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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前奏 正文 第16章兄弟情仇

他反复琢磨了许久,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张子恒,最终也没拿出个好的点子。不管哪一种选择都不是非常的完美,如故告诉张子恒吧,一定会引起张子恒的忧心忡忡,他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做出什么过火或者冲动的行为:反之,如果不说,他又担心张子恒因为信息的不完全,而被什么让人给欺骗了。

这一琢磨就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快到晚上九点的时候,韩平接到了金惇的手机,金惇那边有了突破性进展,在太水村监视的人,发现了艾美仑的蠢蠢欲动。

下午三点左右,整个太水村最初达成了一致,拿出太水村在迷魂山全部股权的百分之五十,充当对帝王阙集团的赔偿和诚意,并且由艾美仑和几个村民作为代表,亲自到帝王阙集团总部,签署了一份新的合同,至此,太水村和帝王阙集体的纷争最终以帝王阙集团全胜,太水村屈辱认输告结。

艾美仑回来之后,一直待在家中没有出来,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下午六点左右,艾美仑先是绕着太水村走了几圈,还分别到了将尽三十多家走走。

七点半左右,艾美仑到了村头的一户人家,从这户人家出来,他到了最东边的一片树林中,再然后回到了家中。

金惇觉得,太水村的事情完结了,那么艾美仑的任务也就完成,秦斌也一定给了他不少的报酬,他自己也是该金蝉脱壳的时候了,他恨不得这就离开太水村这个对于他来说的是非之地了。

此前,他一定要完成秦斌交待的事情,一定要想方设法弄走允泰。

而今天晚上,就是艾美仑迫不及待弄走允泰的最佳机会。

韩平听到了这些汇报,觉得金惇的判断完全正确,因此就急忙开车赶到了太水村,到太水村的时候是晚上九点五十分。

韩平和金惇两个人分别守在太水村的前后,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艾美仑还有其他的帮手,破解他可能采取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

十点半左右,猎物出现了,艾美仑蹑手蹑脚,小心的从自己的家中走出来,然后溜达到了村头的那户人家,他没有进入,只是在这个地方绕了一会,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是这个村长的村长,这些大狗能嗅到他的气味,因此不会叫唤,显得很安静。

十一点五十分,已经是三更半夜了,凌晨子时的时候,艾美仑再次走了出来,韩平心中喜悦,他知道艾美仑终于忍耐不住了,艾美仑房间的灯光一直关着,关着灯,人却不睡觉,反复往外走,如此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艾美仑再次走到了寸头的那户人家。

韩平知道时机到了,他用手机吩咐金惇:“好了,位置基本锁定在村头那家。你过来。”

就这样,金惇从太水村的外围绕了过来,生怕打草惊蛇,因此他绕得很远很远。

这边的王离珂勒已经有了行动,他先是走进这村把头的这户人家,无需置疑,这户人家就是艾美仑的帮手,他们是一丘之貉。

韩平盯着,盯了一会,见无动静。

他猛然一惊,莫不是金蝉脱壳之策,毕竟是经验老道的韩平,他能提前一步预知到情况变化,他知道,这户人家一定有问题,这个问题很有可能就是房间里有暗道,也可以理成地道。

他急忙给还没有绕过来的金惇打手机,让他不要再绕过来,就在附近搜查,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就能见到从地面冒出一个人。

韩平冲进了屋子,屋子一片漆黑,他果断地找到电源,打开灯亮,屋子的布局基本在他的面前了,果然,一个柜子有移动的痕迹,这点细微的差别就能让韩平发现许多别人发现不了的漏洞,他一脚踢开柜子,柜子下边有一块铁片,拿开铁片,下边是活动的石块,他几下子就踹开了这些石块,下边是一个梯子,他也顾不上什么安全不安全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能让艾美仑跑了,艾美仑跑了,那么允泰自然也跑了,再想抓到他们,那就是大海捞针。

下地梯子的地步,眼前是一个类似地道的洞口,能够让人猫着腰走,韩平就弯着腰,屏住呼吸往前走,别说,这条地道还真长,也不知道能通往什么地方。

往前跑了三五分左右,总算是见到了前边的人,前边的人好像也察觉到后边有人,于是小声嘀咕着什么,同时加快了脚步。

既然已经碰面,那就不需要再去隐藏自己的出现,韩平就大声冲前边大吼:“允泰,艾美仑,我知道是你们,你们跑不了了,快束手就擒吧。”

他们没有动静,还是簌簌地往前跑,这条地道对于他们来说是熟悉的,因此他们跑的要不韩平快了许多,不大一会就不见了踪影,韩平也紧追不舍,大概是到了地道的口,他们开始往上跳。

韩平用了最快的速度,一边往前跑,一边往前窜,也到了洞口,这是个梯子,地道相距上边的洞口大概有三米到四米之家,他们两个顺着梯子上了去,然后就把梯子给抽走了,韩平没有赶上,等他也到了洞口,梯子已经不见了。

就这个时候,韩平听到了上边有人大声呵斥:“站住,什么人,别跑。”

是金惇的声音,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韩平大声冲上边喊:“金惇,他们就是允泰和艾美仑,别放走他们,快,上边有个梯子,给我丢下来。”

金惇也听到了韩平的声音,他急忙冲向两个人,因为是黑天,他见不到两个人的相貌,也不知道谁是谁,只是见到有一人手中拿着个梯子,听到金惇的叫喊,他放下梯子就跑。

金惇想追过去,但是他知道韩平一定是在地下通道里,他跑上前,捡拾梯子,匆匆忙忙顺刚才两个人窜出来的地方找去,见到有个类似于井盖的地方,下边是漆黑一片,不过也能隐隐约约见到有人影攒动:“韩队长?”

“是我,梯子丢下来,快去追那两个人。”

金惇急忙把梯子往下一瞬,然后起身就追上那两个人,虽然是一会的时间,不过两个人也跑出了很远,见金惇追了过来,他们两个人选择分开跑,一个冲东边,一个冲南边,金惇不知道他们谁是允泰,谁是艾美仑,锁定一个人就追了上去。

韩平有了梯子,很快就上了来,他见到三个人的影子追逐,其中有一个人独自跑着,想必这就是那个可能会漏网的鱼,他气沉丹田,拼了全身的力量追了过去。韩平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况且这一点是一马平川,完全可以让他施展开自己的优势,不大一会就追了上,前边的这个人知道自己跑不过韩平,他灵机一动,玩起了心眼,他跑进了一片树林中,到了树林中,韩平的速度机会减慢。

果然,一进了树林,对方变得从容自若,韩平却是处处受阻,有的时候连腿也迈不开,地面凹凸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别说多难受了。对方却是非常的奇怪,时而慢下来,时而加速,显然,这个人对这一带是非常的熟悉,什么地方有树,什么地方有石头,什么地方有坑坑洼洼他都知道,他专门引领韩平走那些坑坑洼洼,石头荆棘堆积的地方走,迫使韩平耗费多余的体能和精力。

看样子,他是想把韩平消耗的差不多了,在逃走。

面对这个人,韩平又不能不追,以至于让自己十分狼狈,丢盔卸甲不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的手机还掉了,这样他根本联系不上金惇和外界,只能凭借自动力量抓住此人。

这片树林里,此人就是“休养生息”了,等他体质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才冲出这片树林,然后朝另一片野地跑了去。

韩平明明知道对方是要这种猫捉老鼠的方式消耗自己的体能,但是又不能不抓,就算明明知道前边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往前闯一闯。

