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北的广大地区,林木茂密,禁人樵采,大唐皇家音乐学院——梨园,皇家园林——林园,以及东北面的广大地区都被统称为禁苑。现在,禁苑内还养着一万良马,正欲北上偷袭灵武的阿史那从礼叔侄二人准备在临走之前,大捞一票。长安富甲天下,守着金山还有受穷的道理?
林间突然飞起一群惊鸟,畜生有的时候远比人来的可靠,阿史那虎鲁带着人已经摸到了一处马监院墙外面,才听到一声呼喊:“前面什么人?马监重地,再向前走开弓放箭了!”
阿史那虎鲁道:“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瞧瞧我是哪个?”
“呦,敢情是左威卫的兄弟。黑灯瞎火的来此作甚?”
左威卫将军阿史那从礼麾下人数不多,只有三千余人,战斗力却是一等一的强。军队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左威卫的士兵到了哪里都是趾高气扬。
“奉殿中监、左金吾卫大将军、持节督关中军事孙大将军将令,取马三千!”阿史那虎鲁器宇轩昂地走过来,瞧着执勤的军兵点点头,道:“兄弟们辛苦!”
“这位将军瞧着眼生,您是……”
身边自有亲卫交代身份:“这是我家少将军,还不见礼?”
门卫见礼已毕,马监管事的从床上爬下来,参见阿史那虎鲁。而后,要看军令。
阿史那虎鲁四平八稳地坐着,道:“奉孙将军口谕!”
口头命令?禁苑还有良马一万,凭着口头命令要一下子取走三千匹,也就是拿了三成去,简直儿戏。为了禁苑中的战马,安守忠和田乾真没少在孙孝哲面前打擂台,双方争执不下,孙孝哲乐意拖着。什么时候阿史那从礼的面子变得这么大了?还口头命令?
管事脸色沉下来,道:“卑官恕难从命!”
阿史那虎鲁突然喝道:“来呀,给我捆了!”
随在身侧的军兵恶狼一般扑上来,不由分说,将管事的连带小兵全部绑起来,嘴巴用破布塞了,又用长绳子将大小粽子串起来,想逃走门都没有。
外面的兄弟接到消息,静悄悄地开进来,长安城内的突厥子弟两千人将跟随左威卫将军阿史那从礼,一起杀奔灵武,建立功业。有了战马,他们就有了存身立命的根本,他们就可以像祖辈一样,纵横草原。
抢马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城内的兄弟不知道怎样了。要走了,阿史那虎鲁准备来一次狠的,既然玩了就玩的大一点,玩的小了对不起祖宗收到的屈辱,今天要先取回一点利息,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要把突厥人失去的东西全部拿回来。属于我们的,谁都抢不走,永远应该属于我们。
子夜时分,长安西二城门景曜门缓缓打开,留在城内的千余名兄弟终于都出来了。
左杀黄娑葛和右杀黑拔布一边走一边热火朝天地说着什么,虎鲁一提战马冲到近前,甩鞍下马,急切地问道:“顺利吗?”
黄娑葛笑道:“王元宝仗着护院家丁,开始还想比划比划,我一刀杀了他三人,彻底老实了。王家的金库都搬空了,娘的,比想象的还要多,老大,我们发财了!”
黑拔布接着说道:“邹骆驼倒有眼力见,一点都没反抗,他家里的金库连个铜子都没剩下。大哥,你说这个丘八攒了多少钱?哈哈,多的数不清!”
整整装了三十车,都是金银和铜钱。阿史那虎鲁在长安城不是白混的,早就盯着王邹两家,今晚的行动能如此顺利,事先准备充足也是关键之一。
望向黄娑葛,道:“吩咐你留下一部分,留了没有?”
“留了一些,足够用了。”黄娑葛声音突然低了许多,倔强的头颅低垂着,眨眼之间,肩膀不停地抖动,一个大男人居然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阿史那虎鲁长叹一声,拍着兄弟的肩膀,道:“我也想与你一同战斗,你是我的兄弟啊!记得前几天我和叔父大人说起颉利可汗的事情?”
“记得!”
“对于可汗来说,活着远比死了艰难的多!同样的道理,你留下来远比你和我们一起走也要艰难的多,但是我的兄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只有你留下我才能安心杀敌。你也许会成为我们大家所有人最后的归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娑葛强自忍耐,发狠地擦一把眼泪,决然道:“不会的,你们的路在前方,在草原,不在长安!我会去找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回来找我啊?答应我,虎鲁大哥!”
“好!我在草原等着你,我的兄弟!”
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又从何说起?出发的时候到了,阿史那从礼勒马从阵前走过,望着麾下的勇士们,沉稳地拔出横刀,喊道:“跟随我,出发!”
