九阴真经，九阳神功等等。这一派认为身体只是一个容纳气的容器，人的根本在于气。气强则神强，气强则身强，气强则人强。”

“这种方法好处是，修炼同时保养身体，讲究循序渐进，稳抓稳打。练到高深处，还可以延年益寿，年纪很大依然保持着很强的战斗力。修炼的门槛比较高，要求要有很高的悟性，爆发力也不如外功，但攻击手段更加诡异多端。”

樊灯严肃的看着昊仁：“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最顶级的武者，多数都是练内功的。从古至今，练到最高深层次的外功武者没有几个。”

“那看来还是练内功好啊！”昊仁憧憬着自己炼成内功，飞檐走壁的潇洒样子。

“我再给你说说他的缺点，你不要妄下定论。”樊灯又继续说道，“内功的缺点就是修炼速度慢，而且更加讲究资质，资质好，修炼速度就快，反之亦然。前期战斗力明显不如外功，消耗物资比较大。内功的修炼也是有巅峰期一说，不过比外功长一些。过了巅峰期之后，想要增长内力，那就很难了。”

“其实书本上来记载，还有一派炼神，也就是专门修炼精神力，渐渐地没人修炼了，修炼方法也失传了。”樊灯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

“炼神修炼更加困难，更加讲究资质悟性，修炼速度比内功还要慢很多，而且没有多少自保之力。最重要的是修为越长越高深，身体越加虚弱，最后全部英年早逝。你的情况倒是和练神之人很像。其实如果不是遇到你的情况，我一时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个派别。”樊灯好像察觉自己这样说不好，安慰似的对昊仁笑笑，“也不用太过担心，练武本来就是增长精气，你练武之后慢慢的自然就好了。”

昊仁却没有什么担心，死过一回，有些事也开的开了一些，知道自己就算担心也于事无补。他只是思考接下来修炼的路，外功的好处是前期见效快，老了几乎不能善终，而且几乎不可能练到很高深的层次。内功除了前期悲催，修炼慢之外，其他还可以接受，而且后期非常厉害。

“外功需要多少时间？内功又需要多少时间？”昊仁需要确认一下。

“外功也要看具体拳法，一般有‘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的说法，但总的来说三年应该能小有所成。而内功则是真的十年出不了门。”樊灯欣慰点了点头，下巴的肥肉也一阵晃动。

“练武收徒，一是为了让自己的武艺传承下去，二是找一两个资质好的，收为真传弟子，在自己老了之后，替自己打败上门挑战的强敌。所以外家高手就特别重视弟子的传承。而那些能够善终的外家高手，要么是势力强大，要么是找到了出色的弟子。”

昊仁有些好奇的道：“江湖很危险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情仇难却，恩怨无尽！”樊灯背手仰望天空，周围繁花似锦，草木如春，却只显得他的背影更加寂寥，“人在江湖，难免有争斗，或为名，或为利，或者只是为了一口气，武者争斗凶险之极，毫厘之差见生死。死者亲朋好友，又找胜者报仇，就这样仇怨越结越大，就像那老树的根，盘根错节纠缠不休。”

他指着一棵大概要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数的密密麻麻裸露在外的根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还不是江湖人。江湖有规矩：不得无故伤害普通人，否则诸君共讨之。”

有些东西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美好，就好像罂粟花，就好像异能。江湖也不是那么美好，其实很多电视小说，都把他的残酷演绎了出来。只是人们多数只注意他美好的一面，而忽视了另一面。

“放心，我一定会练好武艺，不会给师傅和樊灯丢脸的。”昊仁感觉热血沸腾，好像恨不得马上就去闯荡江湖。

樊灯看见昊仁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充满了青春气息，就好像看见了初出江湖的自己。

他从小被师傅收养，直到18岁才第一次出远门，那时就好像出笼的鸟儿，把师傅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先期也闹了一些笑话，吃了一些亏，不过还好，凭他还不错的身手，还是应付了过来。最后，他教训了一个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结果捅了马蜂窝，最后被撵得抱头鼠窜，最后还是师傅帮忙才摆平。

有句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觉得应该还要加一句：能力越大，惹祸越大。

一看昊仁，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欣喜，知道说什么也没用。没有经历过江湖的人，是不知道其中的凶险的，也不知道那睡觉，都要睁只眼的滋味。

其实他也并不看好昊仁，他的天赋并不好，年龄也大了，心态也不行。总之应该不会有多大前途，进入江湖最后也是在底层挣扎，而且随时有生命危险，也不知道师傅看中他哪一点。

樊灯在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昊仁，挺普通一个青年，没什么特别的，也许有什么自己没看出来的长处吧。不过就算他真的是，平平凡凡的一个人，相信有自己和师傅的保护，可以保他平安。

“我有什么不对吗？”昊仁被樊灯看的有些不安。

“没什么。”樊灯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下太阳，“该吃午饭了，我们回去吧。”

昊仁一脸崇拜的看着樊灯高松的肚皮，里面肯定不是脂肪，而是满满的墨水，看一眼太阳，就可以知道时间。

他们走到一个挂着“清心居”牌匾的院落，昊仁昨晚就住在里面。一股香味引得昊仁口水不断地往外冒，要知道这几天昊仁被折磨的欲仙欲死，可是就是吃不上一口好饭，因为他味觉变灵敏了，饭菜只要有一点缺陷，在他嘴里就会无限放大。

那么不管是餐馆，还是自己做的，那肯定和不了胃口。他主要吃的就是蔬菜水果，因为这个材料简单，不会吃到有莫名其妙怪味的调料，或者没处理干净或者变质的肉，可是这对一个吃货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惩罚。

昊仁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跟着樊灯走了进去，只见几座红色的古代风格的楼阁，围成了一座院子。这些房子几乎都是木头做的，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不少的岁月。房子到处都雕刻着简单的花纹，花草鱼虎，各不相同，虽然就是几笔简单的勾画，但却韵味十足，相互之间又组成一个个故事。整个院落给人感觉就是古朴厚重又和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