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装男子摇头晃脑一番说道:“惯于则个‘东西’,应该和泥们憨人口宗的‘大森’‘大柏’(大胜、大败)有泄相同。”
“何为‘大森’‘大柏’?”张杨一时没明白异装男子在说啥,不禁出口问到。
异装男子又是一番摇头晃脑后,略带自豪地炫耀自己的见解:“泥们憨人有居话说,憨军大森鲜卑军,意思是锁,憨军大赢了鲜卑军;憨军大柏鲜卑军,意思耶是锁,憨军大赢了鲜卑军。总资,赢了的,都是泥们。泥们憨人太不前续了。”
张杨略带吃力地听清了异装男子说的话,又思索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意思。一时间不禁哑然:娘的,后世一直认为英语难,原来对外人学汉语,更难啊。
想了想,张杨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为异装男子解答,只得又笼统地说道:“汉语文化颇为精深,大哥你多学学汉语,等到一定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异装男子哈哈大笑道:“泥锁的对,以后鹅一定费明白的。”
张杨见他似乎终于不再纠结这个汉语的问题了,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道:“在下张杨张雉叔,不知这位大哥当如何称呼?”
异装男子微微弯弯腰,以示礼貌,然后笑道:“鹅是栾提于夫罗,泥可以叫鹅于夫罗。”
“栾提于夫罗?”张杨念叨了一声,只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想了片刻,张杨突然心中一动,惊声问道:“你说你是于夫罗?”
于夫罗略带疑惑地望着张杨:“鹅究是于夫罗,泥认死鹅?”
张杨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你可是从塞北而来?”
于夫罗点点头,一脸你看我这个模样便可知道的表情。
张杨忽视掉于夫罗的目光,继续问道:“若是张某没有猜错,你应当是匈奴人,最近你们匈奴发生了变故。”
于夫罗脸色略带一丝诧异,沉吟片刻,点点头。
张杨心中一动:历史上,南匈奴内乱是黄巾之乱之后才爆发的,莫非提前了。前不久,丁刺史的探子来报,说南匈奴内部发生动乱,莫非便是这事。
想到这里,张杨不禁再次开口求证:“你是右贤王栾提于夫罗,你的父亲是单于羌渠。这次动乱是因为你们匈奴内部出现了叛乱,而且你们不敌退走,你此次的任务其实是入汉寻求陛下的援军,张某说得对不对?”
于夫罗这次终于脸色大变,怔怔地望着张杨,一脸不可思议,甚至于已经多了一丝防备之色:“泥怎么子道?”
张杨心道:果然如此。历史上,于夫罗是在帮助大汗平定黄巾之乱时,遭遇南匈奴叛乱,其父被杀。于夫罗向大汗皇帝寻求援兵不得,只好留在中原。最后与黄巾余众在太原、河内等地劫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甚至最后还出现了自己被于夫罗劫持的情况。
只是不知,历史上明明应该是黄巾之后才会发生的南匈奴内乱,何以竟然提早到光和六年了。虽然想不明白,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就得面对。
看来,得尽早解决掉这个隐患才行。趁机杀掉他,可是杀掉于夫罗,也无法避免南匈奴其余人等南下劫掠。将来若是要安身立命,并州一地将是自己的根本,万万不可出现差池。
忽然,张杨心中一动。若是能将于夫罗送回南匈奴,并且为其夺回部分权力,那么只要他们内部始终分裂成两股能够相互抗衡的势力,是否他们便没了南下掳掠的机会了。而且若是能够控制住于夫罗的话,以匈奴人的战力,若是利用好了,必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万事万物均具有两面性,就看自己怎么取舍了。
想到这里,张杨略有深意地望了于夫罗一眼,抱拳一礼说道:“杨某乃是晋阳军校尉,对匈奴内动静有所了解不足为怪。此处颇为吵闹,右贤王若是不嫌弃,不妨随我寻一处僻静之所,张某对右贤王之事有一些自己的见解,不知右贤王是否有兴趣听张某说得一二?”
