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虽不是六月,但雨的势头绝不落后于枯燥的六月。也许只是时空交替,倒换罢了。
李不凡跑进了一家便利超市,他是这样想的,“一来呢,可以暂时性地避雨,碰碰运气,看雨会不会停下来。二来呢,自己的确也是有东西需要去买的。”确定了目标,打定了主意,剩下的就是付诸行动。
他走了进去。他是理智的,并未被愤怒的恶魔冲昏头脑,所以他不打算狂购,他要买的对象是十分明确的,就是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加之资金对他来讲,并不富裕,他也只能是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工作一天得不到落实,他窘迫的生活状况也必将延续。
他不想一次,两次,三次,去麻烦人家胡莹,在他心里她是真善美的化身。而就因为此,他才感觉难过与惭愧,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挑完商品,付完账,他也不想再在里头多加停留,延伸为自己名不副实的避风港。
老天并未因谁谁谁没带雨具而手下留情,依然狂泻不止。即使咬牙切齿式的憎恨都于事无补。
自然界的存在与发展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李不凡拎一购物袋,冒雨前行,雨很不客气地侵袭了他的全身,全身湿漉漉的他,一下子胆子大了许多,勇气也增加了不少。或许是他正在实践“破罐破摔”的古谚。验证他勇气的行为成了雨中的一道风景。
各式的车子在雨中行驶留下一道道朦胧的但却清晰可见的水雾。激起的水花溅在行人的衣服上,惹得原本满心怨恨的行人一阵咒骂。
整座城市隐逸在朦胧的烟雨之中。静悄悄的,接受上帝神圣,庄严的洗礼。
李不凡站在候车亭,被淋了个透湿的衣服静静地淌着水,单薄的身子和清凉的雨水在风中微微地颤抖着。
车子缓缓而至,雨水在车轮的作用下飞溅着,行人像躲瘟神一样,躲避着这脏兮兮的雨水。
车上人多,所以也比较暖和,要不怎么会说,“人多力量大呢。”那一股股的暖流立刻将李不凡心头的那一丝不堪一击的寒意给驱散。
雨仍在继续着,落在车的顶棚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落在车窗玻璃上,也有另一种声音,但那种声音不会是千篇一律的,就像琴键上,有高音,也有低音一样。
李不凡下车的时候,雨势明显减小了许多,但风势与风速都加大了。
他一下车就赶紧朝自己的住所奔去,本来距离不算远的,但他怕老天爷的捉弄,万一又来一个倾盆大雨,那他就太背了他要尽全力将自己受偷袭的系数减至最低。
当他跑过那个房东的门前时,被那人看见了,他没心肝地甩了一句:“额,怎么成了落汤鸡了。”
这句话在他身后响起,他没空去理会这无聊的调侃,自顾自地跑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衣服上的水仍顽强地低落着,他用毛巾讲头上的雨水擦了干净,随后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脏衣服被他无意地丢弃在了一角。躺在床上,望着泛黄的天花板,沉默着,发着呆。
不知是在哪个时候,竟然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黑夜将至。
他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欠揍似地伸了个懒腰。
雨后的人间是天上仙境无法复制的,独自一人来到街市上,各种店铺,摊位仍在正常的营业,没有因为下雨而歇业,远处的彩灯仍亮丽地闪烁着,现在看上去反而更加清晰,明亮。
中午与胡莹一起吃的饭已被胃给消化光了,此时胃里已是空空如也,凭他自个的感觉,里头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地方,将自己的胃给填满,因为他已经饿了,民以食为天。衣食住行这几个行当永远不会缺少商家,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但选择吃食不能随心所欲,无节制,毕竟时时刻刻都要想到自己的经济实力,口袋里的钞票只能精打细算地省着花。
凑到一家面食馆,叫了一碗水煮面,油腻发黑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汤底挥发的清香在向四处扩散,延伸到他的嗅觉上,刺激着他饥饿的胃腺,本能地
咽喉一口酝酿已久的唾沫,这种渴求食物的欲望可算是达到了极点。
吃完面条,最后连汤底都差不多给消耗殆尽。付了账。这一顿,只用了2.5元,但他仍有些不满,不满的是,这里的面条比他们那里卖得贵,就这样,他认为是自己吃亏了。但又不好义正言辞地和这里的老板理论,责令其退还。
价格并不是统一标定了再也不会改变了,而是各地的市场主导。
带着愤愤不平的心态走开了,此刻,他并不想立刻回到住处,心烦意乱如梦魇缠绕一样在他周围一样难受,他想摆脱却始终不能如愿。就像一个人明知道做某件事对自己没好处,也想竭力控制自己的言行,但在某个不明智的时刻,竟鬼使神差大干起此事。受着所谓第二意念的支配。
他就是这样,明知不该去想,却偏偏难以忘记。
其实人世间有许多人都这样,只不过他是其中的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