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的是,艾丝竹口中的枯木道人,不知使了什么神通,此时已出现在沈士言房间内。
不明就里的老头对沈全兄弟俩说道:“孩子,你们愿意随我修仙去么?”干褶冷峻的脸上竟然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意……
枯木道人为何凭空出现?他又何出此言呢?
原来,枯木道人虽然眼睛看不到,但也因祸得福,修成了传说中极难修炼的“心察”仙术,和佛家“天眼通”异曲同工,感悟能力远超一般修仙者。刚才他现身的一瞬间,不经意间放出神识探查,本意是察看韩鼎修为究竟如何,没成想却发现了两个修仙的好苗子。
沈全自不必说,那可是如假包换的先天之体,是修仙灵体。而沈士言身体资质虽平庸,但极为难得的是年纪虽小,对于道竟隐隐有了一丝感悟。他现在神情呆滞,举止僵硬,就连房间里多了个人都没啥反应,正是机缘巧合进入了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悟道”状态,有些“类似”于禅宗的顿悟。
枯木道人不免有些激动,连胖老头和这两个孩子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多想,就冒冒失失地出现在沈士言的房间,并向沈全兄弟二人提出了“邀请”。
然后,他就开始等啊等,等了老半天,才发现自己这句话没能立竿见影,反倒是石沉大海,没了下文。他终于忍不住,用神识一察看,差点气歪了鼻子……
好嘛!沈全不仅对于自己的出现无动于衷,对于自己的提议更是置若罔闻,正歪着小脑袋,斜着眼睛,满腹狐疑地打量着自己,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乱转。枯木道人哪里知道,沈全对于“大变活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此刻想的却是,好像阎师兄和师傅都说过这样的话吧,只是,这个瘦老头说话的腔调和神情咋就那么怪呢,越看越像是想要诱骗拐卖小孩子的坏人。这可咋办啊?师兄为啥还不过来呢?是不是被门口那两个家伙打败了啊?
至于沈士言,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跟木头人似的,估计房子塌下来就不会察觉!
枯木道人对沈全二人的反应洞若观火,正想继续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却察觉沈全向自己又是打手势又是使眼色,看样子是要和自己去屋外说话。枯木道人欣喜万分,竹杖一点,飘然出了房间,只听拖沓的脚步声响起,沈全晃晃悠悠走了出来,开口便道:“那啥,你说修仙是吧?实在是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我已经有师傅了。”
没有在意沈全把自己叫做“那啥”,枯木道人急忙说道:“啊?你有师傅了?是那个胖子么?他不过是融合期修为,哪儿有我厉害啊?”
“呃……不好意思,你猜错了,胖老头是我师兄。”顿一顿,沈全揭晓了谜底,还坏笑道:“我们都是无极宗的,我师傅是开阳真人,嘿嘿,不知道有没有你厉害啊?”
这下,该轮到枯木道人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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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枯木道人静等沈全兄弟俩答复的同时,韩鼎他们又闲聊了几句,韩鼎把沈全的情况简单一介绍,郝学生和艾丝竹二人这才明白,原来还有五年之约这回事。二人诧异之余不禁对沈全另眼相看,小小年纪就如此重信守诺,真是难得啊!
艾丝竹低头沉思片刻后,对郝学生缓缓说道:“生哥,你借口尘世练心,一走就是数年,让我每次都找得好辛苦,这些年下来,我都有些累了!”说着说着,竟是语带哽咽,顿一顿后,她又柔声道:“刚才你不是说以心为家,处处为家么,要不我们在此暂住一段时间,顺便帮韩鼎教导教导他的小师弟如何?”
郝学生听懂了师妹的弦外之音,不外乎是让自己兑现承诺,他伸手轻轻拉过艾丝竹玉手,放在掌心摩挲,长叹一口气道:“哎,竹妹,往日是我的不对,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话音刚落,只见师妹眼睛泛红,两滴美人泪已经滑落腮边,他忙轻言安慰道:“竹妹,你切莫再哭了,我已经答应过你,今生定会与你长相厮守。”
郝学生一句话说完,见竹妹更是梨花带雨,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故意作怪道:“哎呀,不好!”
艾丝竹听生哥语气不对,抬起朦胧泪眼,问道:“生哥,你怎么了?什么不好啊?”
“你冰肌玉骨又蕙质兰心,而我却又酸又臭又疯又傻,万一哪天你嫌我怨我,弃我而去,我可如何是好哇?”郝学生开着玩笑,还挤眉弄眼,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艾丝竹破涕为笑,脸色酡红,挥起一对粉拳对郝学生就是好一通捶敲,还嗔骂道:“生哥,你老是要作弄人家,你真是,真是坏死了!”一副小女儿作态,把韩鼎都快看傻了。
“哎呀,竹妹恼羞成怒,要殴打亲夫啦,学生此命休矣!”郝学生胡说八道,边绕着桌子躲闪,边继续满嘴冒泡:“大事已不好,老婆欲发飙,如若还不跑,小命恐难保!”好嘛,顺口溜都脱口而出了。
艾丝竹不依不饶地追打着,娇笑道:“你还胡说,看打……”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老咸菜……”
两人围着桌子在这儿打情骂俏,中间坐着的韩鼎那个别扭啊,锃明瓦亮的大脑门显得更亮了。
闹了好一会儿,直到郝学生酸气冲天、丑态百出,艾丝竹香汗淋漓、娇喘不已,这才化干戈为玉帛。
两人重又落座,郝学生冲韩鼎觍颜道:“哎呀,惭愧得很,学生刚才失礼了!”艾丝竹则是吐了下舌头……
韩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强颜欢笑道:“呵呵,两位郎情妾意,韩某实在是羡慕啊!”心里却在想:这两位都上百岁年纪了,咋比自己还,呃,为老不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