五千儿郎踏着夜色,远征灵武,黄娑葛和哥舒元庆望着远去的亲人,无声流泪。
当天夜里,宋玉又悄悄地摸进了丽华的闺房。
秋夜清凉,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宋玉尴尬地发现,期望中热情似火的场面没有出现,颇有些冷场呢!
丽华用被子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还使劲抻着被角,只露出干净的小脸在外面,道:“不要进来,我好冷!”
宋玉柔声道:“乖,好妹妹,快些让我进去!”
“不,你进来之后又要不老实了!再说,人家真的好冷啊!”
“怎么就冷了?”
丽华幽怨地说道:“人家听说,玉哥哥又带了一位天仙一般的美人回来,还奉送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小丫鬟。人家还听说,玉哥哥与那个姓史的女子,热络的很,不去幽会心上人,怎么有功夫来我这儿了?”
前面的事情,宋玉一推六二五,很好解释;说到璎珞,宋玉觉得就像左手做了对不起右手的事情,左手确实有罪,但是惩罚不要太狠好不好,否则会很痛的!
面对吞吞吐吐的宋玉,丽华心里一冷,道:“你喜欢她?”
“也不是了,就是在一起很好玩!”宋玉撒谎了,左手对右手撒谎,感觉非常糟糕。
“真的?”
“当然!”
丽华又道:“你走吧,我要好好想一想。既然你阿爷不喜欢我,我是不是应该知趣一点,找一个好后生嫁了!”
宋玉不能走,不但不能走,还要……
扯住被子的一边,猛地用力,如同在平滑的冰面上,“哗”地展开一幅水墨山水画,匠心独具的构思,鬼斧神工的用笔,早就了人世间最动人的画面。
宋玉微微用力按住丫头的上身,抡起巴掌,力道恰到好处地接触到赏心悦目的肥白,“啪”地一声轻响,恶狠狠地问道:“听不听话?”
丽华回过头来,娇滴滴怯生生地说道:“好疼!”
又是一巴掌,道:“以后乖不乖,听不听话?”
“阿宋,妾再也不敢了!”丽华用上了只有夫妻才能用的称谓,宋玉心儿一荡,扑下去将她抱在怀里,正要将手放到最舒服的地方,忽听林六婶问道:“丽华,怎么啦?”
“蚊子,好讨厌啊!”丽华吐出小香舌,做了一个鬼脸,宋玉凑上去,狠狠地一吸,两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睡吧,现在的蚊子不咬人了!”
在美人的挣扎下,宋玉非常不舍地松开,丽华喘了两口气,做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道:“是!”
宋玉忍受着**的煎熬,等了一会儿,听听再没有动静,搬过女人的脸儿,凑上去,再也不分开了。
情到浓处,不能自已;风生水起,巫山云雨,好一番人间旖旎!
许是服用了仙丹的缘故,或者修炼易筋经的副作用,宋玉大展雄风,三弄梅花,使尽了手段,酣畅了淋漓,直到美人慵懒无力,星眸半展,方才吹响胜利的号角,班师回朝。
“你只顾自己痛快,不顾人家死活,你不喜欢我!”
“胡说,我十天半个月不来,就是喜欢你了?”
“像个贼一样的半夜摸进姑娘的房间,还有脸说!”
“你也是贼咧!”
“我哪有?”
“你偷了我的心去!”
丽华的脸儿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说不出的满足喜悦,此时此刻,他说的是真心话,丽华就满足了。不是没想过将他牢牢地拴在身边,过那双宿双飞的甜蜜日子;但是,有能耐的男人,不是都三妻四妾的?于是,单纯的丽华陷入了矛盾之中,一直想不出更好的答案。她希望宋玉有出息,可是,有出息之后,就一定要娶很多的婆娘?
“有出息的男人,一定要娶很多女人?”丽华很是没忍住,她实在是不知道去问谁,只得向最亲近的人寻求答案。
宋玉喟然一叹,道:“对不起!”
前世的人生观,不允许宋玉同时拥有很多女孩子的爱,他亦没有相同的经历,一直认为他可以和小青白头偕老,生活一辈子。老爸的所作所为,对老妈的伤害,成为他一生中最不愿意回忆的痛苦。因此,他没有任何理由将这样的痛苦加到别的女孩子身上。
可是,对于璎珞,一切都在自然而然地发生,他管不住自己的心,有的时候有点自我放纵的因素在里面,对未来充满了好奇,真的想知道……
“我一辈子肯定只会爱你一个的!”
宋玉道:“我,我还没有做……”
没有做对不起的事情,肉体如此,可是精神上早就爱上了对方,不是吗?
宋玉认可,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一样的不可原谅,就像那些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网友,陷入的柏拉图般崇高的爱情。事先声明不会见面,也一直在遵守,从开始的好奇、好玩、投缘,到与他的网络连接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最重要的一部分。那么,见面与不见面还有区别吗?
