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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了一节早自习的时间姜茉才弄明白，原来在张旭看来，蒋花的转变，是因为姜茉偷偷在课外给她补过课，教她学过习，所以蒋花的数学成绩才会在一夜之间突飞猛进。

下课了，她收拾桌面，顺便将张旭推到一边。

“她学数学，而且学得好，是因为她对这些感兴趣。”

数学是理科的基础，蒋花以后如果想学农林技术等方面的专业，数学不好会很吃亏的。再说蒋花本来就没那么笨，再再说一个小学二年级的数学题又能有多难，所以她努力学，不舍昼夜，有付出，自然就会有回报。

“你如果想学，你也能学好，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张旭连忙扯住她：“那怎么能跟你没关系呢？”

姜茉眨眨眼：“蒋花的数学又不是我教的。”

“但是、但是你成绩那么好，每回都名列前茅，数学更每次都满分，你肯定也会的对不对？”

张旭忍着脾气，低声下气，好不容易把姜茉又给拽了回来。他再三想想，跟姜茉交了实底儿，原来是期末考试快到了，他爸督促他这回必须拿到九十分以上。

小学的数学，简单到不行，每学期拿满分的人都不少，想考个九十五分以上就更是比比皆是。

九十分，对于普通的学生来说，不算什么高要求，随便考一考就能拿到。

但是对于张旭来说……难，太难了，他之前为什么留级两年，就是因为他在学习方面真的不行。

他好动，爱说话，他缺乏自制力，上课注意力不集中，老师讲课他不爱听，这是他最大的问题。

所以，如果姜茉说的是真的，蒋花真的全是凭自己的努力便考出了这么好的一个成绩，那张旭觉得他也有希望，当然，前提是，他得找一个人帮他才行，这个人不能是学校的老师，还得会给他讲课，所以……他想来想去……

“姜茉，你帮帮我吧姜茉。我不能再考倒数了，不然我明年又要多留一年……”

张旭是真读够了二年级，他真怕他爸再让他多读一年，要真那样，到时候姜茉这个比他小四岁的丫头，都已经上了三年级，而他还留在二年级，那他张旭在永和村还混不混了。

姜茉挑眉，知道自己这是抓住了张旭的把柄，了然，轻笑一声：“有什么好处？”

张旭趴到姜茉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

姜茉脸上的笑容渐失，她霎时与张旭保持距离：“你威胁我？”

同桌几个月，张旭早已发现了姜茉的异样，他知道她上课只是看似认真，但其实根本不听讲，然而每次测验却依旧能考到满分，这件事确实是引人深思。

他心想，是老师提前泄题？

还是姜茉偷了老师的测验卷？

又或者是姜茉有什么特异功能……

姜茉不关心张旭如何猜测自己，一个小孩子的想法对她构不成威胁，她只是怕张旭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引得同学们和村里人起疑，姜茉好不容易在这里站稳脚跟，她并不想在此时节外生枝。

张旭匆匆地解释：“不不不，我这不是威胁，我这是在帮你保密。只要你答应我给我上课，帮我补数学题，我张旭嘴严，我发誓，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你发誓？”

“我发誓！”

姜茉也不知道张旭的承诺究竟能不能信，但是面前路只有一条，她也没别的选择。

“好，放学别走，我从加减法开始教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从这天起，姜茉便开始天天督促张旭学习，蒋花也时不时地加入阵营，三个人放学都不着急回家，反而是千方百计地窝在教室里不走，拿替人值日当借口，一瞬间，俨然是变成了班里最最学霸的小团体。

每天，张旭和蒋花坐在桌后，姜茉她一个人拿着木头教棍，像是个小老师一样，站在讲台前面，踩着一张木头凳，一板一眼地给张旭和蒋花讲解习题。

那个年头，还不流行题海战术，姜茉没有教案，便自己亲自出题。

桌后的两个人用笔算，姜茉用心算，姜茉出的题很难，算出来的答案，通常已经是五位数了。

某日，蒋花先做完了题，走上台阶，将写答案的纸单交到了姜茉面前。

“哎，姜茉，你有没有听说，最近班里有个谣言？”

蒋花边跟姜茉说话，眼前也时不时地往讲台下面偷瞄，确认张旭没有听到，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接着跟姜茉说话。

姜茉正在喝水。

她眼睫微垂，喉头上下动着，点点头，示意蒋花往下说。

蒋花也不避讳：“同学们都说，你喜欢张旭呢！”

“咳……”

姜茉一口气没喘匀。

她被水呛住，不停地咳嗽，呛得满脸通红，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讲台下，张旭埋头做题，笔尖沙沙地响，假装没听见似的。

其实，他听到了蒋花说的那些话，也用眼角余光看到了姜茉的反应。

女孩子家家，脸那么红……

——该不会，姜茉真的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