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显心里一早盘算好了,鼠戚本为鼠精,行动迅捷,爪牙锋利,跌入深渊谷底之前,只要抓住悬崖岩石或藤蔓,就不会有事。
鼠戚刚从悬崖下掉落,壶公的一名分身就已经赶到跟前,分身没有说话,即刻动起手来。
虽是分身,打斗起来一点也不贪糊,各种凌厉的招式一一使出,和彪显斗得不相上下。
分身一动手,壶公顷刻便知,借与石子分身链接的灵识辨明方位,飞身赶到。
彪显见突然一下出现两个壶公,知道方才与自己打斗的是师父分身。
分身就如此了得,更何况是本人了。
彪显心想:面对道行高山仰止般存在的师父,正面对峙,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的可能。
最明智的选择,只有逃。
如果纵身跳下悬崖,就会连累到义兄鼠戚。
乱八卦速行术是师父所教,术法的软肋师父一清二楚。再次施用,只会徒费气力。
彪显将身一耸,变回原形。十米巨兽青眼彪,青面獠牙,兽毛刺立。
壶公怒喝道:“孽畜,还敢和我动手不成?”
青眼彪用尽全力凌空大吼:“嗷嗷嗷……”
空气被吼声震动,激荡出一波又一波排山倒海刚猛无俦的巨大气浪,山顶处岩石纷纷碎裂,树木被气浪波及,拦腰折断,威力可想而知。
彪吼引发气浪开始时,壶公的分身就已消失。
壶公真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有身披的朱红色鹤氅微微颤动。
青眼彪彪显本想用“彪吼”让壶公分神抵挡,乘空隙逃出一段距离。
却不料壶公丝毫不受影响,一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悠闲姿态。
青眼彪三脚着地,向山下狂奔而去。
十米的巨大身躯,慌不择路,遇树撞树,遇石开石,倒也撞出一条笔直通往山下的道路。
壶公不慌不忙从鹤氅里掏出那条威震十地的法宝“缩地鞭”。
缩地鞭,样子看起来和普通软鞭没有区别,只是鞭身通体金黄。
朝着地下鞭策了一下,“缩地成寸”,青眼彪彪显瞬间被拉至眼前,仍保持着全力向前奔跑的姿势。
说时迟那时快,壶公梯云而起,右手中食二指并拢探出,以雷霆之势戳向青眼彪尾椎骨处“长强穴”。
青眼彪一下泄了原阳,变回人身。
彪显急忙转身应战,壶公欺身而来,右掌五指分开,以指为刀,直取其心口。
彪显急速后撤,壶公迅捷无伦,身形如鬼魅,指刀始终不离他胸口两寸,一时险象环生。
彪显勉力相抗,虽知败局已定,却仍心有不甘,不拼到最后一刻誓不屈服。
壶公右掌陡然变势,五指绕过彪显心口斜滑向后,沾着后肋处皮肤,洞穿而入,不偏不倚,把彪显左肩下的半扇琵琶骨抓个正着。
壶公抓住彪显左肩下琵琶骨,右臂用力,如举鼎般把他举在半空。
彪显左肩下琵琶骨受制,半个身子瞬间麻木,再不能变化,。
于是把全身真元凝于右边身体,欲施局部变身术来挣脱壶公。
壶公已知他的意图,右掌劲力一吐,彪显左边琵琶骨被捏得粉碎。
接着右掌翻转猛的往下一钩,彪显的身体被大力掼在地上,后背着地四仰八叉,顿时尘土飞扬。
壶公上前踏住彪显右半边肋骨:“孽畜,还要反抗吗?”
彪显嘴角血沫翻滚,内伤极重,但他嘴上不服输:“死便死了,何必废话!”
壶公眉毛一挑:“想死?哪有那么便宜!乖乖把索灵珠交出,我念在师徒情份上不折磨于你,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彪显别过脸去,沉默不言。
壶公突然问道:“在夷则海失落令牌,是你故意为之?”
彪显反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壶公正色道:“是故意的,那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你就一点不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心腹弟子,没想到却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彪显呵呵冷笑:“就因为我对你太了解了,取珠之后交予你手,只有一个结果,被你灭口!哪能等到现在?”
壶公见彪显把话挑明,脸上一红,随即又恢复平静:“我再问你一句,索灵珠到底在哪?交还是不交?”
彪显凄然一笑:“实不相瞒,那珠子已被藏于一处极隐蔽之地,任谁也休想找到!我是想通了,索灵珠交与不交都是一死,索性把秘密带进地底,让你的心力尽付流水!”
壶公无法只好亲自在彪显身上翻查,可把彪显全身各处检视个遍,甚至用灵识把他身体透视数遍仍旧未见索灵珠,不由得焦躁起来。
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好孽畜,你以为这样我就束手无策了?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心狠!”
壶公俯下腰,用左手虎口钳住彪显两腮,右手化掌为刀,一掌削去彪显头盖骨,立时露出里面白森森的内容,尚冒着热气。
彪显大惊,身体剧烈地抖动挣扎。但此刻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只好任人宰割。
壶公用右手探入彪显颅内,撮起雪白之物,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彪显经历了呼喊、哀嚎、呻吟三个痛苦的阶段,眼神慢慢暗淡下来,眼皮终于彻底合上。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彪显颅里的内容吃了个干净,壶公抹了抹嘴唇,一副心满意得的样子。
如此残忍血腥的手段,是神秘人交给他的法术,专为侵蚀剥夺记忆而创。术名:“尸蝇”。
壶公吃过雪白之物,用灵识把内里的记忆梳理了一遍,已确切知道索灵珠的下落。
正在此时,树林里发出“呜呜,呜呜呜”的声响,是陶埙吹出的警戒之音。
壶公把彪显的尸身往密林里一丢,刚打算撤离此地。
数十个身着明黄劲装的男子身形迅捷,手执各式利刃从四面密林穿出,转眼之间就把壶公围在垓心。
壶公轻蔑的一笑,这些小喽啰,他还从来没放在眼里过。他自信一招之内就能让眼前这些人全数变为死人。
这些人把壶公围住却按阵不动,壶公不知对方底细虚实,也不好贸然出招。
“云鹤兄,别来无恙否?”人未来,声先至。
壶公冷冷道:“别故弄玄虚,快点现身!”
一人分开众喽啰慢悠悠的走到壶公面前。
只见此人身高约一米七左右,身着明黄色鹤氅,光头油光锃亮,脸色焦黄,面部似肿非肿似胖非胖,双眼眯成一条直线却隐约透出一股凌厉的光彩,下颚蓄着一部齐胸长须。
“翰墨兄,久违了!”壶公拱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