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彪借口再练下去身体会“走火入魔”,好说歹说,总算把沈全这位小祖宗糊弄过去了。沈全只一听“走火入魔”四个字,就知道后果严重,也不敢再胡闹,而元彪则趁机敲赵六他们几顿酒喝,敲竹杠可是他的专长。
于是,沈全看到元彪和赵六两人默不作声,各伸出一只右手比划着,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沈全不解地问道:“你们俩练的这又是什么武功啊?”
“这是俺们门派的独门指法,厉害着呢。”元彪边打着手势和赵六讨价还价,边答道。
最后,赵六四人在付出了请元彪喝四顿酒的惨重代价后,终于全身而退。走路都有点儿打晃的赵六路过元彪时轻声说道:“算你小子狠!”
“嘿嘿,一般一般,天下第三!”元彪貌似憨厚,却是个外粗内细之人,扮猪吃老虎是他的拿手绝活,每次和赵六他们斗法,占上风的一定是元彪。
沈全目送几个濒临“走火入魔”的武功高手离去,对练武突然来了兴致,对元彪说道:“我也想学武功,你能教我吗?”
元彪正自高兴,顺嘴答道:“成,没问题,你想学什么?俺虽说习武也就二十来年,但各路长拳短打还算是入门,各种刀枪棍棒也都能比划几下……”
沈全打断元彪的夸夸其谈,说道:“我就想学你们刚才的那种独门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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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彪那个苦闷啊,小祖宗别的不学,怎么专挑这个学呢?指法倒是不假,但自己怎么教啊,教了又该怎么用啊?
他忙哄劝道:“你干吗要学那种指法啊,那种指法算不上厉害的,要不俺教你些其他指法吧。”
沈全是个从一而终的好孩子,认准了就要学独门指法,拉扯着元彪的衣襟说道:“那种指法厉害着呢,我见你刚才一通比划,赵六的脸都变白了,他是不是受了内伤了啊?我就要学那个,教我嘛,快教我嘛!”
谁说沈全不会撒娇的,这就撒给你看!
“呃……”元彪瞬间石化。
沈全见元彪木然不动,神情呆滞,猛然间想起一事,放声大叫道:“哎呀,不好了,赵六快来啊,元彪走火入魔了!”
一盏茶后,“走火入魔”的元彪在赵六的一番“推血过宫”下终于清醒了过来,元彪冲着满脸坏笑的赵六嚷嚷道:“你干吗打俺啊?”
“你中了我的独门指法受了内伤,刚才差点走火入魔,我这是救你呢。”赵六憋着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元彪听到“独门指法”四个字,这“内伤”更重了。他灵机一动,对沈全说道:“哎呦,少爷,俺受伤了,还是让赵六教你把,俺得先去养养伤。”
也不等沈全答话,元彪运起轻功飞也似地逃走了,却哪里还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这下,该轮到赵六“走火入魔”了。
好在赵六愣了一下便计上心来,故作神秘道:“少爷啊,这个独门指法呢,那是独门的指法,不能随便教的啊。”
赵六特意把“独门”二字说得极重,这下,沈全明白了,拖长声音道:“哦……独门指法就是不能教外人,是吧?”
“少爷可真聪明,一说就明白了,所以……”赵六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我算是外人吗?我是韩师兄的师弟,我是内人啊。”沈全自有他的道理,不过“内人”一词用得实在是有些不妥。
赵六再也扛不住了,学元彪道:“哎呀呀,我的内伤也发作了,我叫他们来教你,哎呀……”说着,赵六扭动着沾满了鞋印的屁股逃走了,边跑还边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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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小气鬼,都不肯教我。”沈全看出来了,元彪和赵六分明是不想教自己。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找师兄教我去。”沈全满腹牢骚,扭头去找韩鼎去了,心中暗道:元彪他们会的,师兄能不会么?
没想到,沈全刚进后院,却正好碰到韩鼎出院门,他不由喜道:“师兄,你醒了啊!”