“你将来不要让你的女人欺负我,我的性子你也清楚,受不了我会死的!”
丽华紧紧地抱住男人的胳膊,似乎随时有失去他的可能,她一定要用最大的力量,守住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我发誓,一定要让你过的快乐,即使玉皇大帝的女儿做了我的女人,也不敢小看你!”
丽华痴痴笑着:“你好厉害啊,连玉皇大帝的女儿都在惦记。”
感谢大唐女子充满包容性的爱情观,感谢老祖宗强加于女子身上的那些非人道非人性的压迫,如果没有那些东西,我可怎么办呢?
忽然“当”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院子里,两人一愣,隔了一小会儿,墙头上似乎有动静。
丽华紧紧贴着宋玉,身子在簌簌发抖,宋玉贴到丽华的耳朵边,道:“窈窕淑女不仅君子喜欢,小人也稀罕呢!有我在,不要怕!看为夫大显神威,生擒小毛贼!”
丽华的紧张稍微缓和了一点,宋玉将衣服抓过来,穿好,偷天换日弩拨到击发位置!摸到了一把剪刀和一根丽华常用的银簪子,握在手中,挪到窗户旁边,屏住呼吸,静静等候。
小毛贼还知道投石问路,心思细密,倒不知是想劫财还是劫色?幸好今天来了,否则我的林妹妹岂不是要吃亏?鳖犊子玩意,我宋玉的女人也敢惦记,叫我撞上,就算你祖上坏事做尽,今生倒了大霉。
听声音,小毛贼贴到了窗棂上面,将窗户纸捅破了,似乎在往里面看呢!鳖犊子玩意,你能看到本大少算你能耐!
“滋啦”一声,外面火苗一闪,小毛贼拿了本大少做的火柴,来偷本大少的女人,更是该死。
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进来,迷魂香!
小毛贼变成了采花大盗,装备齐全,武侠小说中的情景再现,宋玉忽地想到“解药”两个字。最小的一个瓶子里面装着清灵散,摸过去送到丽华嘴边,乖巧的女孩也顺从地张开小嘴,丢进一颗清灵散,宋玉自用一颗,又回到窗户边守着。
大约一刻钟之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升上来,窗户缓缓打开,小毛贼先将脑袋探进来,刚伸出一条腿,宋玉右手的剪刀压住对方的咽喉,左手的发簪,瞄着眼睛,悄声道:“不要喊,不要动!你敢动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
黑暗中他说道:“是你!”
声音中充满了原来如此的味道,还有一丝悲哀。
“是你!”宋玉听出来了,来的正是对丽华贼心不死的“铜头铁臂花太岁”夏侯端。
“表哥?”丽华愤怒中带着不解,表哥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夏侯端道:“表妹!”
在这样尴尬的场合见面,一枝花还能笑得出来?宋玉最听不得什么表哥表妹的,冷冷道:“没工夫扯淡,张嘴!”
随手丢过去两枚清灵散,道:“茅山宗秘传‘三尸脑神丹’,半个时辰之内得不到解药,你会死的很惨,有胆子尽管跑!”
夏侯端沉默以待,宋玉道:“慢慢退出去,不要放出任何响声,否则你还是一个死!”
夏侯端很听话,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宋玉回身对丽华道:“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丽华猛地起身,紧紧抱住宋玉,吻在一起。胸前的饱满都被压得变形了,宋玉坚定的心儿有些动摇,不过,外面还放着一个观众,难道来个现场直播?咱没有小日本那么变态,还是算了吧!
轻轻拍了两下,不舍地说道:“好了!还有正事要办。”
“你答应我一件事儿!”丽华依然纠缠不放,宋玉道:“你说!”
面对林妹妹,玉哥哥基本上无原则无立场,是非不分,脑子不清,甭说一件,就是十件二十件都不在话下。
“不要杀了他!”
宋玉反问道:“我说过要杀了他吗?”
“你到底是应还是不应?”丽华有些急了,宋玉无奈地说道:“知道了!”
“明天还来吗?”
“来!”
废话,有老婆的人谁还愿意独守空房?
直接把夏侯端带到了兄弟火柴厂,吩咐看门的二柱子接着去睡,在一间办事的屋子坐了,道:“今晚干什么去了?”
“明知故问!”
咦,这个态度不对啊!
宋玉飞起一脚,正中夏侯端小肚子,接着就是倒拽九牛尾、九鬼拔马刀再接一个青龙探爪,一把抓住夏侯小子的腰带,双手用力,霍地举起来,原地急速旋转六圈,然后朝着柱子狠狠地砸去,“砰,砰”,肉体接触到柱子爆发的响声夹杂着鬼哭狼嚎,此际宋玉变成了一个魔王,好无怜悯之心,残忍暴虐的魔王。而夏侯端就是他手中最好的玩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撞击到第六下,只听屋里一人忽然说道:“要死了!”
