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亲前,阿苏德曾约见了花音一次,当时他的态度很奇怪,说出的话绵里藏针,能将人噎死,花音瞬间便猜到这男人应是发现了她在围场动的手脚。
只是不知道,他猜到几分。
不过要的就是他知道,否则她这戏可没法唱下去。
那日,阿苏德约花音午后于城北一有名的梅林庄园相见。
午后的天气是冬日罕见的暖人,迈入园中,入眼的便是一大片迎着寒风傲然绽放枝头的红梅,大簇大簇的梅朵如烟霞蔓延,像一条明烈夺目的花火。
两人并肩漫步其间,偶有花瓣洋洋洒洒飘下,落在发间、眉梢、肩头。
阿苏德抬手下意识想将少女发间的花瓣捻出,可刚刚抬起又瞬间放下,黑着个脸,大踏两步,越过花音往前走去。
花音瞧着那满身郁气的男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脸莫名其妙。
但她还是主动开口,喊住前面越走越快的男人:“阿苏德,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等等我好吗?”
阿苏德停下步伐,转头双目赤红地盯着花音嘲弄道:“你跟着我干嘛?不是很厌恶我吗?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每次坐马车都选离我最远的角落,我还等你做甚!”
花音有些委屈地回道:“那,要不,你先走?我自己逛逛就好。”
花音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这男人的心思,明明是他邀请自己来梅林赏花看雪,现在却一脸不乐意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话音刚落,男人不仅没被她的好意打动,反而还气得更厉害,脸色沉得滴水。
他紧捏着披风一角,转身迈开长腿朝花音走近,身侧扬起的疾风吹过路边的梅枝,带走片片艳红的花瓣,幽深的眸内迅速点燃两簇烈火,那火,似怒,似慾,朝着花音扑面而来,他站在花音面前,低头看着她,冰冷的声线里,隐藏着一丝颤抖:“你要我走?你想我走哪去?想让我死吗?消失得干净利落,不碍你的眼,让你和乌吉姆双宿双飞?”
他贴得极近,胸膛抵在她眼前,气势汹汹:“我告诉你,花音,这不可能,我绝不会放手,你别想丢下我!”
阿苏德离得太近,花音根本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从话音间听出他极大的怒气。
只是当他说到“想让他死”时,花音身体瞬间一僵,脸上的神色变得极不自然,幸好她低着头没叫男人看见。
她有些畏惧他这模样,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充满攻击性,脚下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两小步,腰间环佩晃动,发出悦耳的玲叮声,她稍稍与他拉开些距离,眉眼染上清愁,怯生生道:“阿苏德,你,你别这样说,我害怕。”
阿苏德低下头看着她那双好似会说话般水雾朦胧的杏眼,仍用一副讨债的语气,冷声道:“音音你怕什么,你捏着我的心肆意妄为,该是我怕你才对,怕你哄骗,怕你抛弃,怕你琵琶别抱。”
他眼尾染着红,道:“命都快给你了,你还怕我做甚?”
花音默了默,道:“阿苏德,你正常点,好吗?我们去赏梅吧,这片梅林开得真好。”
阿苏德似个炮仗,呛声道:“这红梅哪有我的血艳,不如音音来赏我的血吧,漂亮极了,你定会喜欢。”
花音与他说不上半句话,学聪明了,任他去吧,随他说什么都当没听见。
那日两人不欢而散,不过没隔几日,阿苏德便带着大批珍宝到花府提亲,而此事花音根本做不了主,没有选择的权利,于是两人的婚事便就此定下。
只是婚事急促,选在下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