韩大胖子睡了快六个时辰了,酒虽然是醒了,但神智还有些迷糊,就连刚才给沈沛元“断续散”的时候,都差点错给成“五毒散”……
他见是小师弟,便随口问道:“去找你干爹吗?他不在,去王府送药了。”
“不是,我来看看你酒醒了没有。”
韩鼎心中一阵小感动,原来师弟还惦记着自己呢。他正要说两句煽情的话,却听沈全说道:“你醒了就好了,快教我独门指法,元彪他们都不肯教我。”
“独门指法?”
“就是……”
沈全张嘴“巴拉巴拉”一通解释,韩鼎多精的一个人啊,立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喃喃骂道:“这帮小兔崽子!”
“师兄,你快教我啊!”沈全都算得上“武痴”了。
韩鼎不是“武痴”,他是“无耻”!
胖老头索性往地上一出溜儿,自语道:“我,又,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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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全最后也没能学成“独门指法”,韩鼎等人商量半天给出的解释是:这种指法属于高级武功,需要有深厚的武学基础才能学习。
那这基础到底需要多深厚呢?韩鼎心中的答案是:脸皮有多厚,基础就有多厚。
随后,韩鼎给沈全耐心细致地解释了一番,沈全终于明白,要想成为传说中的武功高手,绝非一日两日的功夫,也不是说学个三招两式就行的,而必须从苦练基本功开始,并且是终生不辍。
因为不管是徒手还是持械,习武对人的身体条件都有相当高的要求,既有对力量、速度、耐力的要求,也有对柔韧性、灵活性和协调性的要求。基本功训练的目的便是提高这些方面的能力,如通过负重长跑增强耐力,通过压腿下腰改善身体柔韧性等。
趁旁边没人,韩鼎悄声说道:“师弟啊,在来上京的路上我就在想,过了这几日也该正式教你炼气之法了。在修习仙法的同时,师兄也想把自己这一身功夫多少教你一些,像你这样好的身体资质,那可是习武的好苗子啊。”
听师兄说准备开始教自己仙法了,沈全十分高兴,顺口答应道:“太好了,我边学仙法,边学武功。师兄,那我是不是会很厉害啊?”
“恩,那还用说。”韩鼎边给沈全打气,边给自己贴金道,“也不看是谁在教你?虽然跟你比起来,我的修仙资质差了那么一点点,但论起武功来,我韩大鼻子在江湖上也是数得着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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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全没有让韩师兄继续把牛往天上吹,他插话道:“对了,师兄,我资质到底有多好啊,为什么师傅和你都这么说啊?”
“怎么跟你说呢……嗯……”韩鼎想了想,问沈全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饭量会那么大么?”
“啊?”沈全没想到师兄会问这个问题,不假思索地答道:“饿的呗!”
敢情他以为,这饭量是越饿越大啊!
这个不着调的答案被韩鼎自动忽略,他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觉得饿呢?”
“呃……”饿就是饿嘛,哪还有为什么啊?这个问题可把沈全难住了,半天之后才回答道:“没吃饭就饿了呗。”
此刻,沈全心中想的却是,难道越能吃的人资质就越好么?
沈全这话说了和没说一个样,难怪韩鼎给了他个标准的白眼,一对小眼睛翻的,那叫一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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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韩师兄解释道:“这人啊,不管是行走站立,还是吃饭睡觉,都是要消耗体力的,而要补充体力,那就得吃饭。”
沈全忙点头,饿的睡不着觉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曾是家常便饭。
韩鼎又说道:“人吃五谷杂粮,吃各种肉食蔬菜,都通过脾胃来消化吸收,并转为气血滋润全身,所以人了饭,就觉得有力气。而你是土灵之体,五行与人体一一对应,土正好与脾胃相对,所以你的饭量比常人要大了许多。”
“哦。”沈全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土灵体,所以脾胃好,也正因为脾胃好,所以饭量才大。
可是自己吃这么多饭,为什么力气也就一般,甚至比许多同龄人还不足呢?沈全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韩鼎。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韩鼎回答道,“你是不是以为吃饭多就力气大,或者说饭量大就资质好呀?错,错,错!”