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这一带的地形九曲十八弯,四四周都是野草和树木,这也难怪,太水村的位置本就很荒僻,此人又往更深的荒僻跑去,跑了很远很远,这一带就变成了大野地。

此人没有把韩平给落下,同时,韩平也是一直紧追不舍。

此刻,此人似乎已经有了充分的把握,这才停下了脚步,面对着韩平站立。

虽然是深夜,不过有一轮皓月,完全能看清对方的面容。

韩平心中窃喜,兴奋,高兴,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追查了许久的允泰,终于在这个时间里浮出了水面。

韩平还是非常冷静的,他知道允泰可不是等闲之辈,此刻他敢停下脚步,就证明他有了足够自信的逃走策略,这个地方十分的荒僻,允泰四周也是野草丛生,还有数不尽的粗干大树,不用问也能猜想到,允泰对这一带非常的熟悉,他知道怎么逃生,知道从什么地方能让自己逃出去,知道什么地缝能把韩平给束缚起来。

正是因为这个道理,允泰总是十分精明地同韩平保持十米的距离,他觉得,十米距离的缓冲就足够了。

说的也对,就算韩平的速度再快,要想从十米之外冲上,把允泰给擒拿,那也是绝对办不到的事。

韩平也站立,他没有十足的自信一定能把允泰给擒住,既然这样,还如如先拖延时间,等金惇那边腾出时间,他一定会过来驰援这里。

“你就是允泰,果然藏在太水村?”

“当然了,你知道我在太水村。”允泰冷笑着说,“韩铎把我的行踪告示了你,你当然知道我在太水村。”

韩铎,允泰说到韩铎,韩平的脑海中就浮现到韩铎死亡的惨相,心中凝聚了一团怒火,他有杀人的冲动。

“这么说,韩铎是你杀死?”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过后,允泰说,“当然,他出卖了我,当然要死,这个天经地义,对于叛徒,我允泰绝对不会手软。”

韩平的嘴唇抽动一下,冷冷地说:“这么说,那个麻三霆也是你弄死的?”

“你在审问我?”

“你怕了?”

“开什么玩笑,我允泰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不怕,我问的东西,你什么不敢回答?”

“好吧,虽然我知道你这是激将法,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不错,麻三霆也是我杀的,那有能怎么样,就算你知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杀了麻三霆,用你的逻辑说,麻三霆可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叛徒啊?”

韩平之所以这样问也并非空穴来风,韩平早就怀疑了,麻三霆的死肯定是秦吴凯的命令,是秦吴凯为了自保,舍卒保車,杀人灭口。纵然允泰是执行了杀人的工具,但是幕后的操控人多半是秦吴凯和秦斌兄弟,这些是猜测,他需要从允泰口中得到确认。

想不到允泰并不隐晦,直言无忌地承认说:“麻三霆的确不是叛徒,但是也不是十全十美,他不遵从秦斌的吩咐,秦斌让他顶罪,让警察给筑抓起来,他不遵从,他竟然敢违背秦斌的命令,你说,这样的人可以活吗?”

“无耻,允泰,你就是一条狗!”韩平最憎恶的人就是秦斌,与此同时,他最最憎恶的行为就是允泰这样的,一条忠诚的狗。

“狗,狗有什么不好啊?”想不到允泰却会如此自轻自贱,不知好歹地说,“就算是一条狗嘛,那也要看是谁的狗,如果是秦斌的狗,那可比你韩平这个队长还要风光啊,当然了,如果是野狗就另当别论了。”

“允泰,你好歹也是知名的心理学家,难道也需要秦斌的豢养?”

“你这样说我,那你呢,你不也是一条被人豢养的狗?”允泰终于反唇相讥了,他的态度并非是嚣张,相反,有了几分苦涩好无奈。

韩平一愣,这个反驳地方辞令还是让他吃惊不小。

“我?我堂堂正正,我怎么了,我比你强一百倍,我知道怎么做人,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呢,你只知道杀人。”

“哈哈哈哈哈!”允泰又是一阵大笑,狂放中多了一份不羁,“你也是一条狗,一条认贼作父的狗。”

“放屁,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韩平无比愤怒,他绝对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家人,自己最尊重,最敬爱的义父韩怸。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了,我不说,我不说,不说就不说,你让我说,我还不说了呢。”允泰耍起了无赖,他一点点往后退,他十分的谨慎,始终保持着同韩平的十米距离,刚才由于冲动,韩平不经意往前走了几步,其目的并不是要接近允泰,但是允泰却惊觉地察觉到了,他知道,此刻面对的是一只猛虎,稍有不慎,就会成为猛虎的猎物。

允泰问韩平说:“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生身父亲潇兆一是怎么死的?”

韩平:“我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好,如果你真的想听听,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允泰笑着说,“韩平,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抓我。”

“废话,我不抓你,来这干什么!”韩平掷地有声说。

“那好,既然这样,你放了我,保证不抓我,我就会告诉你当年发生过什么。”允泰讨价还价说。

“闭嘴,允泰,你不要负隅顽抗了,你双手染满了鲜血,你死有余辜,我一定要把你给抓回去,让你得到应有的审判。”韩平是绝对不允许这种败类从自己手中逃走,他再次往前走了两步,这次是有预计有计划的,他要知道允泰的警惕性究竟有多高,“允泰,如果你想减轻自己的罪行,那就出来指证秦斌和秦吴凯兄弟,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哈哈哈,韩平啊,你可真会开玩笑,让我指证秦斌,那你还不如直接一枪把我给击毙了,这不一样子嘛,指证秦斌,那不是自取灭亡!”允泰说的轻描淡写,似乎是开玩笑,聊天。

允泰继续说:“不过呢,你忘记了一件事,就算你真的想抓我,那你也未必如愿,你觉得你真的有本事抓到我。有韩铎这个叛徒,让你知道了我在太水村,那又能怎么样,你不是还没有能力抓我。”

“笑话,你怎么知道我抓不到你?”韩平说这个的时候,心中还真的没有几分自信,这个地方太复杂,他对此一无所知,相反,允泰对这里了如指掌,信息的绝对不对称,这个了允泰充分的自信。

他看了一眼天色,看样子距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这会,也就是一点半左右吧,只要允泰躲进了草丛中,或者是苞米地里,再想找他就太困难了。

也不知道金惇那边怎么样了,是否抓到了艾美仑,他会不会摔人到这个地方来,当他抓到了艾美仑,他一定会过来驰援,问题是,这个地方这样大,金惇怎么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韩平,我觉得你是个笨蛋,你比我想象的,要愚蠢多了。”

“允泰,我知道你在负隅顽抗,我告诉你,你逃不了了。”韩平不想逞口舌之劳,无意义,还不如趁这个时间里多试探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王西平身上的毒,是你给想下的?”

“不错,是我给他下的毒,不过这个王西平真的很能活了,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活着。生命力比我象形的还强。”

“想不到,你真是个禽兽。他才大啊,他怎么得罪了你,你这样对付他,人命在你的手上就跟蚂蚁一样啊?”

