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长枪”的变化十分明显,枪身泛红,枪头有银光闪烁,整个一看起来就是黑红点缀之枪,一眼便能知绝非凡品。
感受到手中长枪之轻盈,李清随手一挥,竟是感受不到任何阻力。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心中道:假若与复制人交战之时使用的是“这柄枪”,定能在三个回合内将其斩杀。
若是与刘兴、欧阳海二人,哪怕是正面作战,他也有信心轻松拿下。
一个好武器带来的战力是不可估量的。
然而留给李清欣喜的时间并不多,黑暗空间渐渐笼罩了全身,意识仿佛潜入海底,无声无息,沉沉地睡了过去。
……
旭日东升,阳光照射下来,让人感到些许温暖。
在整个北原之地,仅有此刻能让人发觉有太阳的存在。
约莫半柱香后,李清睁开了双眼,翻身端坐在床铺之上。捂着胸口,已然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掀开衣服隐隐能够看见伤口愈合的痕迹。
这恢复速度着实令他大吃一惊。
说来也奇怪,虽说昨夜“战了一夜”,但却是没有丝毫疲劳,反而有些神采奕奕,精神饱满。
忽然,他想到昨夜发生之事,连忙将一旁包裹住的黑匣搁在双腿上,一点一点拆开来。再将黑匣打开,便见“黑色长枪”果然发生了变化,转化成了一柄货真价实的“长枪”,其上仿佛有流光闪烁,颇有几分宝剑欲出之感。
李清心下道:这黑匣也绝非凡物,往常此长枪是黑色树杈状态时便见黑色长枪恰好能够放入黑匣,此刻黑色长枪长了几寸,竟还是正好放入。
此时的他,自然不明白黑匣中蕴含了空间之法的神妙。
考虑了一下当前处境,李清思忖片刻,朝外喊道:“小二!”
“好嘞!爷稍等!”
远远地便听见有人回应。
此时李清根本不敢露头,谁知那刘兴是否还有同门在北城?其门派又是否只派了他们二人来此?
尽管就刘兴那般角色,再来五六个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毕竟会闹出动静,届时怕是会有不小麻烦。
经过一夜的休整,李清的思路更为清晰,想得比昨夜深入了许多。
这时,小二依然上楼,将门碰碰敲响。
李清蒙着面,将门微微打开,示意小二进来。小二见此,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还以为李清要做什么,下一刻便明白过来,虽说心中害怕,却也进了门房。
待小二进来后,李清直接道:“你且帮我去拿两件宽大黑衣,再送些吃食上来。”旋即拿出一锭银子,接着道:“剩下的你自己拿着便是。切记莫要声张,否则……哼哼。”
小二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立时吓得腿肚子发软,支支吾吾道:“爷…这位爷,银…银…银子不用这么多,小的,小的会给你办好……”若是不答应此人,自己焉有命在?
李清瞪眼:“叫你办你就去办!”
小二不敢违抗,当即道:“是…是!定给爷办好!”
“速速办好!”
李清大手一挥,颇有几分江洋大盗的气势,小二连忙出门,背后已被汗水浸湿。
小二前脚刚走,李清便将脸上的布取下,心道:希望这小厮拿钱办事,若是去报了官府,自己可就危险了,奈何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
客房门外,小二捂着胸口,连连喘气。他在此工作了十余年,何曾见过如此刺激的场面?当即想要通知掌柜的。
却在这时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冰凉,神色逐渐改变,狠狠一咬牙,管他是谁?就这么一大锭银子,我需要在此做多久?他要作甚又与我何干?
想到此,小二当即跨步,走出了客栈。
……
约莫半柱香后,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同时能够听见有人轻喊:“爷!”
李清瞧了一眼门,心下安定了大半,将脸用布罩住,打开了门。
正是小二。
见其手中抱着一团黑色,李清心中的疑虑彻底打消。却不知小二曾有通报掌柜的想法,若非其不敢冒险,此时的李清怕不会安然无恙。
小二低声道:“爷,这是您要的衣服,小的不敢怠慢,都是上好的布料。爷,吃食我这就帮您送上来。”
李清将衣服接下,赞道:“干的不错。”反手又拿出了一锭银子,示意小二收下,这是怕小二事后反悔。
小二见此,连忙摆手拒绝:“爷,方才您给我的还剩下不少!”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他自然明白,只怕李清杀人灭口。
又接着道:“小的先下去给爷拿吃的。”
说完便匆匆离去。
李清懂得小二在担心什么,也不强求,关上了门。
不多时,小二再次前来,双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有着碗筷和饭菜。
李清接过了盘子,小二退去。
用过饭菜,他将黑衣罩在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更是将黑匣内长枪取出,大大方方挂在背上,此时的长枪已不同往日,根本看不出来原本通体黝黑。黑匣则是用黑布捆住。随后特意将原本的衣服用剩余的黑布包起,从外面看来就像是一些盘缠。
准备好一切后,李清当即离开了客栈。
暖阳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严寒。
就在客栈旁,瞧见一张告示牌,其上有一条崭新的告示:昨夜巳时,欧阳海毙于福来客栈,行凶者在逃。若有消息,请寻官报案,重重有赏!