韩鼎连用三个错字,否定了沈全此前的想法,又解释道:“对常人来讲,吃饭多的人力气确实可能大些,但对你而言,这饭吃的虽不少,但只够勉强维持你行走站立,做一个普通人。你这饭啊,吃的还不够,远远不够!”
“啊?”沈全惊呼,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我,我,实在是,吃不动了啊。”
的确,他这两天还真没饿着,每顿饭都吃得肚子圆鼓鼓的。
边说,沈全边盯着韩鼎好似怀胎七月的大肚子直看,心道:莫非得吃成师兄那样才行?他不由打了个冷战。
“往哪儿看呢?”韩鼎挥手给了沈全后脑勺一记“分花拂柳”,笑骂道,“你吃成我这样的大肚子也没用,不对,你就压根儿吃不成我这样。想知道为什么吗?”
“想啊,为什么呢?”沈全暗自庆幸,自己不会成为师兄那样的大胖子,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这就需要从你身体内的一丝先天元炁说起……”
韩鼎打开话匣子,唠唠叨叨地解释了半天,沈全总算是大致明白了,暗道:哦,敢情是这样啊!
原来,沈全体内的先天元炁虽说只有一丝,但套用韩鼎的话来讲,那可是个喂不饱的“无底洞”。
别看沈全这些日子以来胡吃猛喝,饭量那叫一个惊人,但五谷肉蔬中所含的后天灵气极少,甚至于给这丝先天元炁“塞牙缝”都不够,所以他吃进去的东西根本就转化不成体力,更谈不上改善体质了。
沈全那个气啊!
好嘛,辛辛苦苦吃半天,原来都便宜了那丝什么“元炁”了,那自己不成白吃了?
于是,他伸手扯住韩鼎衣袖,抬脚便要走。
“你拉我做什么?去哪儿啊?我这还没讲完呢。”
“走,吃饭去!我就不信喂不饱它,哼!”沈全恶狠狠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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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对那丝“元炁”的满腹“怨气”,沈全面目狰狞地消灭了四碗米饭、一大堆菜,还“咕咚咕咚”喝了整整一蛊鲫鱼豆腐汤……
元彪等人以为“小祖宗”还在生自己的气,一个个闷头吃饭装哑巴。韩鼎倒是知道内情,不过他只是忙着和沈全抢菜吃,也顾不上说话,心中还在懊悔:那蛊汤自己一口都没喝,就被沈全端走了,小师弟下手实在是太快了……
沈吉大总管看着桌子上的菜碟一个一个亮了底,忙吩咐厨房赶紧再炒几个菜,心中暗道:这帮人到底是跟厨子有仇,还是跟老爷有仇啊?
半个时辰后,大家伙一个个吃得肚圆,半躺在圈椅上消食,只有沈全一个人挺着肚子在地上来回溜达。
正拿着一根牙签剔牙的韩鼎讶异地问道:“小师弟,你干嘛呢?”
“先活动活动,呃儿,一会再吃。”沈全打着响亮的饱嗝回答道。
“轰隆轰隆”,椅子上的几位全钻桌子底下去了。
沈吉听沈全说完,扭头便往厨房跑,边跑还边冲门房喊道:“二栓,快把门关上,待会别让人跑了!”
二栓是新来的门房,人有些老实,换言之就是有些憨。他被大总管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愣了,追着沈吉就往厨房跑,边跑还边喊道:“大总管,你说什么?谁要跑啊?”
“别跟着我,快去关门,一会儿厨子准要跑!”
“哦。”摸不着头脑的二栓转头去关门。这时,只听到厨房传来一声惨叫:“啊!”然后就是锅碗瓢盆一通乱响……
二栓那门关的还算是及时,再加上沈吉一通好说歹说,厨子总算是没有开溜,不过工钱却是翻了一番。
即便如此,厨子也不乐意,冲沈吉直嚷嚷道:“我说大总管,你想累死我啊,我还怕有钱赚没命花呢。”
沈吉边许诺说再找个帮厨,边在心里头嘀咕道:“这几位大爷,到底什么时候走啊?沈家庙小,可养不起大和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