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的集市熙熙攘攘,叫卖声、讨价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张杨和张辽两人行走在集市间,随意地四处看看,逛得是分外惬意。
无意间目光扫过前方的小摊,眼尖的张辽见到严回正往自己这边走来。张辽拍了拍张杨的肩膀,示意他往严回那边看。
“嘿嘿,严大哥是要往哪里去啊?”张辽上前几步,微笑着打个招呼。
“咦,张兄弟啊。”严回见到张辽,眼睛就是一亮,又见得张杨站在一旁,赶紧过来就要见礼。
张杨摆摆手,笑道:“勿要多礼,这里不是军营。随意便可。”
严回闻言嘿嘿一笑,点点头,拉过张辽低语道:“张兄弟,我家里闹贼了。”
张辽神色一动,来了兴趣:“怎么回事,什么人敢打严大哥的主意?”
严回摇摇头,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娘的,前日回府后,父亲说这几天常有贼人夜半私闯入府。可奇怪的是府上从来就没有丢过什么东西。真不明白这是要闹哪样。”
一旁的张杨闻言笑笑,插嘴道:“子归,莫要告诉我你对这个贼人无可奈何。”
严回对张杨一揖手,而后苦笑道:“张校尉,我还真没有捉住此人。此人身手异常敏捷,每次都还没有见到其人,便被他察觉,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张杨亦是一愣:“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连苍狼队的人都没有办法?”
严回摊摊手:“回不知。看其身形,应该是个练家子,可能武艺还不俗。这不就出来搬救兵了嘛。”
张辽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疑惑地问道:“那你这是……。”
严回嘿嘿一笑:“我想到了一个主意。”说着,严回凑到张辽耳边一阵低语。
待严回说完,张辽眉毛一抖,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而后他抚掌而笑:“辽以为,这主意不错。”
说着,张辽拉过一旁的张辽:“张大哥,今儿个夜晚严大哥要在府上捉贼,不如我们去瞧瞧。”
一旁的严回亦是笑着邀请:“张校尉,张兄弟说得没错。不妨与回一同去府上喝杯水酒吧。”
张杨想到能暂时摆脱高顺那张严肃的面孔,而且此刻正闲的无聊,对严回口中的那个神秘贼子也产生了兴趣,便点点头应了下来。
严回见张杨答应了,脸上一喜,侧身作出邀请的姿势,大笑道:“如此甚好。严回还要先去朋友府上寻一件物什,还要麻烦张校尉先随回一程了,请。”
晋阳城东一处小宅院内,严回正一脸兴奋地望着拴在柱子上的大狼狗。
此时,那条狼狗凶狠地瞪着严回,龇着牙齿。露出一口尖厉的犬牙和猩红的舌头,颇为霸道。
严回旁边的黑脸小子自豪地望着严回:“严哥,怎么样。我这狗威猛吧。这要是放出去,逮着人,不撕下一块肉来,肯定是不罢休的。”
严回点点头,试着往前走了几步,那条狼狗一见就伏低身子,发出低沉的吼叫。严回吓了一跳,赶紧退回来,拍了拍黑脸小子的肩膀大笑道:“不错,果然威猛。就是它了,今儿个晚上,老严我定叫那贼子有来无回。”
一旁的张杨还有些闹不明白严回是要干啥,便带着询问的目光望着张辽。
张辽见张杨瞪着自己,神色颇为迷惑,知道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便凑到他身前说道:“张大哥,严大哥寻思着那贼子动作再快,也快不过狗。便想到了到这里弄一条狼狗回去。只要那贼人再敢来,严大哥就放狗追,不怕追不到贼人。”
说着,张辽的脑海中,已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贼子被狼狗追咬的情景,乐呵得满脸通红。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另一边,严回手拿着一块猪肉,试了好几次,那条狼狗都不领情,只要严回敢靠近,它就龇牙咧嘴,发出阵阵低吼,直叫严回一阵头皮发麻。
严回疑惑地望着旁边的狗主人,黑脸小子干笑一声,脸上带着些许自豪:“严哥,我这条狗认人,除了我,不管是谁,它都不待见。”
严回闻言,神情间颇为沮丧,随手将手里的猪肉扔到一边,叹道:“娘的,怎么这么倒霉。连狗都不待见我啊。罢了,罢了。你随我一起去严府吧。”
在严回的带领下,一行人抵达了严府。
隔得远远的,便见得一块大扁上书“严府”二字。朱红色的大门,大门两侧两头威猛的石狮子,莫不显示出严府的家境不俗。
张杨见得眼前情景,心中暗暗称奇:“没曾想,严回此人居然出自大户人家。俗话说好男不当兵,也不知严回怎得就跑到军营去了。”
随着严回走近府内,府门旁的下人见得严回均是躬身行礼。严回紧走几步,走在前面,隔着老远便喊道:“爹,爹。家里来客人了。”
“既有来客,还不快快迎去大厅。”不一会儿,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过后便是一位老者从房内走出。从老者和严回一样身形未至,话音先到的情况便看得出来,这名老者便是严回的父亲了。
严父两鬓斑白,花白的胡须挂在下巴上,一抖一抖的。走起路来却颇为精神:“有客远来,你小子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你这不是让为父怠慢了客人嘛。”
严父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来。待走近了,严父抬起头,见到张杨,不禁一愣:“是你。”
张杨也没料到,严回的父亲居然正是前不久集市惊马事件中,吕布救下的那位老者。见到严父的面孔,张辽亦是一愣。
过了一会儿,张杨反应过来,赶紧一抱拳:“不曾想居然在这里见到严老爷子。严老爷子最近身体可好。”
一旁的严回一愣,疑惑地望着张杨:“你们认识?”
