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很安静，不时有车经过，车灯灯光从落地窗投射进顾南絮的卧室，只一瞬就褪去。

顾南絮把手机放到一旁。不一会儿，陆已又发来一条申请：还不加我？

第三次，陆已忍无可忍地发来一串感叹号。顾南絮终于从书本中抽身瞥了一眼。

陆已的右脸斜斜地贴着一张创可贴，半躺在床上。卧室里没开灯，幽冷的屏幕光映着陆已的眉眼。他烦躁地滑走一条条微信，直到发现页面上显示出一个头像是小兔子的对话框，他腾地坐起来。

“你今天去商场了？”

陆已正在斟酌怎么打招呼，没想到顾南絮先发来了消息。

“昂。”

顾南絮的手机一阵接一阵地振动，接连不断传来陆已的消息。

“你是不是看见我打架了？”

“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暴躁。”

“真的。”

顾南絮感觉好笑，其实她今天真的被吓得不轻。目光聚焦到陆已身上时，他拽住周博然的衣领，发怒得像一头狮子。

周一的早自习，陆已没来。

顾南絮为了周二的考试，昨晚学得晚了点，趁着老师还没来的间隙，趴在桌上休息，像只软哒哒的小兔子。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了，班主任拿着一张纸进来，敲了敲讲台示意安静，扫了班级一眼，指着后排问：“陆已人呢？”

今天文化楼的阶梯教室轮到十班打扫，班长乔贞早就去了，没人知道陆已怎么回事。

班主任叹了口气。陆已果真是浪习惯了，逃课的事情常有。

“我先说一下明天考试的考场分布，我念，你们拿笔记。”

顾南絮提笔，认真聆听。

“严明皓，乔贞，吴双，刘旭在一考场；吴欣桐，安然，郑毅在二考场……”

“顾南絮，王嘉伟，陆已，贺一鸣在六考场……”

六考场的名单一出，全班一片唏嘘声。

顾南絮笔尖一顿，又面不改色地记下去。心里暗想怎么就这么寸，偏偏叫她和陆已在同一考场。

“顾南絮。”班主任把名单递给她，“乔贞不在，你就先收着，有人问考试信息你给他就好了，乔贞回来你再给她。”

顾南絮点点头，用胳膊把名单压在桌面上学习。

化学老师夹着书走进来，班主任识相地离开，刚巧在门口碰见姗姗来迟的陆已。

“进去上课。”

陆已没有回应，走进来时盯着顾南絮。他本来是c组后排的，非要在顾南絮那侧路过。他低头看着顾南絮桌上的纸张，然后用两根手指把它抽出来。

“干什么？”顾南絮的语气有点烦闷。

这个陆已，怎么总是喜欢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身边晃悠。

“看看考场不行啊？”陆已扫了一眼，又笑着放回去，敲敲她的桌面阴阳怪气地说，“哎呦，咱俩可真是有缘分哦。”

顾南絮气恼得涨红了脸，把名单噌地收进桌阁里。

化学老师催促陆已回位听课。

第二天早上的天气不大好，顾南絮只穿了件校服半袖，裸露的皮肤在空气中有些冰凉。

她抱着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是考试用的笔和草稿纸。到了学校才发现她算来得早的，此时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学生往里走。

顾南絮找到六考场自己的座位坐好。她的位置靠墙，前面是教室的门，一开一关都能扇来一阵风。

不一会儿人就多了。顾南絮环视一周：姜至和她一个考场，还有一个很眼熟……好像是和陆已在商场打架的那个男生。

五班的周博然。

正想着，陆已拿了支中性笔就进来了，把笔扔到顾南絮身后的桌上，人往座位上一靠，一阵哐啷哐啷的噪音。

离开考还有五分钟。

陆已伸长胳膊，去戳顾南絮的后背，然后嚣张地跟她炫耀：“看到靠窗边的那个男的了吗？”

顾南絮瞥了眼，是周博然。

“就在商场被我打得那个。”

顾南絮抬起眼睑看看他右脸被周博然划破的地方，点点头：“知道了，赶紧准备考试。”

她转回身去，有好气又好笑，心想陆已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想跟她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