“你这话我不愿意听,哪个人不死啊,早一天死是死,晚一天死也是死,早一天的事晚一天的事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允泰越来越残忍,不见一丝的人性。“其实无论应该感谢我才对,你知道嘛,王西平身上的毒液是我花了十多年的心血才研制成功的,那是一种萃取自亚马逊平原上百种有毒的植物和动物的体液,交集在一起才研制成功啊,这全世界才独一份啊?他王西平还不知道是哪一辈子修来的这份福气哦。”

“允泰,你好狠毒啊,从前我还以为你做这些是迫不得已,想不到你天生就是一块腐肉,腥臊恶臭,我今天如果放了你,我今后就再也不做警察了。”说着,韩平一个纵身上前,与此同时,以最快的速度踢起地面的一些泥土,踢向允泰的面部,哪知道允泰虽然年老,但是他的身体一点也不拙笨,轻松躲开了这第一轮的攻击,他的原则很简单,绝对不会啥到同韩平博弈,他的策略只有一样:走为上策。

他比泥鳅鱼还要油滑,一转身就钻进了草丛中,韩平哪里肯放过,他大踏步追了过去。

毕竟韩平不清楚这一带的地形,他的脚下总是踩在类似于水沟的地方,脚一陷进去就很麻烦,这水沟虽然不深,不至于把整个身体都弄进去,不会有危险,可这就耽误了时间,眼睁睁看着允泰在自己身前走掉,他却无能为力,一点办法也没有。

无计可施之下,他只能掏出了自己的配枪,这个是有着严格的纪录管制,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动用这个东西。

他也只能是吓唬,只能是虚张声势。

允泰把这个看的非常清楚,他笑眯眯地走在前边,还不紧不慢地说:“有本事你就开枪,如果你打死了我,你知道你是什么后果?要知道,我目前只是嫌疑犯,就算我干了再多的坏事,也得等法院宣判了才能定我的罪。你韩平没有这个权利。”

韩平气得只想骂娘,他知道这种方式是吓唬不了允泰,于是收起了配枪。

当一个人如猛虎那样疯了起来,会萌生许多意想不到的的能量,如今的韩平就是如此,他三五下就从泥垢中脱身而出,一个箭步追上了允泰。

这让允泰料想不到,有几分的异样,不知所措,他愣了一会,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策略,这种大笑让韩平也不知所措了,他直勾勾地站在原定,没有上前擒拿允泰,但是两个人相距的非常近了,也就三米左右,这个距离,韩平只要饿虎扑食,就可以拿下允泰。

“韩平啊,想不到你还真有点本事,不愧是潇兆一的儿子,的确是非同凡响。”

“你认识我父亲?”

“当然,我不但认识你父亲,我们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当年,潇兆一还帮过我,这样算来,你父亲还是我的恩人。”

“允泰,你套近乎也没有,我今天一定会抓你回去。你满手罪恶,我不会放过你。”说父亲潇兆一和允泰认识,这个还真让韩平莫名其妙,他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我不是套近乎,你还记得你的梦境?”

允泰此言一出,韩平真的放松了警惕,毕竟这件事在韩平身上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他也曾怀疑这个梦境的始作俑者就是允泰,此刻,允泰亲口说起此事,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我的梦境,是你在捣鬼?”

“你的梦境是我营造的,但那不是捣鬼,我要一点点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让你知道,你的父亲潇兆一并不是如韩怸说的那样,是被段誉害死的。”

“你是谁?谁害死了我父亲?”韩平嘴上虽然说不在意,但是他的心里,他的骨子里还是想知道真正的真相。

“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当然想知道。”

“那好吧,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允泰沉稳了一阵,冒出了两个字。“韩怸。”

听了这两个字,韩平的心差点跳了出来,说是韩怸害死了自己潇兆一,然后又抚养了潇兆一的儿子,把他培养成人,这怎么可能,听起来有点前后失衡,不是那么让人信服。

怎么,难道韩怸是傻子,疯了不成,把韩平抚养成人,让他当上刑警队长,然后再找他来报仇,了结当年的恩恩怨怨,杀父之仇?

“允泰,你就是胡说八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凭什么,你自己用脑袋想想,当年的案件你知道多少,你父亲被杀的案子你又知道多少,你为什么不知道?”

是啊,为什么不知道。因为当时,韩怸总是以韩平秉性过于暴戾,有一种冤冤相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宗法制才有的观念,韩怸为了让他快些放弃这些可怕的念头,才拒绝他深入追进当年的案子。

现在想想,或许这其中有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原因了吧?

还有,韩怸明明说过,二十年前丹云大学坠楼案的负责人是另外人,但是,事实上当年的负责人就是韩怸,虽然这件事还没有得到最终的确认,但种种迹象表明,的确是韩怸在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韩平盯着允泰问。

允泰说:“我只是不想潇兆一死的不明不白,他的儿子还等自己的杀父仇人是崇拜的偶像,我气不过,如果潇兆一在天有灵,他会死不瞑目啊!”

“你告诉我真想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杀人,你知道你杀了多少人不?”

“不过,那些人是我杀的,但是,我之所以这样,也是有我的原意。我允泰绝对不是屠夫,当我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完,我会以死谢罪,赎我自己犯下的杀孽之罪。”不知道为什么,允泰说这些的时候态度是异常的诚恳,认真,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情绪来调控自己的心理态度。“我允泰是杀过人,韩怸他也杀过人,他韩怸杀了人,还把自己装作善良和正义的模样,我允泰不是,我允泰敢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

思维有些乱,短暂之内韩平还不能判断孰是孰非,甚至他对那些早已熟记一心的案件链条也遗忘了,就感觉自己被什么力量给蒸空了。好在他还想着王西平,知道王西平目前的状况太糟糕,再没有对症的治疗策略,王西平会死。

“王西平得罪过你,还是说,王西平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勾当,你那么折磨王西平,不觉得心中有愧?”

“我也不隐瞒你,都不是,王西平是无辜的,但是,我是在接受别人的吩咐,我只能这样做。”

“吩咐,谁的吩咐,秦吴凯还是秦斌?”韩平义愤填膺地质问,“你知道他们都是是人不?他们是败类,是王八蛋,他们凭借自己有权有势,他们无恶不作,你给他们办事,你还说什么,说不忍心见到潇兆一死不瞑目,那我问问你,你这样做,如果你真的是潇兆一的朋友,你觉得潇兆一还会当你是朋友,他会亲手抓你。”

“不错,我知道,凭潇兆一钢制耿介的性格,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允泰声色俱厉地说,“你知道不,正是因为因为这个,潇兆一才会被韩怸杀死。”

“胡说八道,我凭什么信你?”

“我说贵了,你信我不信我,这个并不重要,如果你愿意抽出时间来,你大可以去问问你的生母,他会告诉你真相。”

韩平惊了一下,允泰敢让他去问自己的生母,这说明允泰对此有十分的把握。

韩平渐渐恢复了思维的沉稳和细腻,这个时候他允泰说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也无从考证,他就算说出大天来,也不得在明天之后才能得到确认。允泰这样说,充其量是想给自己争取机会逃走。

关于韩平的母亲,自从潇兆一遇害之后,韩平到了韩怸的家生活,母亲就一个人照料双方的父母,三年之后,老人都驾鹤西游了,母亲也就改嫁了他人。从那以后,韩平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去看望自己的母亲,但是这几年的工作太忙,去的次数也少了。

可是韩平和母亲见面的时候,很少谈论潇兆一遇害的事,聊的多是一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和彼此的身体工作是否顺利之类的家常话题。

韩平没有急忙擒拿允泰,他已经有了充分的自信,只要为维持这个距离,纵然他允泰是神仙他休想掏出五指山。

这个时候,允泰从衣服袖子的某个地方拿出一个小盒子,拿在手中晃晃:“知道这是什么?”

“你别耍花样,我管你是什么,你今天都要抓你。”

“好吧,那我告诉你,这是解药,这是一种麻痹中枢神经的注射液,这也是给王西平治病的解药。”允泰意气风发,十分自然地说,“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怎么也说明了我的诚意吧?”

