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哥回来了!”
南惠电话里是难掩的欣喜,“我跟他说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呆家里。他已经下楼去了,估计很快到店里。”
陶慈挂断了电话,拉开抽屉翻出了镜子,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她拨弄头发的手突然停住了,“扑哧”笑出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什么样子南煜没见过,还折腾什么。
赶紧起身,还是忍不住抚了抚身上衣服的折痕,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南煜回来了。
陶慈在店里打着转,该干什么?干什么呢?哦对,接电话之前她在给房花里的植物剪枯叶,对对,剪枯叶。
进了花房,重新拿起小剪子,却静不下心来,陶慈频频朝外张望,她怕她一会儿顾着干活了,南煜进来了她都不知道。
把小剪子往一旁放下,不剪了不剪了。
南煜怎么还没过来?
拿起手机看了时间,从前也没觉得从家里到店里的这段路程竟然需要这么长时间。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令人焦灼的,所以当花店玻璃门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脆响,风尘仆仆却依然丰神俊朗的南煜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陶慈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只呆滞在原地,看着他削薄的唇瓣缓缓向上弯起,“过来。”
不仅幻觉,还幻听了…
“桃桃,过来。”他对着她招手,“发什么呆。”
陶慈遭电打了般,猛地回神时,双腿已经迈开脚步奔向面前那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男人了。
“想我了没有?”低沉的声音从他胸膛处潺潺回响,“老婆。”
“想。想。”飞快点点头,眼泪已经不争气地冒了出来,她是犯神经病了才会跟他吵架。犯神经病了才会任由他一出差就是一个多月。犯神经病了才会不给他打电话。
下巴被他长指一勾,陶慈顺着他的力道抬头,他温热的嘴唇已经贴上了她微启的唇瓣。
“回家。”他粗声急喘,握在她腰上的大手已经蠢蠢欲动,“回家,老婆。”
陶慈脑子里一阵轰鸣,“…好。”缺氧的大脑渐渐失去思考能力前,万幸她还能记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不行,花房里的温度还没调好。”随着季候的改变,温室里的温度需要些许改变。
“快去。”南煜催促,“我帮你拿包。”
“好,好。”陶慈转身进了花房。
长腿往收银柜子后面迈进,弯腰拉开一侧的抽屉,拿出了陶慈的挎包,合上抽屉的时候,推了一半,南煜的视线被柜子抽屉夹缝里的一个物件吸引住了,长约一指的白色细条状物,将那物件从夹缝里抽了出来,南煜心头一阵狂喜,细条上的两道红线,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媳妇儿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是来不及说?还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把那根验孕试纸放回原处,南煜一个人傻傻笑着。
“调好了,走吧。”陶慈已经从花房出来了,“别忘了拿上锁门的钥匙。”
南煜上前抱起了她,旋转了两圈,吓得陶慈连连惊叫,“媳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先放我下来。”陶慈笑着拍他手臂,“快点。”
“回家,我们回家。”南煜将她打横抱出了花店,“包我替你拎着。”手上三两下功夫锁上了店门。
“这趟差事怪不好应付的,去了那么久。”陶慈坐在副驾座上,小声抱怨了一句。
“嗯,公司想在南方收购一家分公司,原本已经谈好了价钱了,那边临时变卦。”南煜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退过,“不过这趟差出得值。”他拿下了那家公司,回家他媳妇儿也不跟他闹情绪了,最主要的事是,他要当爸爸了。想起家里多了个孩子的情景,他愉悦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陶慈偏着头看他。
“没事。”他媳妇儿既然想先瞒着他,肯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那么他也先假装不知道吧。
不同于以往的淋漓尽致,陶慈明显感觉南煜变得温柔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哪一次不是猴急猴急地,把她累得半瘫。原本她以为今天肯定又要被他折磨个透顶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对付。
“媳妇儿,我可想你了,”南煜搂着她,“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原本想等他回来,跟他谈谈的,“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像对付何莉莉那样对付别人了。”谈谈也好,彼此不要再有隔阂,她也不喜欢跟他闹情绪,那样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
“那要看是对什么事了,”总不能别人欺负到他头上了,他还笑嘻嘻地任人宰割吧,眼见陶慈有些不悦,他赶紧接着道,“媳妇儿我可以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先惹事,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轻易跟我闹情绪了,我难受。”
“好。”陶慈闭着眼睛应着他,“我答应你。”身在职场,有些保身的伎俩还是不得不使的,她能理解,只要他别心存恶意,还是那个善良正直的南煜就行了。
“谢谢媳妇儿。”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印上一吻,“累不累?”
