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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大唐之富贵闲人 第二十七章 我们都是好样的

第二十七章

我们都是好样的

此刻,土岗之下敌中有我,我中有你,犬牙交错,已经乱成一团。

弓箭已经失去了用武之地,只能靠手中的刀说话。宋玉眼睛紧盯着房孺复,明明是我们这边人多,他的自信又从何而来,敢于孤身犯险?他身边的两名护卫好像会点啥的样子,莫非这就是他自信的源泉?

左侧突然刺出一杆长枪,腕子一翻,重剑无锋灵巧地搭在枪杆之上,向下一压,枪杆微微下落,又传来一股向上的力量,对手力量不差,在这种情况下,他使用短兵器反倒占了便宜,四十多斤的重剑压下去,再加上他一身强横的力量,还能做出反抗,还算不差。

心中赞许,胯下战马在主人的驱策下陡然加速,宋玉并不变招,只是压住枪杆,借着战马前冲的势头,大剑在对方身上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就听“啊呀”一声,一定很痛吧?

手腕翻转,大剑斜劈,趁你病要你命,都怨狗娘养的战争,下辈子投胎寻个好人家吧!

好大一颗头颅,上扬寸许,然后砸在尸身之上,滚落在地。

宋玉忽然感觉到右侧的异动,摘镫、侧身,枪头从屁股底下穿过去,身子下落,压住枪杆,身子右转、前倾、出剑、收剑,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转眼之间再杀一人。

自然而然地就完成了在平时看不起根本不可能的完成的动作,宋玉没有时间练习控马之术,刚才的一连串动作,看得浑瑊大声叫好,宋玉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骑术高手?

忽地从宋玉头顶飞出三枝利箭,箭矢沿着一条水平直线飞出去,瞬间消失无踪。二十丈之外,房孺复身边的两人忽地前出,一人直接将房孺复像拎小鸡一样从马背上拽下来,另一人马槊连续点击,只听一阵脆响,三枝箭矢完成了使命,无力落地。

房孺复吓得脸色大变,幸好是在黑夜,外人难以察觉,心中难免后怕,但是看到正在急速接近的宋玉,房孺复似乎感觉到一种战栗的快感:当日怎样侮辱我,今天百倍偿还,要你尝尽人间痛苦,再慢慢死去,才能显示出我房孺复的手段。

“那个人我要活的!”

两人看到宋玉,将他的面容牢牢记在心间,以免乱战中错手杀了,几乎同时回了一声:“诺!”

阿大阿二是父亲身边的主要战力,若不是他来到九死一生的战场,父亲还不会派他们出来保护他。房孺复对两人有强大的信心,就像相信他在三十五岁之前一定可以当宰相一样。孪生兄弟,不仅单独战力强横至极,两人默契如同一人,联手对敌威力大增,父亲交给他们再难的任务,也从来没有失手过。所以,房孺复很自然地忽略了宋玉身边那个猴子的厉害,既然肯定不是阿大阿二的对手,还有必要说吗?

阿大阿二手中的两柄马槊如同两条灵蛇自由起舞,招式诡异,一击必杀,两个呼吸之间冲破层层阻挡,杀到近前。

“我打!”悟空一记抡圆劈棍砸向阿大,棍子速度极快,劲气内敛,似乎没有一点威胁,就像孩子手中的树枝。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阿大可不这样认为,对面的猴子和尚显然是个难缠的对手,阿大收敛心神,全力应对。

高高擎起马槊,喝了一个“开!”

对自己力量甚是自负的阿大,猛然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棍子接触到马槊的瞬间全部力量爆发出来,当真是海啸山崩一般。

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上,第一次交手,第一个回合,不能弱了气势,如果两人实力相当,那就要看谁的气势足,斗志旺,谁敢拼命。

“喀嚓”一声,阿大的力气没问题,绝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堪;不过手中的马槊却比不过悟空手里的长棍,棍子奇重无比,阿大已经给予了十分的重视,还是不够,马槊折断,棍子呼啸而下。

好一个阿大,身子突然斜刺里窜出去,右手“嘎嘣”一响,一只钢钩从袖子里探出来,顺势一带钩子咬住长棍,身子悠忽回旋,左手钢钩朝着悟空面门划过去。

好一个悟空,也不惊慌,手中长棍施展一个“震”字诀,脱离开钢钩的束缚,身体后仰避过迎面一击,长棍“举火撩天”直击对手。耳轮中就听一阵清脆的敲击声,钢钩将长棍击偏。阿大落地,阿二反方向包围过来。而悟空身边突然出现了两杆长枪,一把横刀,扎眼之间已是陷入重围。

悟空身体已经与马背平行,阿二的马槊刺的是他身前三尺的空处,只要悟空身体反正,肯定要撞上马槊。身后的两杆长枪,一枪刺马一枪刺后背,横刀手跃在空中,双手握刀,要将战马一分两半。如果一切没有变化,砍中战马之前,肯定会先将悟空拦腰斩断。

“我打!”

