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每次你第二天要去医院的时候打给你,你就晚上没空出来啊?结婚结成和尚也能出来见见兄弟吧?你家那位管你管的倒是真严!”白瑞堂笑呵呵的说一句。
任乐安正喝着酒,手忽然顿下来,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飞快的,却是一下子想明白过来。
当即再冷静也是露出来一点,放了酒瓶在桌上,往会所外面走,后面白瑞堂喊:“干嘛啊?我随便说说的,真生气啊?”
任乐安下楼第一时间开车回家,醉驾不醉驾都顾不上了,好在住的地方离得并不远,很快回去,一路上楼开了家门,看见齐宁宁正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见他回来,齐宁宁问一句:“怎么今天这么早?”
他什么都不说,径直的过去,齐宁宁脸上有些惊慌的神色,他压了齐宁宁在沙发上,吻她的唇。
唇瓣压着,舌头伸进去。
齐宁宁当即就反抗,偏头向一边:“你放开!”
他松开一点,看她眼底闪烁的目光,她辩解说一句:“你喝酒了,我受不了。”
“我喝酒了受不了?”任乐安重复一句,自己都没注意到声音里带了冷笑的成分,盯着齐宁宁:“那前天呢?大前天呢?齐宁宁,什么时候你肯让我吻你竟然还都是有规律的!我到今天才发觉!”
齐宁宁怔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分明的露出来的确是这样,任乐安看着她默认,脑子一下子就发懵,四肢都跟着没了力气,仿佛是有细碎的东西从心底蔓延出来,蔓延到指尖脚尖,每蔓延一寸都是酸涩难言的痛楚。
她竟然是这样想!她竟然这样!如果不是今天跟白瑞堂几个人去喝酒,白瑞堂提了一下,他都没有想到,或者是他根本不曾这么想,所以丝毫没察觉!他每天还窃喜着齐宁宁好歹是肯接受他,时间那么长,他总能如何,昨天甚至他忍不住急了,手都伸着进去,她只是按住了,也没强烈的抗拒,他手心贴着她腰身的地方,软软的柔滑,他还觉得挺好⋯⋯
觉得总是可以,早晚可以,觉得她是在接受他。
觉得他每日准时回家,照顾她家里,照看她父亲,还心疼她难受,带着她散心怕她压抑了,她渐渐也就察觉跟他一起的好,她渐渐也是在接受他这个丈夫的角色,好像是白痴一样的甘之如饴,怕她出任何一丁点问题。
他真是个傻了才会这样!
每到第二天要跟她一起去看齐鹏云的时候,齐宁宁就会格外的对他好一点,他的吻她也不抗拒,等到平日里,她总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总之是推开了。
他一点不知觉。
“你可以去找别人⋯⋯”齐宁宁说一句,推着他。
他登时就恼了,一下子起身,齐宁宁也跟着起来,坐在沙发上,齐宁宁说:“你外面反正有很多女人,你可以去找。”
完全是把他往外推!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在乎他,任乐安看着齐宁宁眼底的那么一点疏离,以前从来没觉得齐宁宁这么心狠,说这样话说的真是随意。
看他目光盯着人几乎是可怕了,齐宁宁才又说一句:“我不喜欢。你身上还有别人的香水味道,我不喜欢。”
电视里面正演着电视剧,是齐宁宁正在看的,说完,齐宁宁已经是扭了头去看,看着电视里面男主女主,好像根本没心思理这件事。
任乐安觉得心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开了,汩汩的冒出血来,疼的极致的时候已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想要反击回去,看着她那么平静的看电视的样子,他一心想要她也觉得痛,想要她也感觉得到他此刻这种锥心刺骨,她这个始作俑者,在这里安安静静,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她的电视剧,他怎么能?
“司徒景的女人更多,身上香水味都分不出来了吧?你怎么还喜欢?”任乐安恶毒的开口。
果然,齐宁宁仿佛是一下子被戳到了软肋,猛的站起来,电视也不看,回头看向他,紧紧的盯着任乐安,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任何话,卡着不上不下的,似乎是一条离了水的鱼,眼底绝望,可只能沉默。
发不出呐喊⋯⋯
齐宁宁浑身都在发颤,眼底一下子掉眼泪下来,眼泪在脸颊上划过,坠下去,就再也止不住。
“任乐安!这是我的事!这是我自己的事!”齐宁宁声音很大,声音也是跟着颤。
任乐安看着齐宁宁的反应,心里那么一点本来以为能刺痛她而期望获得的愉悦一点都没有,看着齐宁宁掉眼泪,看着齐宁宁失控的颤抖和大声,心里有一个声音,一遍遍的重复:他到底是什么?
他是她的丈夫,可在她的心里,他是一个连发火她都一点不在乎的人。
司徒景,这三个字,只要提起来,她立刻会痛,痛的失控,越是不容许提到的名字,只能证明在心里埋藏的越深。
他输得一败涂地,输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赢的回来。
她颤抖着坐下去,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眼泪还是不住的流,把自己圈起来,紧紧的抱住自己,闷声的不住的掉眼泪,呼吸都跟着不顺畅,肩头颤动,不能自已。
那样绝望悲伤的模样⋯⋯
任乐安看着她哭,看着她掉眼泪,心里一分分的清醒,清醒透彻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什么?怎么就让她哭成了这个样子?
看她肩头颤抖,心里那种说不上来的虚无几乎是吞噬了他,他伸手过去,搭着在她的肩膀上面,她立刻躲开了,他的手上一空,悬着在半空。
“对不起。”他说,三个字已经用掉他全部的力气。
她还是哭,他看着她,低声:“对不起,齐宁宁,对不起⋯⋯”
认认真真的说着对不起的句子,她不理会他,他只能是好言的劝着:“别哭了,真的,别哭了,我错了,对不起好吗?”
可哪里错了,他也不知道,只清楚一件事,她在哭,他不可能就这样看着,他想抹掉她的眼泪,在任何时候,他需要做的都是让她开心,让她快乐,而不是这样弄哭了她。
可是束手无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不住的哭,他终于知道他根本无力。
他一步步的退出去,把空间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