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的夜依然繁华似锦,陆清欢依例坐在章柏林张扬的跑车上,所过之处无不吸引无数目光,面对并不真实的流言她一向的态度都是置之不理,事实并非如此,她无需理会,也不需要向其他人解释。可现在喝了酒的胃难受至极,一阵阵地翻滚着酸楚与疼痛,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糟糕了,觉得头痛欲裂,觉得心口疼,觉得身体的每一处都是难受,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一起,除了痛,就是痛。
“这样很好玩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陆清欢听到自己哀哀的声音,她以为她会是歇斯底里的怒吼,可是原来也有一种感情叫哀莫大于心死。
章柏林侧首看她,双眼弯起,唇角浅勾,有钱并且帅气的男人什么时候都是迷人的,“你那个男朋友其实一点也不好玩。”他说得轻描淡写,刚才的举动也只是他的一个恶作剧。
“没有人要玩,而且你的游戏我们普通人玩不起。”就算是现在,陆清欢也不愿相信他真的会把喝醉的她和章煜林留在包厢里,当她从洗手间出来,看见豪华的包厢里只有章煜实一个人,心里了然中凄凉一片,她撇了撇嘴角:“你赢了,然后呢?”
“如果你伤心就哭出来,我也不是存心要这么做。”章煜林许是觉得自己玩过火了,对着倔强昂着头的陆清欢说。
“用不着。”这样的眼泪是浪费而且不值得作何人同情。很俗的一句话,事业和爱情,男人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事业,只是这选择的前奏有些无耻而已。
说着手便顶着车门,做出欲下车的动作:“停车,我要下车。”
“小姐,这里不能停车。”章柏林没好气地回答。
陆清欢坚持拉着车门,章柏林无奈还是停下了车。待陆清欢下车,对着她的背影大喊:“玩不起是因为他不值得。”
陆清欢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汗涔一片,刚才就在饭桌上,章煜实刻意握着她的手,脉脉含情的目光被刻意夸大,不断地为她夹菜,柔声斥责她不要喝这些伤胃的碳酸饮料,又叫服务员拿来一杯酸奶,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的深情一片。可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在陈哲宇面前演绎,等待的是他的愤然而起,可是他没有。
结果就如陆清欢所预料而害怕的那样,她在章柏林设计的这场游戏中彻底输了,七年的感情,坚持的初恋,认定的细水长流,在顷刻间崩然倒塌,其实痛也不过如此。
她举起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这块地方空了,空得难受,空得疼痛,她向来坚强,没这样体会过痛,她想这时候她是不是会哭,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依然干滑,可这样坚强给谁看,站在城市中央,来来往往尽是陌生的脸,即使就地蹲下去,哭一场,也没人会理会,于是她真的蹲下去了,双手放在膝盖上,把自己的脸埋在手臂,她想,好了,哭吧,就这样撕心裂肺地哭一场,可是很久,她也哭不出来。蹲着的腿有点发麻,她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身边围了个小圈,她仰着头从人群中出来,都市的夜很美,灯火辉煌,这个城市永远不会因为谁的伤心而黯然,她想就这样,就这样仰着头,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不要再回头…不值得的不必再留恋,真的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