悟空居然摘了马镫,身体后翻,战马冲出去,悟空自上而下一记拨棍,将横刀汉子挑飞,再接一记戳棍,将阿大逼退两步,双脚绞住两根枪杆,“啪”地一扭,直接将两个小兵抛飞出去,堪堪落在地上。三枝箭矢从悟空头顶飞过,直取阿二。阿二失去了攻击目标,连忙回身迎击来箭。毫厘不差的连续三次点击,令箭矢更改了方向。最后一箭差点失手,附着在弓箭上的劲道奇大,阿大不禁向对面看了一眼,一名红脸大汉连声叫好,似乎对他这样轻松击偏弓箭甚是诧异。

悟空以一敌二,大战阿大阿二,周围的人竟然全无出手的机会,三人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三团风在战场是刮起来,风中的人影就像那传说中的恶魔一样可怕。

“房孺复,拿命来!”大师兄陷入重围的当口,宋玉干掉了唐军的一名军官,有心过去帮忙,就连李晟浑瑊之流都在外围游击,恐怕他去更是白扯。哪里来的高手?大师兄不知喊了多少声“我打”,棍子出神入化,宋玉恐怕连三招都接不下来,而他的两名对手,相当了得,有攻有守,不知何时才能分出胜负。既然如此,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好了,宋玉能力范围之内最想做的一件事当然就是痛扁房孺复。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一剑取了贼子性命,打蛇不死三分罪,放虎归山害自家,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大富大贵大闲人宝典第三条——对敌人就要狠!

宋玉策马冲出,宝剑斜劈,风声大作,房孺复一带战马避过,身后两名亲卫接下宋玉的招式。

宋玉招式不变,一剑将一把陌刀劈为两半,大笑道:“房小子,莫要做那缩头乌龟,是男人就出来和我战一场。”

房孺复还在嘴硬:“你早晚都是死,也不必急在一时。”

忽然宋玉的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宋玉一个不防,滚落马下。原来战马被敌人偷袭,肚子上出了一个血窟窿,已经倒地不起。

宋玉连续两个翻滚,躲过连环双击,身体蹭地窜出去宝剑伤了一人,寻着房孺复的方向冲杀过去。

“校尉上马!”郑国夫来到宋玉面前,宋玉飞身坐在郑国夫身后,却不料郑国夫滚落马下,弃了战马送给宋玉。

“这是为何?”

“我可以没马,校尉不能无马!”

宋玉大笑,下马与郑国夫并肩而立:“我们一起杀出去!”

“大善!”

“杀!”

战斗移时,郑国夫受伤倒地,宋玉孤身陷入重围。

刺向郑国夫的一刀,宋玉以身挡下,来而不往非礼也,回赠一刀,取了那人性命。

“有马不骑,落得如此下场!”郑国夫嘴里抱怨,心里却暖呵呵的。

宋玉道:“我岂能丢下你不顾?老脸留着做人,此刻万万丢不得!”

郑国夫挣扎着起身,许是被宋玉杀怕了,遇到了一个武艺不错,而且刀枪不入的家伙,士兵们岂能不怕?再者说长时间作战,人身都是肉长的,岂能不累?

战场中央位置,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十几名唐军围着宋玉两人,团团转,大呼小叫却不立即进攻。

“宋校尉,宋大哥!”好像是胡老大的声音,声音里带着哭腔,宋玉回道:“我在这儿!”

“救校尉,杀!”

脆弱的包围圈就像一个气泡,只要稍微施加一点外力,就会烟消云散。

尉迟胜、程千牛带着大旗杀进来,顺手夺了两匹战马,宋玉和郑国夫上马,望着一脸泪水的胡老大,笑道:“怎么哭成了这样?我记得,你小子当年被丽华骑着揍都不曾哭,今天又是怎么啦?”

胡老大道:“我是旗手,应该跟着主将。主将没了,旗手好好的,你要不要我活了?”