于夫罗听说张杨乃晋阳军校尉,眼睛亦是一亮,先前对张杨的防备亦是少了几分。他左右环顾了一眼身旁的几位大汉,转过头对张杨躬身一礼:“儒次,便妈翻脏小薇了。”
张杨脸上抽搐了几下,这于夫罗的口音真是让人有些无语啊。真不知他的汉语是谁教的。
晋阳城东飘香楼,一处清净的角落。
于夫罗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毫不客气地撕下面前烧鸡的大腿,塞到嘴里大嚼一番,嘴里还含糊着说道:“泥们大憨的骚鸡真是太霉味了。”
张辽看着面前的烧鸡,咽了一口口水。可是抬眼看到于夫罗的吃相,又一下子没了食欲。他悄声对张杨道:“辽以为,这人吃相比吕大哥还难看。”
张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于于夫罗奇怪的口音终于忍不住好奇。
“张某有一事特别好奇:不知右贤王这个汉语是谁教的,这口音,为何会这般独特?”
于夫罗闻言放下手里的鸡骨头,用手背擦了一下满嘴的油。周围邻得近的食客见得于夫罗这般模样,不禁一阵低语,脸色间带了几分鄙夷,不过见得他旁边伫立的几个彪形大汉,知道轻易招惹不得,交流声便又弱了几分。
于夫罗对此视而不见,或者说他压根儿都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有人正在关注他的言行举止。他吮吸了一下食指上的辣油,一脸得意地说道:“鹅的憨鱼横豪吧。哈哈,鹅的憨鱼老屎是鹅们匈奴人,他是一个非藏剥削(博学)的人,一千在泥们大憨剧组过很藏一端寺间。”
张杨一脸恍然:娘的,我说你的口音为啥这么奇怪,感情是你找的老师不是汉人啊。
搞清楚了于夫罗口音奇怪的问题,张杨转而想到了南匈奴内乱一事,不禁收敛起自己的笑意,正色道:“右贤王莫非真打算南下洛阳,寻求陛下派出援兵?”
于夫罗见张杨严肃的模样,心中略带几丝疑问:“怎么,有什么文体吗?”
张杨遗憾地摇摇头:“若是张某所料不错,你恐怕是求不到援军。”
于夫罗脸上一变:“脏小薇词花怎将?”
张杨叹息一声:“张某以为,你不仅求不到援军,这往返几日,等你再回到塞外,恐怕你手里最后的力量也会荡然无存。”
于夫罗脸色大变:“泥怎么子道鹅害有一子军队。”
张杨略带深意地笑笑:“以右贤王的身份,若是没有一支自己的力量,怕是不合理吧。既然有一支军队,还要南下求援,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你有一支军队,只不过你的军队目前实力太弱,所以你不得不想法向大汉陛下求援,张某说的可对?”
于夫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泥们憨人太浇花了,难乖鹅的老屎让鹅消心憨人。”
摇着头对汉人做了一番总结,于夫罗又想到张杨话中的重点:“为什么鹅秋不到援军?”
张杨嘴巴张了张,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语言解释,难道要告诉他洛阳现在也暗涛汹涌,即将有大乱将起么。如果告诉他,只要他南下,黄巾之乱一来,他自己都没法回去,怕是会直接吓破他的胆。
最后张杨叹息一声:“因为我们的大汉陛下太忙了,他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于夫罗听得云里雾里,低头沉思片刻依然不得要领。他抬起头,正要再次开口询问时,张杨却先一步说道:“其实,右贤王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于夫罗一愣:“脏小薇次话是什么疑似?”
张杨神秘地冲于夫罗一笑:“右贤王莫非忘了,张某可是晋阳军的校尉。若是右贤王能求得并州刺史丁原丁大人的同意,让丁刺史派兵助力你一臂之力……”
张杨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得于夫罗眼前一亮,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闭口不语了。
于夫罗低头思量一番,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过了片刻,再抬头时,他望着张杨的眼神犹如望见了一名脱光了衣衫的美女一般,直叫张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
“脏小薇的足意太豪了,脏小薇,泥一定要帮鹅。”
张杨忍住被盯得想要起身离开的冲动,干咳一声说道:“既然张某向右贤王出了这个主意,自然便是有心帮助右贤王一把。右贤王且随我一同前去拜见丁刺史便是。”
于夫罗大喜,顾不得再解决桌上的美食,起身站起,拉起张杨的手便往外走:“那饿们快揍吧。”
张杨闪电一般抽开于夫罗拉着的手,脸上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不说于夫罗现在是满手的油,单是他看向张杨的那个火热眼神,就让张杨心中恶寒,这要是真被他拽着手走,还不把自己恶心死。
缓和了一下心中的情绪,张杨俯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说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