将夏侯端丢在地上,望着悟空道:“你怎么来了?”
悟空不做回答,宋玉早习惯了悟空的沉默,蹲下身子,拍打几下一枝花的脑袋,没动静!不能弄死他,有丽华的原因,最主要因为宋玉觉得夏侯端罪不至死。但是,也不能就此放过他,敢打我宋玉女人的主意,还半夜三更摸上门去,得让你长点教训,绝了下次的根儿才好。
弄两粒止血丹丢进小子嘴里,宋玉搬了一张小小的胡床(其实就是马扎)坐在夏侯端身前,等了大约一刻钟,道:“别像死狗一样装可怜,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需要端正态度,现在咱们不是邻居乡亲,你也不是丽华的表哥,你就是我的俘虏,欲行不轨被我活捉的俘虏,所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答案我不满意,就用拳头说话。”
夏侯端默查一下身体状况,似乎并无大碍,还可以发挥八成以上的战斗力,缓缓起身,猛地低头,炮弹一般撞过来,大叫道:“我不服!”
宋玉再不是当年的绣花枕头,右掌迎出,按住所谓铜头,左脚上踢,直接将花太岁的身体翻转过来,而后闪电般连续踢了三脚,花太岁的脑袋似乎撞到了一座铁山上面,根本不能动其分毫,想抽回来,铁山变成了铁爪,牢牢地钳制住了他的脑袋,身体被人家踢得翻转,脑袋上的大手又变成了吸铁石,丝毫不影响身体的运动。
夏侯端再度倒下的瞬间,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悲凉,无助的绝望,今生都没有希望超越对手,将表妹从他的手里夺回来,那么还要活下去吗?
“服不服?”宋玉冷漠地问道。
夏侯端摇头道:“不服,永远不服!不过,你现在很强!”
“今晚干什么去了?”
“我想把生米煮成熟饭,可笑,早就没什么生米了!”
宋玉又反复问了一些问题,夏侯端的回答并没有纰漏,天亮的时候,很不情愿地把人放了。
“开坊门喽!”
夏侯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在秋日街头,淅淅沥沥的小雨洋洋洒洒,风儿吹来,略微有些寒意。激灵灵打一个冷战,夏侯端仰望苍天,灰蒙蒙的雾气背后,隐藏着一张张笑脸,都是在嘲笑他呢!
投靠曹阿揽延,用宋七娘的美貌诱惑他,傻小子果然上当,可是宋玉一战成名,似乎从那一夜开始,他和宋玉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通过相熟的关系,秘密将张氏兄弟来到长安的消息通报给秦王安庆恩,不仅一无所获,他的那个兄弟还被恼羞成怒的安庆恩杀了。他想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生米早就熟了,被宋玉吃的一点都不剩。今夜,还让他看到了宋玉的强大,单论武功,两个夏侯端能打过宋玉吗?难,很难!
“贼老天,真的不让我活命吗?”铜头铁臂花太岁立在街道中央,仰天怒吼。
一队骑兵从身边飞驰而过,马鞭呼啸,一鞭子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力量甚大,虚弱的身体如同陀螺一般转了不知多少圈,“哐当”一声,将独轮车撞倒,夏侯端的脑袋扎进一处热乎乎软绵绵的所在,差点憋死,最后还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夏侯端努力抽出脑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心中不免感慨:还是活着好!
“瓜娃子,你是不让我活啊!”
卖豆腐的老汉坐在泥水之中,痛哭起来。
刚才,夏侯端差点被豆腐撞死,真正是倒霉到家了。
摸摸身上,还有几个钱,懒得再数,全部丢给老人,道:“今天是我倒霉的日子,您老碰到我,免不了要触些霉头,够不够就这么多了!”
依照往常的性子,夏侯端肯定是上去就是一脚,然后再逼着老头拿钱来,今天又是怎么啦?
茫然地前行,不知终点在何方,走路既是手段也是目的。忽然,一声梵唱,空洞的木鱼声直接敲进夏侯端心里,愕然抬头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和尚,闲庭信步一般在雨中的街道上前行,他的木鱼是空的,他的步伐是空的,他的眼睛是空的,他的心也是空的。可是,他似乎很快乐很充实很强大,为什么空空如也,会带来这样复杂的情感?到底是真相如此,还是我产生的错觉?
心中豁然产生一丝明悟,老和尚就是他的希望。
夏侯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恳请大师指点迷津!”
老和尚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兀自前行不止,夏侯端擦一把雨水,使出全身力气,在后面紧紧相随!冥冥之中,夏侯端觉得,老和尚会带给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