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吕布进入丁原营帐,皇甫嵩和丁原两人正聊得热切,看情况,两人早就相似了。
“原来,当日丁某能升任并州刺史,竟是义真暗中相助。如此恩情,原真是无以为报啊。”丁原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问道。
皇甫嵩亦是抚了抚自己白了半圈的胡子笑道:“朝中奸逆当道,但凡能有机会治一治这些人,又何乐而不为呢?况且你我交情匪浅,能帮衬帮衬建阳,嵩亦是十分乐意啊。”
见到张杨入内,丁原连忙起身来到张杨身边,上下打量一番后笑道:“不想雉叔此去几月,竟是锻炼得越发结实了。老夫听说雉叔在颍川时颇为英勇,不错,不错啊。”
皇甫嵩亦是笑着起身,听闻丁原所说,接口道:“哪里是颇为英勇,雉叔简直就是嵩的福星啊。建阳你可知,那颍川贼将波才,就是被雉叔斩杀的。建阳你能有如此智慧与武力超群的大将,真是羡煞嵩啊。”
听得皇甫嵩所言,丁原大吃一惊,之前听到皇甫嵩对张杨的夸赞,还道他是客套,如今得知波才都是雉叔所杀,哪里还不明白,皇甫嵩对张杨的称赞是真。想到如此优秀的人才竟在自己麾下,丁原对张杨的看重更甚。
张杨听到皇甫嵩的夸赞,一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抱拳躬身拜道:“皇甫将军谬赞了,杨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杨能有如今功绩,与皇甫将军的悉心传授不无关系,感激之情,实在难以言表,还望皇甫将军受我一拜。”
丁原又是一惊,转头望向一旁安然接受张杨一拜的皇甫嵩,眼神中闪过一丝询问。
皇甫嵩见到丁原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由得笑着对丁原点点头。
丁原见皇甫嵩点头,脸上一凝,继而哈哈大笑:“义真啊义真,放着你自己的儿子不顾,你反倒是……”
皇甫嵩摇摇头笑道:“犬子之才不过是平庸而已,况且老夫也就想让犬子安安心心做个小官而已,以他的性格,就怕他吃亏啊。”
丁原点点头:“如此想来,义真亦是为汝儿考虑很多。不过义真可是想好了……”
皇甫嵩见丁原的目光转向张杨,哈哈一笑:“雉叔之才,建阳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嵩敢断言,假以时日,雉叔定然能有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作为啊。”
丁原哈哈一笑,抚着胡须笑道:“不错,确实不错。”
然后丁原又拍了拍张杨的肩膀:“雉叔,义真可是难得的军某大家,今后可得多想义真学习学习才是。”
两人的对话,张杨听得云里雾里,听丁原所说,大概能猜到是对自己很好的事,便赶紧躬身拜道:“杨对皇甫将军颇为崇敬,若是有机会跟在将军左右学得个一二,杨之幸啊。”
皇甫嵩捋了捋半圈花白胡须笑道:“雉叔放心,老夫定会将毕生经验传授与你的。”
丁原见张杨还在发呆,一把拍在张杨肩上:“雉叔呀雉叔,平日我见你多聪明的,怎么这会儿显得这么愚笨呢。还不快跪下拜师。”
“啊?拜师?”张杨愣住,见皇甫嵩正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张杨心中翻腾:若是张杨心中记忆无错,这皇甫嵩可是东汉末年最为著名的军事大家啊,而且皇甫嵩本人亦是出生于将门世家。有着这样的积淀,若是能得皇甫嵩倾囊相授,那简直就是一场天大的造化。况且张杨心中对这个皇甫嵩也颇为敬重,打第一眼见到皇甫嵩,便有一种情切感。如今皇甫嵩主要愿意收自己为弟子,张杨颇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之前两人的对话,一些让张杨云里雾里的地方,张杨也隐隐明白:皇甫嵩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再接他的任了,莫非是皇甫嵩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乱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经历危险?
不管如何,至少皇甫嵩愿意收自己为弟子,已经让张杨激动。张杨不再多想,赶紧恭恭敬敬跪下:“弟子张杨,拜见恩师。”
待张杨磕了三个响头过后,皇甫嵩大笑着扶起张杨:“能有雉叔作老夫的弟子,老夫心中大慰啊。”
然后皇甫嵩转过身,对着丁原抱拳一拜:“多谢建阳成全,如今雉叔成了嵩之弟子,少不得会有些时间跟着嵩磨练一番,建阳可不要介怀。”
丁原笑着摇头道:“哪里哪里,老夫对雉叔亦是颇为看重,能得义真收为弟子,雉叔还不得更加出色,这也是为老夫磨砺出一个大才出来,老夫何来介怀。况且以你我的关系,不亏,不亏啊。”
一旁的吕布全程是看得云里雾里,他挠挠后脑勺,疑惑问道:“义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为啥布看不明白?”
