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红了脸,讷讷道:“那日虽未看清大侠面容,但瑶儿想着必定是英俊潇洒之人。”
安染七竟是未曾想过元瑶对那人一见倾心,元瑶看人许是不错,只是那人有何特殊,引得她如此不舍?
“那人有何吸引你的?不过是会些拳脚功夫罢了,怎配得上你?”
安染七眼睛霎时间亮了不少,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两三圈,遣散了众人,方才道:“嫂嫂有所不知,那人与常人不同。”
“瑶儿仍记得那日那人身上清冽的松香。他还送了瑶儿一块玉佩,说是可以助瑶儿不渡那鬼门关!”
“何种玉佩竟有如此大功效?”安染七疑惑道。
元瑶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到安染七手上:“那人说了,此玉佩莫要让他人知道最好。我连哥哥们都没告诉呢!”
许是少女情窦初开,闺中话题总显得隐秘,也不愿与常人分享,更愿与知心的姐妹说。
安染七接过那玉佩细细打量,是块上等好玉,瞧不出什么玄机,花纹倒也与寻常玉佩一般无二。
只是那玉佩上带着些香味,让安染七一下如遭雷劈。
这分明是她师父惯用的香!此香能安人心魂,却是她们万不可碰的。若是刺杀任务时留下了香味,必会露出马脚。
她曾问过师父,这香该去何处寻,师父却回她此香独此一支,乃是他潜心研究的秘方,常人是寻不到的。
她闻此香十年有余,今日绝不会认了错去!
只是师父怎会与顾子明相识?莫不是顾子明查到了她的身份?若是如此,就该放她走了才是,怎会再让她做甚得夫人?
如此看来,顾子明当真未曾与她坦诚相待,只是不知,寻上她师父是为何。想是师父该有些许计划,救她出来了才是,她只需安心等着师父的命令。
思及此,安染七将那玉佩归还与元瑶,又不知该怎样让元瑶断了这份念想。师父行走江湖多年,向来不念情与爱。元瑶此份相思注定是要落空。
杀手本无情,她为元瑶安危挂怀,却是坏了规矩。师父此举可是在提醒她,莫要在将军府待久了,忘了杀手的规矩。
“若是那人不愿与你相见,你当如何?”
“那自是要翻个天翻地覆,也要将他找出来!”元瑶似是心意已决,便是要缠上她师父。
安染七思忖,元瑶许是未经人事,又正是年华,这才对偶然一名男子有浓烈的爱意。若是见多了那些个公子,就该是歇了心思。
心下当即就谋划着那些个富家公子们。虽知不该,却想着此事是为了师父着想,少些事端,师父倒也能更好行动。
与顾子明敲定了事宜,却不知该请哪些公子见面。夏蝉与春香两人将那落灰的话本翻出来一遍一遍地循着,却都不似元瑶一般的女子。
二人且先将此事放下,顾子明与那元府大少爷元荻,一同商议着下月的秋闱。
顾子明将军府出身,对大大小小的文职不甚了解,自己也不过是个监军判官,寻常留意着的大多以军中能者为上。
元荻科考出身,连获三元,曾是名噪一时的状元郎。若不是早就心有所属,第一年那媒婆怕是要将那元家门槛踏断。
秋闱不过是个小试,远不及春闱那般夺人目光,却也不可小觑。
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底下皇子众多,已然到了立太子的年纪。皇上不愿分权,迟迟不肯立太子,却是苦了这些个皇子。
前有皇父虎视眈眈,后有兄弟自相残杀,活的自是不甚如意。从春闱中揽人易被人发现,若是从秋闱就开始寻觅良人,任是那天王老子也难察秋毫。
秋闱倒成了皇子们明面上竞争的地方。此时虽与顾府与元府无关,大大小小的世家明里暗里都知晓这些个弯弯绕绕。此时也不过是寻个乐子。
平日里都以猜解元归属哪位皇子麾下为乐。那大皇子已然是歇了心思,许是年长些,看不得兄弟间明争暗斗,从来趟这些个浑水。早已出宫立府,如今那大儿子,皇上的嫡长孙都已到了上御书房的年龄。
最受宠爱的贵妃所出的十六皇子,堪堪活过满月,此时竟是竞争最大的。
常言道,母凭子贵。可这十六皇子,愣生生被贵妃护得活的最为奢华。平日里的规章用度,竟要赶上了太子的份额。这让一干皇子怎能不眼红?
那十六皇子尚在襁褓,尚且不提。三皇子与八皇子的斗争,尤为激烈。
三皇子乃是皇后所出,只可惜皇后不得圣恩,嫡子也只有大皇子与三皇子二人。常说立嫡立长,三皇子为嫡,八皇子却更有能力些。
鼠疫水患,八皇子次次请命出征,百姓无不歌颂。又在朝廷上进退有度,深得皇上与大臣喜爱。
嫡子与庶子之战一触即发。人人静观其变,不敢与二人有丝毫瓜葛。又有人已经站好了队,拉拢帮派,欺君瞒上。
此时只看谁能成功夺龙,便是举全家之力,倾力而为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元荻,顾子明二人更愿三皇子。立嫡乃是二者的目标所向,虽不明确参与党派斗争,二人却纷纷关注起了秋闱,盼望着此时出现一个良人,助三皇子逆转朝局。
安染七对此事向来不懂,只知茶余饭后,大街小巷,都能听到这类消息。
她更是刺杀过一名新科状元,那人行事不正,流连青楼,结下了多方仇人,也想要凭一己之力叱咤朝廷,平步青云。
只可惜他攀上一名丞相庶女,那庶女得知他竟是与多人有染,气急之下雇人灭他。
那丞相得知识人不清后,有愧于列祖列宗,竟是退朝还乡,再无音讯。
元瑶似懂非懂,只知家中兄父重视,却也不解。二人依旧在这听个曲儿,喝个茶。
元瑶忽有一日,听着那楼下说书先生手舞足蹈的说书,猛地想起一事。
“嫂嫂近日可知一人,名唤段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