告示下正贴着欧阳海的画像。
看来刘兴还未出现。李清心道。
那公示牌前站着数人,倒也没人注意查看告示的李清。
“北城有多少年没发生命案了?”告示牌前有一人问道。
旁边一人答:“怕是有十余年了,咱们城主威名赫赫,一般宵小哪敢妄为?此番犯下命案之人绝非凡子。”
谁能知,犯人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忽地,人潮涌动。
只见一个个江湖人士朝着出城处走去。
告示牌前的数人受惊,其中一人连拉着一位正要跑去的虬髯汉子问道:“仁兄且慢!敢问发生了何事?”
虬髯汉子答:“化刀门的弟子与龙牙剑阁的弟子战了起来!”说完便匆匆赶去。
“什么!”问话之人大惊,当即跟去。
要知化刀门与龙牙剑阁皆是江湖上有名的门派,其刀法与剑法更是冠绝天下。但两门自古不合人尽皆知,若是动起武来,可还真不知谁忧谁劣。
告示牌前的其他人听闻此言,也快步跟去。这种场面,还真不是想见便能见的。
几个北城本地人左右巡视,心下也是好奇,跟随而去。
化刀门与龙牙剑阁?李清却是不知,他自小在部族长大,自然不清楚这些江湖门派。心下有些好奇,便也跟了过去。
“哼,你三番五次辱我师门,今日定要你尝尝我剑法的厉害!”
还没走多远,便能听见一个声音飘来,显然是运用了气功发音之法。再前行一段距离,便能看见声音的来源处,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好在北城宽阔,倒也不影响视野。
人群之中赫然站着两人。
一人身着红色大衣,面容宽厚,看起来很是威武,腰间别着一柄大刀,刀背上还挂有几个银环。另一人身着蓝色劲装,面容白净,手中提着一柄长剑,木鞘包裹,颇有几分剑侠的意思。
宽脸汉子嗓门若钟:“你莫要装蒜,分明是你挑衅我在先!倒要让你看看我化刀门的刀威!”言罢便拔出刀来,银环颤动,碰碰作响。
看来这便是化刀门的弟子了,那对面那人便是龙牙剑阁的弟子。李清心道。
却见蓝衣男子右臂一震,长剑陡然出鞘,银光闪烁,其口中骂道:“要战便战,难道我会惧你乌龟门不成!”
师门受辱,宽脸汉子当即大怒,三步踏出,已至蓝衣男子身前,猛地劈来一刀,看起来刚猛有力,砍得风猎猎作响。
蓝衣男子料到宽脸汉子会如此,立时身形一闪,手腕轻轻抖动,银剑接连闪烁,犹如一条银色长龙,竟似与蓝衣男子融为一体,声势惊人。
“好剑法!”围观众人纷纷惊呼。
然而宽脸汉子却是不惧,见一刀未中,连忙将大刀横在胸前,只听一阵乒乒乓乓一阵响,蓝衣男子竟是一剑也未能刺中。
使刀最需要的便是一把好力气,宽脸汉子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一番争斗下来呼吸未乱,神色平静地像是一潭湖水。
奈何蓝衣男子也是耐力惊人,其身形如魅,连连出剑,丝毫不给宽脸汉子还手的机会,令人眼花缭乱。
“真不愧是龙牙剑阁的弟子!化刀门弟子竟毫无还手之力!”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嘿,依我看来,还是化刀门弟子更胜一筹!莫看这龙牙剑阁弟子占据上风,实则是靠速度压制罢了。待龙牙剑阁弟子力竭,便是化刀门弟子反击之时!”有人出声反驳。
“照我看,两方都是江湖上不多的高手!”更有人出言。
然而,这一切落在李清眼里,却只觉无论是龙牙剑阁弟子还是化刀门弟子都大有破绽,莫说一人了,即便是他以一敌二,恐怕也能轻松取胜。在他看来,这二人也就是刘兴与欧阳海之流,比之陆大哥简直是小草与古树的区别。也不知围观众人为何会连连惊呼。
这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他却不知,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陆遥甚至听都未曾听说过。
就像是蝼蚁怎知苍鹰之强大;苍鹰又怎知蝼蚁之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