“开什么玩笑,诚意,你的诚意已经没有了意义。”韩平冷笑着,用不容置喙的态度说,“只要我抓了你,你身上地方全部东西还不到都归于了我,我自然会搜出解药,你说呢?”

“哈哈,韩平,这一点你就比潇兆一差了许多。潇兆一从来不会自负,他知道,无论在任何情况任何条件之下,都会有变数的发生,你就不一样了,你太子自狂妄。”允泰似乎完全走出了刚此的不自信,一转眼就变得意气风发,似乎他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魔法师,“韩平,你真的觉得你有能力抓到我?”

“哈哈哈哈……”韩平想狂笑一阵,压压允泰自以为是的嚣张气焰,想不到的是,当他刚刚把这个“哈”字给喊完,身体就开始颤抖,无论,双腿好像是失去了知觉,发软。

怎么了?

他猛然抬头盯着允泰,允泰却乐呵呵地笑着,一步一步往后退,韩平是想跟上了,但是已经力不从心了,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往前走,不要说走动了,就算害死站也站不起来,一瘫软,他走到了地面上。

“你——”韩平真的悔恨自己刚才没有当机立断,直接抓住允泰,手铐戴在手腕上,纵然他允泰在会催眠,再会使用药物,那他也无计可施了,如今好了,自己成了别人的瓮中捉鳖。

“韩平,韩队长,你不是要抓我吗,过来抓啊,如果你有能力抓到我,我就认你当我的爷爷。哈哈哈——”

“允泰,你也别太嚣张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迟早会被抓起来,被送到死刑审判台。”

“是嘛?”允泰弯腰够近韩平,笑嘻嘻地说,“你来啊,我看看你怎么抓我?”

“你别得意,我迟早会抓到你。”

“迟早抓到我?”允泰十分傲慢无礼地叫嚣道,“你迟早能抓到我,那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能让你死,我杀了,就像是碾死一只苍蝇那么简单。”

允泰从后背取下一把匕首,很优雅地在韩平面前划了一个圆,冷笑着,那笑声就好像是鬼哭狼嚎。此刻的韩平已经完全丧失了自我地狱能力,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此刻韩平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允泰在什么时间里动了手脚。

“韩平,你死不瞑目吧,不知道为什么,告诉你,自从你和我相距三米的那一刻,我身上的药剂粉末就已经起了作用,你已经被我的药剂给俘虏,刚才我拿出盒子的时候,小拇指在你的双眼间划了五个椭圆形的圈,当然了,你的意识是感觉不到的,否则你就会抵制了我的催眠。事实上,你现在已经是被我催眠的状态了,并且配合我的独门迷药,换一句说,现在的你,无非是我的傀儡,我让你干什么你就会干什么,别看你现在还思维清晰,意识独立,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给是施加命令,当我的命令一出,你就会变成一个机器人。”

“你——”韩平那就一个后悔啊,他这才明白过来,面对一个怪物,一个魔鬼怎么可以像是对待正常人那样呢,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韩平,我知道你平生最讲究原则,那我去让你杀人,你觉得怎么样啊?我让你变成杀人如麻的魔鬼,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韩怸的义子韩平变成了魔鬼,你说,这个新闻会不会很轰动啊?”

“允泰,我韩平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你倒是说说你,你能怎么样不放过我啊,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大言不惭?”允泰蹲在韩平身边,目光如两道闪电,似乎杀戮才是他最感兴趣的事,“你不是自称无神论者嘛,这个世界上,人一旦死了,连魂魄也都不见了,那拿什么不放过我?”

“哈哈哈——”见韩平不再说什么,他轻一阵重一阵地哈哈哈大笑,“怎么了,你怕了?”

“允泰,我相信一样,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发誓!”韩平基本放弃了,他已经决定了,如果允泰在往他身前靠近,干那个所谓的命令吩咐,他就咬舌自尽,虽然这样死有点窝囊,那他也不想干那些让他有辱名声的事,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魔鬼。

“怎么了,相死?”允泰似乎洞悉了他内心的想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理催眠高手,这个太恐怖了,能洞悉一个人内心的悸动。“韩平,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死了,你父亲潇兆一的仇,谁替他报。哦,对了,你是警察,在你们的世界当中没有所谓的冤冤相报观念,那好吧,用你们的词汇,就是说,如果你死了,谁会替你的父亲潇兆一查出遇害的真相。”

韩平瞥了此人一眼,这是个什么人,是敌是友?

从他这最后一句话来说,他不应该是冤家对头啊,如果不是,他是什么人,今天来不是就为了告诉他什么事吧?

到了最后,允泰并没有用这把匕首伤害韩平,他弯腰脸冲着韩平,问道:“想知道,韩怸为什么要杀你父亲潇兆一吗?”

韩平没有给出表态,他知道,他目前完全被动,与其被动受辱,还不如被动等待着对方施加他的刑罚和惩戒好了。

允泰笑了笑,他不用韩平给出表态,他自己就讲述了当年的往事——

当年,潇兆一和韩怸是非常好的朋友,也是战友,韩怸是潇兆一的上级。

二十年前,丹云大学发生了连环坠楼案,此案的影响恶劣,案件本身又是极其的怪异,让人捉摸不透,在这个情况之下,韩怸临危受命,全权接受了这个案子,他亲自指挥。

随着案件的进一步挖掘,最后锁定了两名重要犯罪嫌疑人,一个叫丁羽,一个叫丁奉。

当韩怸听到这两个名字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他的父亲葛鸿飞在临死之前叮嘱过自己千百倍,如果平生遇到了丁家的后人,一定要赎罪,无论用是办法,哪怕是让自己违背原则和触犯法律,也要赎罪,因为葛家对不起丁家,如果不赎罪,等葛家的后人死了之后见了阎王爷,都要下十八层地狱。

韩怸处在了两难的境地,他是执法者,并且是副局长,他有必要以身作则,克己自律,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承认自己的父辈对不起丁家,还得丁家多人家破人亡,这样的罪孽会把一个人给撕裂。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样,那就是祈祷这个丁羽和丁奉不是当年天犀族的后人,期盼这是重名重姓的巧合。

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啊,很快就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此丁羽和丁奉就是当年天犀村的后人。这让韩怸更加的左右为难。他向自己的上级,也就是当时的局长请示,自己希望撤离这个案子,这样他就可以避开一些为难的东西了,但是他还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能说服局长,局长驳斥了他这个请求,韩怸只能继续跟进这个案子。

韩怸和丁羽丁奉狭路相逢,当时韩怸本着一个念头,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个警察,原则和法律是他的生命,只要凭着法律办事,问心无愧,其他的什么也不用想。

但是,上苍似乎刻意安排了一次邂逅,经过一番激烈的抓捕和搏斗之后,许多人都跑散了,在一块偌大的空间似乎冥冥中安排了四个人的相遇,匪徒那边是丁羽和丁奉,这边就是韩怸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潇兆一。

四个人相遇,韩怸和潇兆一手持配枪,对准了赤手空拳的丁羽和丁奉。

韩怸知道,这个丁奉就是张子恒的父亲,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取舍,心中翻江倒海,他真希望天空中落下一颗流星碎片,把自己给砸死算了。

丁羽也知道了韩怸的身份,包括韩怸的父亲就是当年的葛鸿飞。丁羽冲韩怸说:“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放了我兄弟丁奉,丹云大学的人是我杀的,和我兄弟丁奉无关,丁奉他还年轻,你放了他,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不行!”韩怸从自己职业操守上做出了最干脆,且毅然决然的决定,“你们谁犯过什么罪,最后怎么定罪,这是法院的事,我只管把你们缉捕归案。”

“韩怸,如果这么说,那当年你爸葛鸿飞要怎么定罪,是不是你也要把你爸给抓起来?”丁羽入木三分地说,“似乎你没有抓过你爸,这样也叫公允?”