丁原瞪了吕布一眼:“就允许你拜个义父,就不允许雉叔认个师傅啊。”
吕布恍然大悟:“啊哈哈,雉叔你认师傅了?如此一来,你也有人管了。”
丁原表情一滞,更是狠狠瞪了吕布一眼:“奉先何出此言,莫非你不愿为父管你么?”
吕布心头一颤,这才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摆摆手道:“义父莫怪,布只是无心之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然后吕布做出恍然大悟状,“哎呀,险些忘了还要操练士兵,义父,孩儿先行出去了。”说着,吕布也不待丁原说话,便急步窜出了营帐。
丁原无奈地对皇甫嵩摇摇头,叹道:“唉,奉先就这个样,只知道打打杀杀,不愿意学学军略。哪有雉叔这般出色。老夫现在是颇为羡慕义真能有如此优秀的弟子啊。”丁原话里话外对吕布都是埋怨,张杨却是看出,他的眼中更多的还是对吕布的疼爱。
简单行了拜师礼,即将面临的战事又成了话题。
“建阳,目前冀州黄巾情况如何?”皇甫嵩收起笑意问道。
丁原叹了口气:“先前与卢中郎共同抵御黄巾贼兵,可谓是战绩颇丰。奈何黄巾贼兵颇为信服所谓的大贤良师张角,自张角自封为天公将军以后,士气更是大增。虽说黄巾贼众多是一些放下锄头,转而拿起兵器的农夫,可是在张角的带领下,很多是不要命地往前冲,官军兵力少,不敢与之硬碰,卢中郎便决定暂时退兵,待贼众锋芒过后再行退兵之策。”
丁原的脸上紧接着闪过一抹愤恨:“哪想那黄门左丰好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来体探,暗中索取贿赂不成,回京便参了卢中郎一本。卢中郎被押解回京以后,朝廷派了董卓来统兵。那董卓全盘推翻了卢中郎的安排不说,还甚是轻视黄巾贼众,草率地领军与张角对战,结果兵败逃散。若非老夫机智,早先已经料到董卓必败,恐怕我的并州男儿,便要跟着董卓去送死了。”
皇甫嵩亦是叹息一声:“黄巾贼众能有如今的气势,又岂是可以那般轻视的。董卓那是自讨苦吃而已。如今嵩来此平定冀州黄乱,建阳可要全力配合才是。”
丁原抚须而笑:“义真何必如此客套,你我合兵共战黄巾,可是老夫早就企盼之事,怎会不尽力而为,义真大可不必担心。”
于是两人围坐案几,细细商讨了一番。张杨侧立一旁,静心听着,皇甫嵩不时对指点张杨,让张杨获益匪浅。
“对了,雉叔以为这曹孟德如何?”商讨中,皇甫嵩提到曹操,便转过头向张杨询问看法。
张杨抱拳一拜:“恩师,杨以为,这曹孟德乃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大才,今后成就亦不一般。若是恩师有计需要曹孟德去做,大可放心交予他。”
皇甫嵩惊疑道:“哦?雉叔竟然如此看好曹孟德?”
张杨点点头:“曹孟德此人,是一号决不可忽视的人物,若是恩师不信,考校一番便可知。”
就在这时,营帐外士兵来报,骑都尉曹操帐外求见。
张杨心中一突:靠,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原来是真的啊。那我一天说个上百遍曹操,他还不得跑断腿?
皇甫嵩面上一喜:“来得正好,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曹操大步进入营帐,见着坐在上首的皇甫嵩,抱拳一拜:“操见过皇甫将军。”
皇甫嵩笑道:“我等方才还在讨论孟德,不想孟德便来了。”
曹操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哈哈,不想皇甫将军竟然对操有兴趣?恕末将鲁莽,不知将军是讨论何事?”
皇甫嵩摆摆手道:“如今张角率领大军与官军对峙。张角势大,孟德以为,当如何才能尽快平定冀州黄乱?”
曹操沉吟片刻,抱拳道:“回将军,末将以为,如今贼众势大,官军兵力不及,若是直接与之硬碰,定然损失惨重。比如暂避其锋芒,设法瓦解贼军士气。只要贼军士气不复这般气盛,那些农夫便不足为虑了。”
“哦,如此,孟德可有何妙策瓦解贼众士气?”
曹操慎重道:“操以为,冀州贼众士气大盛的根源,便在于张角、张梁、张宝三人。若是能派精锐之士,先行干掉此三人,贼众定然士气大跌,然后我等便可一鼓作气平定冀州黄乱。”
皇甫嵩点点头:“孟德此计确实不错,奈何深入敌阵斩杀主将,这实属难事,胜算不大啊。”
“恩师,杨以为,无需派人刺杀贼军主将,便有机会让贼军士气大减。”就在这时,张杨出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