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如何?”安染七顿觉不妙,此时的王升显然失了理智,此刻只得拖延些时间,让自己双手得以解放。
“瞧见本少爷手上这杯水了吗?你只要乖乖喝下,本少爷今儿个就饶你一命。”王升眼中的厉色愈发浓重,安染七毫不怀疑此水能让她命丧黄泉。
王升猛地伸出手,捏住安染七的下巴,逼得她张开嘴,将一杯水尽数倒了下去。
安染七瞳孔一缩,竟是觉得这水下去地毫无阻拦!她分明使了计,闭了咽喉,怎会如此!
震惊之余,她感到五脏六腑似有热火灼烧!刚刚蓄的力全然散去,险些握不住刀片!
软骨散!
这药并不会让人丧命,却会在长时间内失了力,顾名思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软的一般。只有获得了解药才能重获自由。
然而此刻吞了药的安染七连话也无法说出口,使尽了全身力气才把自己抵在墙上,不让自己滑落。
“当日你当众辱我,让我难堪。今日我便是让你也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王升眼睛瞪大了一圈,视线在她的身上来回的扫动,最终停留在她的上半身,那里由于绳子捆着的原因,更显突兀。
“这脸嘛,虽是生得丑了些。但能让顾子明如此爱不释手,想来还是有些本事。”王明的手向她伸了去,却碰到了粗糙的麻绳。
王升不甘地“啧”了一声,随身抽出一把刀,刀光一闪,绳子便断落在地。
安染七冷眼见他劈断绳子,手上积了些力,只等他靠近的一瞬,将刀片扔在他脖子上,只是如此,她便任人宰割了。
眼下情形却也做不得他想,她万是不愿让这等男人触碰自己,污了清白。
王升果然不出所料,靠近了她,安染七迅速将刀片甩了出去,只可惜手上力度不足,只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王升却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大呼小叫地捂着脖子冲了出去,却不再管安染七。
临走还丢给她一句话:“你给本少爷等着。”
安染七也是未曾想到这少爷如此不堪一击,她甚至做好了寻死的准备。却不成想这少爷竟吓得跑走了。
安染七却是再无力支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此时元瑶这处却无如此严密地防范,她转眼醒来只觉后肩疼痛无比,只回忆的起来一匹马向着她奔了来,便再无知觉。
莫不是此时已到阴曹地府?轮着排队?
思及话本,元瑶长叹一声,还未能和爹爹道声离别,也未能看着小侄儿出生。
忽觉一人正从窗外翻了进来。元瑶抽噎道:“黑无常先生,可允瑶儿与爹爹道别再去寻娘亲?”
来者一顿,竟是停在了窗檐上,目光复杂地看向元瑶。
却不答话,只是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又听她絮絮叨叨:“春儿还等着我回去他学的新菜呢,让我尝尝再走吧,无人夸他该是有多难过呀。”
来者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愿,将元瑶后衣领拎了起来,踹门而出,一路踩风踏叶。元瑶这才发觉她身处一座高山,四周草至人腰间,树似有百年,高耸入云。
“黑无常先生,瑶儿请求您慢些,容瑶儿喘气!”元瑶紧紧扒住自己的衣领,生怕被勒死在空中。
闻者倒也真的慢了下来,风不再刺得脸生疼。
转眼,她只见一条小路,车马甚至有排列整齐的军队。
还未曾反应过来,她就被扔在了一辆马车中,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脸,她一时间不明所以。
“子明哥哥?你怎么也死了吗?”
顾子明此刻倒是没有心情搭理她那稀奇古怪的想法,他正听着黑衣人汇报情况。
当听闻安染七在那戒备森严的木屋中时,怒火冲天,似要将王升砍了喂狗。
再不顾元瑶,唤了些亲卫,一行人快马加鞭,向山顶冲去。
马车内只余下元瑶与那黑衣人相顾无言。元瑶此时显然也知自己闹了个乌龙,面前人乃是救命恩人,不由得面上一红。
再看这顾子明,身旁亲兵与那几个黑衣高手竟是不相上下,无法脱身,顾子明破门而入,只见安染七倒在角落,倒是无甚伤痕。
“大胆!你们是何人!胆敢闯本少爷地界!”王升方才上完药,小题大做脖子上缠了绷带一层又一层,转头不甚利索。
正要与那慕雪樱算账,却听得门外刀剑相抵的铮鸣声,忙出来查看。
顾子明唤了几声安染七却怎么也唤不醒,不由得心下一紧,瞧着那人皮面具微微翘起,想是做了些挣扎,贴得不那么牢固。
又听闻王升在那门口大喊大叫,冷哼一声,提剑前去与那蛮横无理的小人做个了断。
“怎么,我竟不知你本事如此大,将军府少夫人也敢劫走。皇天后土之下,可还有你不敢做的事!”顾子明现身在那门口,直勾勾地盯着王升,眼中满是厉色,似是下一秒就要将他灭在此处。
王升显然没料到顾子明此时出现在此处,惊得连连退后。却又不知这消息是如何走漏的。
“看来,尚书大人未曾教过你,做事要做绝,莫要留后路。”顾子明缓缓地将剑从剑鞘中抽出,寒光一凛,发出悦耳的铮鸣声。
王升面露惧色:“你可知我是尚书长子!”
“不过是个嫡子罢了,死在我的剑下,与死在女人身上,又有何分别!”顾子明恨意大过了理智。
只要他稍稍一想到这个人对他的娘子动手动脚,就控制不住滔天的怒火。他平日里呵着护着的,放在心尖上的人,怎得就平白被别人糟蹋了去!
王升全然不知他的心思,只觉背后发凉,趁早跑了才是上策。
将军府亲兵尽数登上了山顶,王升见状,哪里还跑的掉。竟是哭着喊着,吓晕了过去。
顾子明却收了剑。他万不可因着一个不相干的人,坏了自己的计划。王升自会有人收拾他,他活不自在!
顾子明进屋,将安染七搂在怀里,确认她只是被划破了外衣,才肯放下心来。他想抱她融入骨髓之中,却又怕弄疼了她。无奈之下,只得用手护住她的腰,不让她滑落。
拨了拨她凌乱的头发。却又没忍住,轻轻地碰了碰那柔软的唇。
“相公来晚了,是相公的不对。娘子可莫要怪罪了才是。”顾子明联席地抱着她,竟是一刻也不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