“这——”这一句话还真是韩怸的要害,当年他知道了自己父亲的罪行,他分担没有揭发自己的父亲,还想方设法替自己的父亲圆谎,尽量减轻父亲的罪行。

当韩怸一犹豫,身边的潇兆一看出了苗头,他真担心韩怸因为往事和赎罪心里而犯了大错,那样将会影响韩怸一辈子的前途。他那耿介且憨直的性格迫使他绝对不会束手旁观,他冲着韩怸就喊:“韩怸,他们是凶手,是杀人犯,一定要抓住他们,如果他们逃跑,就击毙他们。”

韩怸愣了一下,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与此同时,丁羽料想这个潇兆一是麻烦,会要了他们的命,就这样,丁羽一个纵身,捡起了不远的地面上一把手枪,对准潇兆一。

要知道,潇兆一是神枪手,手疾眼快且不说,而且异常的冷静镇定,他见丁羽一纵身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就定准了丁羽,见丁羽持枪的手刚一抬起来,潇兆一的枪就响了,正中丁羽太阳穴,丁羽当场毙命。

丁羽一死,这让丁奉丧心病狂,几近疯狂,他冲到表兄身前,抱起丁羽,与此同时丁奉也巧妙地结果了丁羽手中的枪。这一幕却让手疾眼快的潇兆一看个正着,潇兆一的枪,再次瞄准了丁奉。

身边的另外一个人,韩怸,当韩怸见到丁羽死了,并且就这样死在自己的眼前,他整个人开始发呆,仿佛是被某种魔力给束缚了,心中有一道无名的痛楚,在折磨和摧残着他,他觉得自己的这一辈子就会随着丁羽的死而完蛋。

此刻,潇兆一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手中正在拿着枪的丁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是真的被某种灵异力量附体,韩怸也抽出了枪,对准了潇兆一,如果潇兆一的手不再继续抬起,又或者丁奉放下手中的枪,也或者,有什么人突然冲了过来,出现在他们三个人当中,接下来的惨剧就不会发生,但是,能偶阻碍悲剧发生的任何条件也不曾上演,悲剧注定要发生。

潇兆一的手抬了起来,对准了丁奉,韩怸知道,潇兆一是神枪手,也是狙击手,如果让他射出这一枪,丁奉必死无疑,就这样,韩怸先一步先发制人了,他的枪对准了潇兆一的手腕,射了出去。

韩铎也是一名出类拔萃的神枪手,这一枪不偏不倚正好击中潇兆一的手腕,可是,这颗子弹穿过潇兆一手腕,打掉了他手中枪的同时,也击中了潇兆一的胸口,稳稳的,正好打在心脏的大动脉上,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汩汩地往出冒,根本就抑制不住,这个地方,荒郊野外,根本就紧急救治的条件,就算打急救电话,等救护车过来,潇兆一也已经流光了全身的血。再说了,那个年代这个丹云市也没有几辆救护车啊,医疗条件也是出了奇的差。

潇兆一缓缓扑地,韩怸惊呆了,丁奉也不知所措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韩怸这一枪会对准潇兆一。

韩怸急忙抱起潇兆一,潇兆一还有一口气,他颤巍巍地对韩怸断断续续说着:“不能,让丁奉跑了,后患无穷。”

此刻的韩怸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抱起潇兆一就往会跑,希望找到其他的警员,理解联系当地的医疗部门,急忙给潇兆一治伤。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的丁奉也反应了过来,他趁着这个机会就逃之夭夭了。

潇兆一的心脏基本碎裂了,回天乏术,他死在了返回的路上,就算到了最后,弥留之际,他还用颤巍巍的言语叮嘱韩怸:“牢记啊,一定要抓到丁奉,不然,后患无穷。”

就这样,潇兆一死了。

当韩怸再次折返会现场,丁奉已经逃之夭夭,只留下了丁羽的尸体,还有地面的鲜血。

也许,这是韩怸这一辈子最愚蠢,最后悔的决定,不过紧接着做出了第二个错误的决定,他把潇兆一的死因,完全嫁祸给了另外一个人:段誉。

段誉是丁羽和丁奉的朋友,也是死党和羽翼,他是丁羽和丁奉忠心耿耿的帮凶,这次,在丁羽逃跑的过程中,段誉也逃跑了。

韩怸是老辣而经验丰富的人,他熟谙侦破和调查取证的每一个细节,他知道用什么的办法能让自己摆脱嫌疑,更知道用什么办法来修改现场的痕迹和编造一套对他有利的故事,从而向他的上级局长交待。同时,当年的韩怸已经深得局长信任,并且深得全部下属的爱戴,他说的话,基本上没有人不信。因此说,韩怸很容易就把这件事给蒙蔽了过去。

当时相关部门担心这个案子会给社会造成恐慌和不良影响,与此同时,丹云大学方面也希望把此事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韩怸接着这个机会,就责令当时的办案人员严守秘密,不要把这件事给说出去,韩怸也凭借手段和策略,进一步完善了封锁消息的程序。至此,知道此案的人基本局限在有限几个人当中,时过境迁,似乎就变成了一桩无人知晓的传说。

三年过后,段誉被成功抓捕,当时的韩怸已经坐上了局长的宝座,他私下里亲自见到了段誉,他希望段誉揽下杀死潇兆一的罪行,段誉当然不会同意了,段誉在逃亡过程中见到了丁奉,他当然知道杀死潇兆一的人就是韩怸。

不过段誉也知道,他自己是活不成了,潇兆一肯定不会让他活,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此刻的段誉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此时此刻,就死在这个牢里。

他还知道,韩怸绝对不会让他接受审判,那样他韩怸的罪行就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韩怸却笑着对段誉说:“其实,凭你的罪行,就算你不揽下杀死潇兆一的罪行,你也是死定了,对于你说,无非是多一桩罪行,少一桩而已,何必那么固执?”

“笑话,就算我死,我也会来一个垫背的,就你了,韩怸,我一个通缉犯,能拉上你这个大局长给我垫背,我也值了。”段誉抱必死决心,他没什么好怕了。

想不到,韩怸却给了他一个十分有诱惑力的条件:“段誉,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揽下杀死潇兆一的罪行,我就放过丁奉。你也知道,这件事就看我愿意不愿意了,如果我稍稍怠慢,他丁奉自然会逃走,反走,如果我咬死了他,不惜动员全部警力,来个全国大撒网,他丁奉就算有三头六臂,他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掌心。”

段誉是个愚忠的人,他知道,他自己一定是个死,如果能让他多揽下一个罪名,从而放过丁奉,他是愿意的,虽然他不知道韩怸是否再有阴谋,也不知道韩怸是否会信守诺言,但他还是揽下了杀死潇兆一的罪名。

允泰一口气把这些都给说完了,韩平也听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的身体虽然疲软无力,但他的思维却是异常的清晰,敏锐,语言也很自然,完全可以表达他想要说的内容。

允泰怎么会知道这些内情,包括当时四个人冥冥之中邂逅在一起的细节,韩怸和潇兆一,丁羽和丁奉,这些人在一起的细节动作,谁先开枪,谁先瞄准谁,这些只有在现场的人才会知道,见到。

除非,眼前这个人就是?