严父哈哈大笑,转身将严回叫到身边,对张杨摊开右手:“回儿快来见过恩人,数日前,为父和你妹妹在集市遇到马受惊。若非有恩人在场,为父和你妹妹怕是命已休矣。”
严父的目光扫到一旁的张辽,脸色更是一喜:“哎呀,还有这位小哥儿,当时也有他在场。快快,回儿快些带恩人去大厅,为父要好好感谢恩人才是。”
张杨被严父请入大厅,一番热情的招待。在严回的连番催促下,严父将当日被救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严回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与张杨等人还有这般交集。
夜色浓重,天空星光闪烁,月亮已悄然爬上树梢,周围越发地安静。就在这时,严父围墙上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严回暗道一声“来了”,便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来人。
来人动作极为小心,若不是侧耳细听,甚至于都无法听到脚步声。片刻后,一道黑影在月光照射下投射到地上,观其移动的方向,竟是非常熟悉一般。
“咦。”严回轻呼一声,“以前为啥没发现,这人都是去巧儿那边的?”
“辽以为,这人莫非是采花贼?”
“啪”张辽的脑袋吃疼,却是被严回拍了一下:“去你的采花贼,那样巧儿岂不危险了。”
不曾想,严回的这一声低语却是惊动了来人,就见得那人动作一滞,回身四下张望一番,大概是察觉到形势不对,转身就欲离开。
严回大惊,岂能容他再从眼皮子底下逃走,冲远处一声低喝:“快,放狗。”
不一会儿,便听得一阵犬吠,那条狼狗凶猛地直扑来人而去。
来人见狼狗袭来,奔跑速度骤然加快,就在狼狗即将扑到他身上时,他纵身一跃,攀上围墙,双臂用力,翻墙而过,身影转瞬即逝。
严回大睁眼睛,觉得不可思议。见那狼狗傻傻地冲着来人消失的方向叫唤,严回心想真是一只笨狗,不知道追啊。抬眼间,见府门紧闭,不禁暗骂一声:“娘的,怎么关着门。”
他赶紧起身跃到门后,抽开门栓,拉开大门。
就在严回拉开大门时,一道黑影“唆”地一下蹿来,扑到严回身上,然后在他身上一瞪,飞出门外,直往来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严回骤然遇袭,稳不住平衡,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的余光瞟到此物拖着个大尾巴飞出门外,他才明白,自己居然被那条大狼狗当做跳板用了。
悲愤之情,顿时涌上心头,严回忍不住右手直抓左胸,一脸惨然:“娘的,我怎么这么倒霉。”
张辽走上前,拍了拍严回的肩膀,笑道:“莫要如此,辽以为,那狼狗真威猛。”
不再管一脸悲愤的严回,张辽回过头望向张杨,见其望着门外出神,便探手在张杨面前晃了晃。
张杨回过神,望着张杨喃喃道:“为何我有一种,那身影很熟悉的感觉?”
张辽低头沉思一阵,亦是点点头:“张大哥这么一说,我怎么也觉得那人的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
“哈哈哈”一阵大笑突兀地从张杨身侧响起,引得张杨和张辽均是侧目望去。就见得严回一脸神经质地自个儿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