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开除刘静一事，张旭和蒋花也算是知道内幕的人，但两个人同时三缄其口，此后，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

同年，期末，张旭的数学考了91分，蒋花依旧在为她的种地梦努力，姜茉又是双百，如同入学时一样，保持了年纪第一的成绩。

别人考第一，或许多少会遭人眼红，但好在姜茉一直很注意打点班级里的人情世故，所以同学们非但没有为此而跟她保持距离，反而一致地为她拍手叫好。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原本的二年一班，已经变成了五年一班。

姜茉不再是班级里最矮的小不点，张旭身高超过了一米七，蒋花发育得早，大姨妈来过两回，胸部也逐渐有了形状。

学校的老师都不禁感慨，陈老师班上的这批学生，转眼间，也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孩子了。

又是一年冬天，刚结束期末考试，一句“放学”的口令话音刚落，学生们都沉浸在寒假的喜悦中无法自拔。

陈建国站在讲台上面，放下手里的粉笔，转身道：“姜茉，放学你先别走，留一下。”

姜茉正忙着收拾书包，抬头，微怔。

班级里随之安静了两秒，张旭和蒋花就坐在她一左一右，两个人互相看看，纳闷陈建国留姜茉干嘛。

“今天是《射雕英雄传》大结局，村里人都看，那姜茉她不就看不到了吗？”

蒋花急得跺脚，暗地里瞪了一眼陈建国，为姜茉打包不平。

姜茉接着低头收拾书包，安慰她道：“没事儿的，可能陈老师跟我说两句话就好了，用不上太久。”

“那放学我等你。”

姜茉微顿了两秒，抬头看蒋花：“不用，你还是先回去吧。等这边结束我会去你家找你。”

蒋花嘟嘴：“不许反悔。”

姜茉微笑：“不反悔。”

五分钟后，同学们都成群结伴地离开校园，只有姜茉留了下来，坐在讲台下面，单独面对着陈建国。

窗外下了点雪，大片的雪花缥缈飞扬，如同鹅毛一般。天很冷，陈建国蹲在地中间，往屋子里的铁炉里加了点木头，搓搓手，示意姜茉也到火炉附近取一下暖。

姜茉走过来，猩红的火光照亮了陈建国的侧脸，亮色的火苗一直不安分地来回跳动，她蹲到他旁边，他微沉下嗓子。

“知道我叫你留下来干什么吗？”

姜茉如实地摇头。

陈建国拿起一个炉钩，拨弄着炉子里的木头枝，等到火苗更旺一些，这才放下炉钩。

“你已经五年级了，是时候考虑一下升学的问题，镇上有一所一中，是咱们当地最好的学校，我问过，他们明年会开设一个初四班，专供刚读完五年级的学生去上。”

姜茉垂眸，不动声色。

“啊，初四班就是初中上四年，小学上五年，也就是说，你上了这个班之后你就不用再上小学六年级了……”陈建国以为她没听懂，转头，又耐着心思跟她解释。

姜茉轻轻地点头，她知道的。

只是她重生前读的也是镇里的一中，然后她爸妈离了婚，那所学校的校长，又恰好是她妈情夫的老婆，事情败露时，那女人随便找了个借口，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儿将姜茉赶出了学校。

她对那里发生的种种，印象很深，当然，肯定都不是什么好印象罢了。

“老师有跟我爸妈谈过吗？”

“我跟姜村长提过一次。没深说，但我看他的意思，好像还挺感兴趣的。”

姜茉眼波微动。“好，那我回家再问问，如果他们都同意，那我就申请提前上初中，到您介绍的初四班去。”

陈建国点头。外面风雪不小，姜茉站起来，戴上毛线帽。

陈建国眨眨眼，忽地又想起一件事。“过年之前，我正好会去镇里一趟采购年货，一中的校长我很熟，是我高中同学的姐姐，你如果有时间有意愿，可以跟我一起去。”

这种初四班，实行小班制度，一般都需要提前打点，没有关系很难进的。

姜茉顿住，没想到她竟然有机会当面见到那老女人……

当年的仇，她还没报。

须臾间，她背对着陈建国，转头，稍稍地露出一个侧脸。

“好，谢谢老师，放寒假我在家闲着也没什么事，您随时找我，我应该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