摇摇头,比起平时,今天的他相当地容易满足,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疲累。
“嗯,那就好,”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媳妇儿你休息一下吧,晚上我在家给你做饭吃。”外面的东西没有自己做的好,吃多了对孩子的健康有影响。
“不用了吧,很麻烦的,你刚回来,别煮了出去吃吧。”陶慈在他怀里挪了挪,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你一说睡觉,我倒觉得有些困了。”这段时间操心南惠的事,好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嗯,那你睡吧,”孕妇是很容易感到疲惫的,多休息,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我在这里陪你。”
陶慈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身旁的南煜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套了拖鞋出了房间。
厨房里传来声响,陶慈进了厨房。
她的男人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上围着条绣满小黄鸭图案的罩褂,正在冲洗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
她走过去,从他背后搂住了他。
“醒了。”她贴着他的背,听着他好听的磁性声音。“去外面看电视,很快就能吃饭了。”
“不要。”就这样静静抱着他,感觉真踏实。
“很腥,”不知道她闻了会不会不舒服,“出去吧,厨房油烟大得很。”别熏到孩子了。
“不要。”她不依地撅着嘴,“我就不出去。”
“呵…”他笑了,“傻媳妇儿,你这样搂着,我怎么把鱼剁开,一会儿溅你一手了。听话,出去外面等着。”
“噢…”陶慈松开了手,“亲一个。”皮皮地凑到他跟前,踮着脚,“这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他听话地吮着她的唇瓣,未了,坏坏地轻咬了她,“好了,出去吧。”要不是他手里还抓着鱼,非得在她俏圆的小屁屁上捏一把不可,他幽深的眼里满是对她的念想,“你乖乖坐着看电视,别乱动。”
陶慈抱着个抱枕,脚架在沙发扶手上,百般聊赖地摁着遥控器,不断切换着电视节目。
南惠从厨房里端了盆鸡汤出来,发烫的手指捏着自己的耳垂,拿起筷子夹着鸡翅往下撕。
“哎嫂子你倒是要看哪出啊!都换遍了,还没找着要看的节目啊。”把鸡翅往嘴里一塞,南惠伸手夺了她的遥控器,“看这个,别换了。”
“无聊。”陶慈从沙发上坐起了身子,“这么大个人还看动画片。”也就南惠了。
“这个动画片很有意思的,九一年演到现在,嫂子你看我,”舌头把嘴里的鸡翅一顶,横着撑在嘴巴里,“瓦下胡下乐灰?”
陶慈咯咯直笑,“南惠,你这个样子可真像胖虎。”
“瞎说,”南惠把嘴里的鸡翅翻了个,“我是路飞好不好。”啃完了上面的肉,把骨头吐在手上,“我哥的厨艺又进步了喂。”
“你又偷吃!”南煜端着电饭锅,“小心嫁不出去,一点女人样都没有。”把电饭锅往桌上放,咧着嘴对陶慈笑,“媳妇儿去洗手,多挤点洗手液,洗干净点。”别把细菌吃进肚子里了,对孩子不好。
“切,”南惠对着南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重色轻妹。”
“对,这话说得对。你晚上别吃饭了,”南煜抓着筷子的手指着她,“没你的份。”
“别呀,哥,哥,”南惠从沙发上溜下地,“哥,我帮你拿碗,帮你盛饭。”狗腿地对着南煜贱笑,“求您老人家给小的我赏口饭吃。”
“吃吃吃,就想着吃,你看看你胖成什么样了,好不容易瘦了点,怎么一个多月不见,又胖回来了。”南煜掐着她的脸,“你是不是把你嫂子的饭也抢了吃了。”他媳妇儿身上没长多少肉,全长他妹妹身上了。
南惠的情绪突然低落,她从医院回来后,她嫂子天天大鱼大肉养着她,天天变着花样给她补身体,她能不胖吗?“哥,你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怎么了这是?”看着不对劲,“跟你闹着玩的,生气了?”怎么跟漏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没事,我就是不想当你跟我嫂子的电灯泡而已。”看她大哥跟她嫂子的样子,两人已经和好了,她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