旗手也不算好,肩膀上还插着一枝箭来不及取下,鲜血染红了衣袍,血迹斑斑。软甲挂在胸前,应该是被人挑破了丝绦,还不急修整。

宋玉举剑怒吼:“跟随我,杀!”

没有人想到,这短短的四个字居然跟随了胡老大、郑国夫一辈子,他们一直紧紧跟随着宋玉的脚步,无论山高水远,无论艰难困苦,他们从来不曾放弃。人生暮年,一旦想到这四个字,总会热血沸腾,想起那些青春的岁月。所幸他们跟对了人,所幸他们活了下来,取得了其他人几辈子都换不来的无上荣耀。

一阵激昂的马蹄声,宋玉闪目观瞧,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率领几十名亲卫,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不是杨希文还是哪个?

杨希文已经锁定了宋玉,只有从这里冲过去,才能取最近最安全的路线突围,对面的燕军军官,杨希文没放在眼里,他只要一招就能要了小子性命。

马槊稳稳地端在身前,只要有胯下的战马有手中的长槊,他无所畏惧,几十年来,死在他槊下的不知几多人,三十还是五十?老了,记不清了。巨大的挫折感萦绕不去,可是他问心无愧,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房相公坐论兵马是高手,真的指挥作战,形同儿戏啊!

距离年轻的后生一丈远,杨希文马槊前出,分心就刺。

宋玉好像被施了定身法,被强大的气势完全压制,身子动弹不得,老将杨希文武艺之高居然达到了这个程度?

乌黑的槊尖突然变成了五个,如同绽放的腊梅,宋玉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即使能动,手中的剑能快过马槊?

“嗖”地一箭,飞向杨希文,已经到了面门,这才听到李晟沉稳地低吼:“看箭!”

杨希文一手挥槊,招式不变,另一只手闪电般一扣,飞箭在手里还窜出了一截,停下来的时候距离眉心不过三寸。只是片刻的惊疑,宋玉顿时恢复了行动能力,手腕抖动,将无锋舞了一个圆,想将马槊挡在身前。

在胸前的剑圆马上就要完成的刹那,“噗”地一声,马槊刺中宋玉心脏。难以承受的力量透体而入,宋玉“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丹田一震,一股强大的真气迎着来袭劲道冲了上去,真气迅速流转全身,治疗被损伤的经脉,削弱侵入的真气。

“砰”地一声,宋玉身上的铠甲居然崩开,惨不忍睹地挂在胸前。

槊尖没有任何变化,入肉一寸,而槊杆竟产生了轻微的弯曲,弯曲在迅速扩大,杨希文不禁发出一声惊疑:此子穿了何种宝甲,或是练了什么奇功异能?

宋玉手中的宝剑丢在地上,双手抱住槊杆,滚落马下。

杨希文想不到宋玉文弱的外表下竟有一身蛮力,被生生拖下战马,宋玉一个急冲,来到对手面前,一拳击出,刚猛无俦,正中杨希文胸膛。

“砰”地一声,体内正在喧嚣的真气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顺着拳头冲进杨希文体内,杨希文练武几十年,本能地做出反应,可是无论真气的数量还是质量,都与宋玉无法相比,顿时身受重伤,吐血不止。

也是巧到了极致,宋玉垂下的手摸到了插在地上的无锋,身体受伤很重,仅剩的一点力气勉强提起宝剑,向前一次,抵住杨希文胸膛,咧嘴苦笑道:“杨老将军,也该歇歇了!”

杨希文咳嗽着问道:“请问尊姓大名!”

“长安宋玉!”

杨希文眼眸中忽地闪出奇光,再问:“可是宋公成器之子,乳名唤作八女的?”

“正是!”

“哈哈,宋公有子若此,足慰平生!”说完,身体猛烈前压,无锋透体而入,刺了个透心凉。

宋玉慌忙丢了宝剑,抱住老人的身体,喊道:“为什么?”

老人温和地笑着:“老夫不堪再辱,大唐不堪再辱!”

宋玉不想杀他,他还是死在了宋玉的手里,听话里的意思,好像与阿爷有旧,却从来不曾听阿爷提起过。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宋玉不停咳嗽着,坐在地上,抱着老人,痴呆呆**!

“杨希文死了!”

“杨希文死了!”

南路军主将杨希文阵亡,唐军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了最后一点胜利的希望,大败!陈涛斜、宜寿大战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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