“你就是那个,还活着的丁奉?”韩平似乎从这些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中找准的位置。

“不,我是允泰。我不是丁奉。”

“既然你不是丁奉,你怎么会知道当时的细节?”

“我认识丁奉,我们还是很好朋友。”

“那,丁奉在什么地方?”

“丁奉在迷魂山,这个时候,大概同你的弟弟,张子恒在一起。”允泰说的轻描淡写,似乎这已经是一个经历了人世沧桑的磨砺,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和情绪的泥塑人。

听到丁奉和张子恒在一起,韩平心中有一丝不安,很快,他从这种不安中游走了出来,如果猜得不错,张子恒就是那个丁羽的孩子吧,那么,丁奉自然不会伤害张子恒了。

只是,这个事有点乱,人物关系错综复杂了,焦头烂额的,一时间也梳理不清谁和谁是仇人,谁和谁是同路人。

如果说,当年是潇兆一开枪射杀了丁羽,那么今天的韩平和张子恒就成了杀父仇人的后人,今天的他们竟然是一对兄弟。还有,当时射杀了潇兆一的韩怸,竟然成了韩平的义父,对其有养育和培养之恩。

其实话有说回来,这些过往的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对于今天的韩平来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心理负担,韩平担心的是,张子恒知道了这些他会怎么面对。

还有一样,这个允泰说的这些果然属实,还是胡编乱造,潜伏了不良心。不过从允泰没有杀韩平,并且把这些内情都说了出来,此一点说至少说明这个允泰并不想针对韩平下杀手。

说允泰是个好人,恐怕还为时尚早,毕竟他手上有太多的人命,这是永远都不可以原谅的罪行,最最主要的是,他杀的那些人,都是无辜的,最起码有一部分是无辜的,比如敷狄,还有韩铎等人。

“你秦吴凯和秦斌,你们怎么会同这些人扯到了一起?”韩平继续问,“你们不知道嘛,这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他们什么坏事都干。”

“秦吴凯和秦斌他们是善良还是邪恶,这些同我都没有关系,但是,他们现在是在帮我,既然这样,他们就是我的朋友。”

“是朋友,你就可以滥杀无辜,充当了秦斌的刽子手,杀死了韩铎?”

允泰冷笑了一阵,似乎这个人身上已经没有了是非对错的观念,他觉得杀人是件很简单,很轻松的事,也难怪,类似于丁奉这样的人,多年来被仇恨所拘束,心理早已经畸形了,他们既不会遵守于传统的社会道德,也不会惧怕于法律。

谈论对错和是非,于他们来说就是对牛弹琴。

“今天这些,你们只是为了报仇?”韩平问。

“不错,就是为了报仇。”

韩平办坐在地面上,反复思量,单单用一个报仇来解释这些案件,显然有些说不清楚啊,不对,绝对不是这么简单,这个允泰一定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说,他所说出来的这些,无非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潜含的东西他给隐藏了起来。

“这有些解释不通吧,都这么对年过去了,就算真的有仇恨,那也过去了,再说了,您似乎同这件事,没多少关系吧?”

“过去了,怎么能说是过去了?”允泰大吼着喊,“真正放不小的不是丁奉,是你父亲韩怸,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始终不放过丁奉,你知道不,韩怸一直在偷偷的派人追杀丁奉。”

“怎么可能?”韩平吃惊不小,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呢?“你不是说,当时段誉揽下了杀死潇兆一的罪行,韩怸就放过了丁奉?”

“呵呵,韩怸是什么人,心狠手辣,如果在心狠手辣,在耍阴谋上,他远远比秦吴凯厉害一百倍啊,他假惺惺的,其实是在利用段誉给自己冲动替罪羊,当段誉认罪伏法了,韩怸就开始派人到处追杀丁奉,他怎么会放过丁奉呢。”

“不可能,如果韩怸派人追查丁奉,那我身为队长,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呢,因为那不是追查,那是追杀,你还以为韩怸真想把丁奉给抓到警方,他疯了,那样丁奉不就把全部的事情都给说出去了,韩怸是想杀死丁奉,他花钱买了不少的职业杀手,就是要除掉丁奉这块心病。”

听到这里,韩平的表情完全可以用惊骇来形容,他绝对不相信自己崇拜的韩怸是这样的小人,心狠手辣,他想继续争辩,替自己崇拜的偶像争辩,这个时候允泰把那个如火柴盒的小盒子放在了韩平身上。

“记得,这里有四支注射液,每隔一个星期给王西平注射,两个月后,他的情况就会痊愈。”

说完他转身就走,韩平还要太多的想知道的事情,他要继续问,喊着:“喂,你给我站住,我问你,丹云大学的地下密室是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允泰完全不再理会他问什么,喊什么,一个劲地往前走,或许他觉得韩平的药劲就要过去,如果再不走,恐怕真的就来不及了。

不过呢,他突然停顿了一会,背着面对韩平叮嘱道:“这四支注射液是麻痹中枢神经的毒药,那些笨得要死的医生恐怕不敢给王西平注射,但这真的是给王西平治病的解药,如果你们还犹犹豫豫,那王西平如果真的死了,到时候可别怪我。”说完,他扬长而去。

韩平勉强撑着又喊了几句,允泰根本不予理会,大步流星走了,不大一会就消失在茫茫的野草和黑暗中,韩平的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他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只希望能追上允泰,最终也以失败告终。

正当他瘫软在地面,无计可施的时候,不知是怎么弄的,却突然有了感觉,四肢发热,他猛然站起来,固然能站了起来,却因用力过猛差点摔倒,他紧握自己的双手,抖动双腿,身体恢复了过来,一个全新的韩平恢复了过来。

他不容分说,急忙弯腰捡起允泰丢过来的注射液,先不管这是真假还是是否有效,拿回去再说,然后顺着允泰消失的方向追了去,允泰早就失踪得无影无踪了,连个影子也不见。

他不甘心,如果这样就宣告了自己的失败,那也显得自己太无能,他绕着这个地带找了好一阵,依然不见允泰的影踪,这个时候金惇等人跑了过来。

刚才在韩平刚刚从地下通道爬出来之际,金惇也认不出两个人是谁,他随便冲一个人追了过去,那个人正好是太水村的村长艾美仑,艾美仑虽然年轻,比起体力来可就差了许多,他根本跑不过金惇,没跑出几分钟,就被金惇当场擒获,然后他用手机联系了其他警员,尽快过来配合。

艾美仑被捕了,韩平和允泰却不见了踪影,不用问,韩平一定是追赶允泰去了,金惇给韩平挂手机,手机有信号,却无人接听,金惇猜想,一地是在追赶的过程中手机落地了,想必这次追捕并不会太顺利,相比起艾美仑,允泰可是个老狐狸,并且善于神乎其神的催眠术,身上还有奇奇怪怪的药物和熏香,这样,金惇和几个警员分开朝刚才韩平追赶的方向找了去。

韩平见到了金惇,也知道艾美仑被顺利缉捕,怎么说今天也不算失败,况且他还拿到了救治王西平的注射液。他即刻调动全体警员,发誓要把这个地方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允泰,今天只要抓不到允泰,就不收队。

韩平让金惇亲自在这里坐镇,指挥抓捕允泰,韩平他自己不能呆在这个地方,他决定连夜突击审讯艾美仑,看看能不能从此人口中找到允泰的一些线索。

与此同时,他让一个可信的人把允泰丢下的注射液送到第一医院,要那边的医生连夜对这个注射液进行检查。

审讯室内,艾美仑显得很疲惫,低着头什么也不说,连人也不想看,这也难怪,一人从高峰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从太水村的功臣,一下子变成了太水村的罪人,从衣冠楚楚的正面人物,一下子变成了龌蹉的小人,这样巨大的落差相信放了谁也不那么好接受。

大概他自己也还不太清楚,怎么会突然坐到了拘留所?

