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絮发现，果然还是同班同学最亲。整个教室放眼一望，几乎都是同班学生坐在一起，十班也不例外。

陆已混习惯了，胆子也大，坐在第一排当着老师的面也敢和顾南絮说话。顾南絮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了几句，反正这些题她都会，不影响成绩。

“雪还没化呢。”陆已手里握了支笔转，趴到顾南絮眼底下，“上完课带你出去堆雪人吧？”

顾南絮看了他一眼。陆已还没等到她的回答，就感觉后背被人用笔尖扎了下。

他不悦地转过头，正对上班长乔贞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陆已以为怎么的了，静静等她开口。半晌乔贞也一语不发，陆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说：“你有病？”

“别打扰顾南絮学习行不行？”

他脑袋一片混乱，半天才嗤笑一声，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你还管我？”他靠过来，手肘撑在乔贞的桌面上，“你是我谁啊？我妈？还是我媳妇儿？”

乔贞被噎住了，冷冷清清地盯着他。

陆已烦躁地咬了咬唇。

妈的，他最烦这种有话不说，温温吞吞还没事找事的人。

“我媳妇儿，”他指了指顾南絮，不过顾南絮没瞧见，“正主在这儿呢，她都没管我，你配啊？”

陆已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旁边的人都听到了，包括顾南絮也转过来看。

“已哥。”乔贞旁边的男生和他挺熟，悄悄地给他个眼神，笑嘻嘻地说，“咱对女生，怜香惜玉点啊倒是。”

“嘁——”陆已不再和这些人浪费时间，把身子转了回去，留了句懒洋洋的话，“老子怜我媳妇儿呢，没心思怜她。”

乔贞瞪得眼通红，终于埋下头听课。

她听到了身后几个女生的议论：“我靠，陆已帅惨了！是我中意的类型啊！”

“你小点声吧，没听人家说吗？正主在旁边呢。”

“顾大神也太幸福了吧？学业爱情双收啊。”

顾南絮发现在这儿上课，老师管的极松。后面闹腾成什么样了，还在台上自顾自地讲课。那个老师妆容精致，长发飘飘，大概是刚做了老师没几年，也怪不得不愿管。

于是她面上维持着听课的表情，尽量不动嘴唇开口问道：“陆已，你又跟别人说我什么了？”

“你是我媳妇儿啊？”他笑得纯良，“有问题吗？”

“嘶——”顾南絮气结，悄悄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打算掐他手臂。不想刚刚触碰到陆已，他一个反手就把自己的手整个握在手心里。

“松开。”

陆已厚颜无耻地挑了挑眉：“你自己主动过来的，不怪我啊。”

“我……我想掐你来着。”

“那巧了，我也想牵你来着。”

顾南絮准备骂出口的话被陆已生生堵了回去。她觉得陆已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于是她尽量恳切地央求道：“还在上课呢，你不松开我怎么记笔记啊？”

陆已没说话，伸手把她的纸笔挪过来，自己拿起笔开始抄黑板上的板书。

“你……”顾南絮没想到他来这招，干脆双手齐上，企图拨开他的手指。但这对于陆已丝毫不起作用。

阶梯教室里虽然人多，但还是空旷了些，加上外面下雪，顾南絮的手被冻得冰凉。陆已原本是想把她的手强行扳过来给她暖暖的，不承想她自己自投罗网了。

他轻轻笑了下。

陆已和顾南絮不一样，不管天气多冷，他的手永远都是温温热热的。但是这件事，全一中却没人知道，也没人有机会知道。

除了顾南絮。

周末的补课只上半天，中午直接放了学。

顾南絮和韩知妍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走到学校门口，这才发现空中浮着的雪花很小，从窗户里看不出来。

和韩知妍告个别，顾南絮身后就无缝连接地响起一声引她注意的咳嗽声。

陆已从下课到放学，就这么沉默地跟了她一道。

她不敢抬头看他，怕雪花飘进眼睛里，就盯着他的衣领：“你不回家吗？”

顾南絮怕冷，宽大的围巾绕脖子好几圈，只露出她一双鹿眼，把她的声音阻隔得很小。

“说了要带你堆雪人啊。”陆已看她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没忍住笑得咳嗽起来，“走吧，去学校旁边那个小花园。”

顾南絮任由陆已拽着她走。学校旁边的花园环境不错，最中间一块平地很适合堆雪人。

顾南絮不大会做手工，所以手也不是特别灵巧。她乖乖站在一旁，看陆已一个人忙活着聚雪堆，滚雪球。

“嗳。”陆已把雪人的脑袋放在身体上，半开玩笑地看着不远处小小的人影，“怎么那么狠心袖手旁观啊？不来帮忙？”

顾南絮这才不好意思地过去，象征性地搓了一个雪球握着：“我不太会弄……我觉得你堆雪人好像挺厉害的，应该很会照顾人吧？”

这话是真心的。刚刚看着陆已堆雪人，就看出他干活利落以后应该很顾家。

陆已顿了顿，眯起眼睛笑了：“会不会照顾人我不知道。但是照顾你没问题啊。”

顾南絮：“……你说我不是人？”

陆已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忍住，嘴角一弯：“你还挺会找重点啊。”

“我成绩好啊。”

“那你说说，”陆已不自觉把两肘架在雪人圆鼓隆冬的的脑袋上，“我喜欢你。抓到里面的重点了吗？”

明知是调戏，顾南絮闲得无聊，倒还真思考上了：“唔……重点是，喜欢？”

他摇摇头，微微敛起几分笑意，认真地看进她的眸子里：“这题有个固定的答案。

“那就是不管句子是什么，只要里面有你，重点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