“艾美仑,王村长,还认识我吧?”韩平半分戏谑地说,他坐到了艾美仑身前,并吩咐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艾美仑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还是低着头,他不想说。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负隅顽抗?”韩平冷冷地说,“放弃吧,既然我们能天兵神将把你抓回来,就说明我们有了充分的部署。说吧,允泰在什么地方?”

“你们不是找到了,就在那个地道里,如果他又跑掉了,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些了。”艾美仑总算是开口了,其实他本身也没想隐瞒什么,他只是无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失败,他本打算拿了钱,离开太水村,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生活,想不到,他的幻想彻底泡汤了。

“说吧,你为什么要潜藏允泰?”

“不是我,是秦斌的吩咐,我只能听从。”

果然是秦斌,看样子猜想得一点不错,堆积在秦斌头上的罪证越来越多,秦斌啊,这回看你秦斌还怎么逃。

“你和秦斌,还有允泰商量好了,共同谋夺太水村的股权,对不对?”

“是这样,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全是秦斌一手操控的,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听从。”

说秦斌有这样的心计和部署,韩平说什么也不信,他秦斌不过是个花花公子,干些为所欲为的事还行,要拿出这些精细的策划,还得是秦吴凯。

“你见过秦吴凯?”

“这个真的没有,其实我也知道许多事情是秦吴凯在幕后部署,但是我真的没有加过这个人。”艾美仑说,“我只是个小人物,秦吴凯怎么会见我,其实我和秦斌也才见过两次,多数的事都是秦斌的助手过来转答,我就照着他们的吩咐办事,其它的不知道。”

“你父亲呢,你父亲王二在这个阴谋中充当什么角色?”

当韩平问完,艾美仑猛然抬起了头,疑惑不定地盯着韩平,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我父亲,王二?”艾美仑疑惑着问道,“我父亲在两年前就过世了,你是知道的?”

“说谎,你还在说谎。艾美仑,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

“韩队长,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再说了,我父亲死了多年,这个谁都知道啊,我干嘛说这个谎言,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父亲,王二真的死了?”

“当然,这个还有假?”

“那,季憨博怎么说他见过你的父亲?”

“韩队长,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想知道,我也不隐瞒您说,当我听到你们,还有那个叫矢崎的人这样说,说季憨博见过我父亲,我还真的去了一趟丹云大学,去找季憨博,但是,我得到的消息就是,季憨博已经死了,当时我很怕了,一刻也不敢多待,匆匆忙忙就离开了,之后我也从不想打听这事,生怕招来麻烦。”

韩平愣了一会,从艾美仑的表情看,他不像是在说谎。

如果是艾美仑没有说谎,那这个事情就有点奇怪了。

记得矢崎说过,那天,凯卓尔和尔耳张杨做实验的那个晚上,矢崎就说过,当时可能有两拨人,也就是说,当时可能有两部分人,一部分人想要地下密室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一部分人,他们想刻意隐瞒地下密室的存在。

如此说来,这一系列案件的始作俑者,不单单是秦斌秦吴凯兄弟一部分人,还有另外一部分人。

“艾美仑,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这个还有假啊,我说这个谎话有什么用,你们已经有了我犯罪证据。”

“好吧,那你就说说你是怎么和秦斌联系上的?你又为什么配合他坑蒙拐骗太水村的股权?”

艾美仑只是叹口气,似乎并不想隐瞒,只是对自己曾经干过的事情表示出无比的后悔沮丧,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抬起头说:

这是两年半,将尽三年前的事情了,王二和艾美仑父子有个共同的嗜好,那就是豪赌如命。

有一次,他们父子两个人在一个地方赌博,王二输了精光,还欠了不少钱,艾美仑觉得这样不行,欠了这么多钱,说什么也要翻本,于是,他也继续替父亲赌,十赌九输,艾美仑自己也输得很惨,并且,他们父子共同欠下了将尽三十万的赌债。

这是一笔不少的钱,他们只是太水村普普通通的村民,到什么地方弄这么多钱,还不起钱,会是很危险的,这些放高利贷给赌博的人各个都是心狠手辣他,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回到家中,王二因赌债的事就一病不起,没过多久病死了,身下了独自一人艾美仑,这让艾美仑无比的懊丧,欠了这么多钱,父亲还死了,他就开始憎恨自己的父亲,如果父亲当时管教,不让他赌博,那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如今可好了,他老人家是驾鹤西游,一命呜呼了,那些高利贷是不会因他王二丧命而放弃索要高利贷。

艾美仑简单给父亲料理了后事,他又气,又伤心,担惊受怕的同时人生也变得暗淡无光了,于是他到酒吧去消闲,喝得烂醉如泥,当他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没了什么人,却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一个十分漂亮时尚的女郎,衣衫暴露,引人浮想联翩。

艾美仑在酒醉的作用下,心中起了淫心,大手大脚调戏这个女郎,他认定这个女郎就是出来“卖”的小姐,哪知道这个女郎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

这下可把艾美仑骨子里的兽性给激发了,怎么,自己输了钱,穷了,两个出来“卖”的小姐也看不起自己,头脑发热之下,趁着这个夜色无人,他把这个女郎拉到了附近的树林里,然后强暴了她,之后从衣兜里掏出三百块钱,放在了女郎的衣服里。

身后,他觉得此事闹大了,整天担惊受怕,等着警察过来抓自己,可是,等了好多天也不见警察来,他就开始怀疑这个女郎真的是做台小姐。

可是,再一次外出的时候,几辆车子在街上挡住了他的去路,从车子上下来一帮人,他认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放高利贷给他的老板,还有一个是他强暴过的那个女郎,显而易见,这两个人都不是这里的头头。

这里的头头是秦斌,当然了,这些是他后来知道的,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秦斌是谁。

秦斌开宗明义,开门见山问艾美仑,事情想怎么了解?

艾美仑当即就明白了,他被秦斌给绑架了,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他嗜赌如命,只能怪他好色贪财,才遭致今天这个后果。他别无选择,他只能俯首称臣。

就这样,他成了秦斌的一条狗,他欠下的高利贷和强暴的事情也就一笔勾销,并且还从秦斌手中拿到了二十万块丧葬费。

几个月前,秦斌领着允泰来见艾美仑,就是商量着怎么从太水村手中窃取更多的太水村在迷魂山股权。艾美仑觉得这样对不起太水村,更对不起这些对他信赖和支持的村民,可是他真的别无选择,手中有把柄在人家手中,还拿了人家二十万块,而此时的艾美仑也从不同的渠道打听到秦斌的真实背景,吓的艾美仑连正眼都不敢看秦斌,谁如果得罪了这个混世魔王,那还得遭殃一辈子,断胳膊断腿都是小,弄不好小命都要搭进去。

与此同时,秦斌许诺给艾美仑,如果他好好配合,把这件事老老实实办好,事成之后许诺给他三百万,并且替他办好了护照和飞机票,让他到国外定居。

如果不同意,当天晚上就让艾美仑见上帝。

就这样,艾美仑和允泰共同导演了这出阴谋,给太水村设下陷阱。

半个月前,秦斌又让艾美仑办另外一件事,这件事很简单,就是把允泰给藏好,身为太水村的艾美仑,自然知道把允泰藏在什么地方最安全。

艾美仑替秦斌的确办成了太水村股权的事,秦斌也言而有信,当他和太水村签订了股权转让合同,他就把三百万打到了艾美仑的银行户头上,并把护照签证和飞机票送到了艾美仑手上。

艾美仑随时可以走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必须想方设法把允泰从太水村给接走,秦斌的意思是从长计议,因为目前允泰的处境不太好,无论是警察还是太水村的人都在盯死了他,这事急不来。

艾美仑却去心太切,急于离开这个太水村,他一分钟也不想多逗留这里,一来他对不起这里的村民,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二来,他也担心东窗事发,秦斌无所谓了,就算出了事,也有能力摆平,他艾美仑不一样,出了事,他就是那个第一个顶罪的人。

于是,他就匆匆忙忙的,今天晚上就把允泰给接走,想不到中了韩平和金惇的守株待兔之策,被人抓个正着。

“事情就这样了,信不信由你,反正这些都是真相。”说完,艾美仑垂下了头。

韩平盘算着事情的前因后果,艾美仑说谎的可能性不大,真的没有那个必要:“在太水村,我见到一个叫杜鹏的人,他是谁?”

“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人说,杜鹏在帝王阙集团的地位,能和秦吴凯平起平坐。应该是很有背景的人,具体不知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天犀族的地方?”韩平这样问,他总是觉得这个太水村同天犀族有着什么联系。

“天犀族?”艾美仑抬头凝视着韩平,然后摇摇头。

从艾美仑的年龄上说,他不应该知道这些成年往事,不过呢,他的父亲王二就或许知道了,莫不是说,这个才是王二死亡的真正原因。

韩平有着预感,王二没有死,非但没有死,还充当着这场阴谋的主要成员,也许,眼前这个艾美仑真的不知道。

“艾美仑,你所知道的事情,不会就这么一些吧?”

艾美仑竟然点头了,嘴可能是干涩了,韩平就给他递过一杯水,喝完了,他说:“秦斌让我干过许多事,还有一些,包括敷狄的死,我知道敷狄是被允泰给杀死的。”

韩平越加兴奋了,想不到捕获了艾美仑,竟然能从他口中知道如此多的未解之谜。

“允泰为什么要杀敷狄?”

“灭口,敷狄无意中见到了我和高小松之间的谈话。因此说,敷狄必须要死,说来呢,敷狄死的挺冤枉,其实,一开始允泰就没打算让敷狄死,只能说敷狄的命短吧。”

“你和高小松认识?”韩平完全想不明白,高小松怎么会同允泰扯上关系,按理说,他们之间绝对不会有一丁点的交集才对,他盯着艾美仑。

艾美仑耸耸肩,知道韩平想问什么,他不隐瞒,也不等韩平问,直截了当地把另外一些事情也说了出来。

艾美仑自然不认识高小松,他们的相识还有从一次打斗开始,准确的说,这种相识其实是一场阴谋。

如果高小松真的泉下有知,那么他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粗暴和茹莽,怪他的好斗和性格的暴戾,因此才会上了被人的当。

那是一个多月前吧,也就是十一个人迷魂山之游的前一个星期,高小松在一家饭店吃饭,身边也有两个人,两个人的说话声大了点,并且言语间有轻视丹云大学的意味,并且点名指姓说丹云大学除了心理学之外,其它的各学科都是一塌糊涂,尤其是数学系,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当教授,长此以往,丹云大学早晚会沦落成末等学校。

高小松就是数学系的学生,他气不过,就同这两个人口角了起来,两个人也是五大三粗,见高小松过来找茬,怎么会让步,于是就打斗了起来,高小松身上的功夫还真不一般,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个五大三粗的两个人给揍趴下了,高小松刚才喝了不少酒,趁着酒劲,他一脚踩在其中一个人的后背上,让他当着众人的面叫:爷爷。

被踩的这个人很痛,他挣扎了一会,却挣扎不开,只能屈辱地叫了一声爷爷,这样,高小松才放这两个人走了。

高小松溜达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学校的时候,想不到被一帮人给围上了,其中有被他给打的两个人,不用问也知道了,这些是他找来的帮手,想找回刚才被揍的面子。

高小松见对方人多,纵然自己的拳脚身手再好,也敌不过群狼啊,他决定先发制人,突然从地面抄起一块石头,照着其中一个人的额头叫砸了过去,事也就是那么的巧,石头正好砸在了对方的额头上,对方当即血流不止,晕倒了。

高小松傻了,对方的几个人也傻了。

很快,就有人报了警,也叫来了救护车。

高小松就被领导了当地的派出所,被关了起来,对方的几个人也被关了起来。被关了起来,高小松才知道,那些同他发生口角的人就是帝王阙集团的人,他们是秦斌的保安,高小松平时在练习拳击和散打的时候,就听说过秦斌和帝王阙集团,知道这个秦斌很有权势,谁如果得罪了他,肯定是没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秦斌的那些人很快就被放了出去。

至于高小松,当时的情况是,在对方还没有说话,还没有动手的情况之下就率先动手打人,这是恶意行凶,负有主要责任,他不能被放走。

此刻那个被打的人还躺在医院里抢救,生死未卜。如果那个人死了,高小松要去偿命,如果不死,也要被判刑,还要为此承担巨额的医药费等等。

这个时候,秦斌来找了高小松,把其中的严重性说给了高小松,并且威胁说,休要抱着侥幸心里,只要有他秦斌在,你高小松这一辈子就休想获得自由。

不过呢,只要他高小松肯帮助秦斌办点事,他就会保证高小松平安无事,还会拿到一笔客观的钱,最少五十万。

高小松的家庭情况不是多么的好,这五十万应该有不小的诱惑力,不管是出于威胁,还是出于金钱的吸引,高小松还是答应了此事。

就这样,秦斌的营帐之内有多了高小松这个武夫。

自从,艾美仑成了下达给高小松命令的通报人,秦斌不同高小松直接联系,中间由艾美仑充当中介。

高小松替秦斌办的第一件事就是秘密谋划了迷魂山之行,当然了,这其中的人数,十一个人是随即的,也许是九个人,还有可能是十五个人,但是有一样是必须的,那就是张子恒必须在这次旅游的队伍中。

筹划这次旅游的人除了高小松,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就是韩铎。

韩铎当然不是秦斌的走狗,他和秦斌也不认识,但是,韩铎却是允泰的忘年交,也许谁都不知道,其实允泰和焊锡早就认识了,两个人的关系很好。

在高小松筹划这次旅游的同时,允泰就暗示给韩铎,让韩铎也积极参与帮助高小松的筹划,就这样,在许多人并不知情的状态之下,迷魂山之游开始了。

韩铎和高小松不一样,韩铎只是为了玩和欣喜,高小松却带着使命和任务,每到一个地方,高小松都要同艾美仑要么通电话,要么见面沟通,随时执行秦斌的计划。

私交上说,高小松和敷狄的关系还算不错,敷狄最先察觉到了高小松的异样,他总是给某些人打手机,这让敷狄十分的好奇,于是尚不知道危险的敷狄就暗中跟踪了高小松,恰巧看见了高小松和艾美仑见面,并且秘密谈论着什么。

当艾美仑走了之后,敷狄走上去,问个究竟,自己的行踪被暴露了,这让高小松十分不安,匆忙和不安中,他胡乱编了个理由。他说:“刚才那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