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皇太极拉着多尔衮灰溜溜地走出大帐,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这些年来,蒙古各部没少受的那后金得气,今日见得后金人吃了个大憋,皆是兴奋异常,就连虎墩兔汗这个老狐狸那干枯的老脸也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朱由检忍住笑,问卢鸿道:“哥哥啊,自古立长不立幼,你最后的那些话儿可起不了多大作用啊。”
卢鸿还没答话,那哲哲便抢着回答了:“信王您可是不知道啊,他们女真一族,从来都是在几位阿哥之中,挑选出最有能力的来做下一任统领,并不存在长幼之说的。”
“哦,”朱由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何为‘阿哥’?”
“所谓‘阿哥’,便是部落首领的儿子也。”
“哦,原来如此……”
此时,虎墩兔汗在旁边之人的帮助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着朱由俭纳头便拜:“蒙古插汉部虎墩兔汗拜见信王殿下!”众首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赶紧跟着拜下。
虎墩兔汗站起身来,那泛着皱褶的老脸上堆满了献媚的笑容,看得众人直犯恶心。只听得那虎墩兔汗献媚地道:“信王殿下啊,您看这几年我们插汉部落与那建奴一直在打仗,损失不小啊,您看……”
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朱由检笑的如沐春风:“虎墩首领放心,众位首领也请放心,你们与建奴打仗所受的损失,大明朝廷会与你们补偿的。额,至于喀尔喀部,我大明朝廷的确是有对不住的地方,在这里,朱由检代大明朝廷向你们赔罪了!”说着,一揖到地。旁边卢鸿与赵朗等一干随行人等,见状也是赶忙跟着一揖到地。
众首领见状大惊,没想到大明朝的王爷如此不顾身份地对着他们行此大礼,皆是手足无措,那喀尔喀部的宰赛首领更是慌得纳头便拜,口中叫道:“宰赛当不得大明王爷如此大礼,方才宰赛所说皆是一时愤眄,有何不当之言还请王爷不要见怪。”众首领也慌忙拜下。
朱由检直起身来,双手将宰赛扶起,笑道:“宰赛首领言重了,你方才所说皆是事实。我大明朝廷向来赏罚分明,对于你们喀尔喀部为大明所作出的贡献,我大明朝野上下皆是铭记于心。哎,也是神宗皇帝他老人家派兵远征朝鲜,国内空虚,才导致建奴趁虚而起,要不然,建奴何至如此嚣张,又何必劳得各部落劳民伤财,却饱受建奴的欺凌!”
听到这儿,有些部族首领不由地偷偷瞥向了那插汉部的虎墩兔汗,当年也是他插汉部与朵颜部一起勾结建奴,大乱辽东,导致此刻辽东建奴一家独大,形式一发不可收拾。
那虎墩兔汗也是额头微微见汗,老脸微红,连忙解释到:“老夫当年也是年少轻狂,妄想在辽东之地打出威名,而且当时并未发现那奴酋努尔哈赤竟狼子野心,意欲造反呐。”
老头儿边说边叹气,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大声疾呼:“得知建奴反明,老夫当即起兵讨伐,可惜造化弄人啊,当年在李总兵旗下苟延残喘的奴酋努尔哈赤此时已成气候,老夫不是敌手,惜败于建奴铁骑之下。只恨当年老夫瞎了眼睛,竟没能及早发现那努尔哈赤的狼子野心那!”
说罢,嚎啕大哭,那叫一个情深意切啊。闻者无不伤心垂泪,悲戚不已。
朱由检与卢鸿心中冷笑,心知那虎墩兔汗是在演戏,却不能开口呵斥,不然,势必寒了一些部落首领的心,那么,此行可真就功亏一篑了
朱由检脸上堆满了“真诚”的微笑,好言相抚道:“虎墩首领不必太过自责,都是那奴酋努尔哈赤太过狡猾,将世人尽都蒙骗。日后若有朝一日,捉得努尔哈赤,定将其千刀万剐,以泄我等心头之恨!”说到最后,朱由检已经咬牙切齿了。
众首领也是摩拳擦掌,义愤填膺,一齐拱手道:“愿以大明朝廷马首是瞻!”
朱由检也不矫情,几步行至首位,募地转身,大声道:“从今日起,大明朝廷与蒙古各部共进退!”
众人欢声如雷。
朱由检接着道:“蒙古各部之间,蒙古各部与大明边关之间,加强联系,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各部杀敌有功者,由大明朝廷重赏!”众人欢呼。朱由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起来:“若有临阵脱逃,见死不救,私下通敌者,杀无赦!”
众首领无不凛然,轰然领命。
朱由检语气缓和了下来,大声地道:“此番回朝,本王将此事禀明圣上,请求圣上为你等封官赐爵,想必圣旨不日便能到的各首领的手中。
众人大喜,自然少不得七嘴八舌地说些赞誉之言,来恭维当今天子与眼前这位信王殿下。
卢鸿与赵朗薛鼎二人皆是看着好笑,盖因那些部落统领久居人上,哪里还擅长这些?于是少不得言语失当,笑料百出。诸如“愿王爷变成乌龟“、”王爷钓上南山“等令人啼笑皆非的话也是层出不穷。
终于,我们英明神武的信王千岁朱由检招架不住了。被众人说的脸色通红,不是臊的,是气的。匆匆忙与众首领拱了拱手,转身便逃,卢鸿三人也急忙跟上。
出的帐外,卢鸿却是听得附近有些骚乱,好奇地向骚乱的源头看去,这一看,这可气炸了肺。
却说那皇太极拉着多尔衮气冲冲、灰溜溜地自那大帐中出来,一眼却是撇到一道靓丽的身影,很是熟悉。却正是哲哲的女儿,卢鸿心目中的未婚妻,海兰珠小姑娘。当年努尔哈赤刚刚起兵,根基不稳,便让皇太极带着多尔衮在这科尔沁部落少住了几日,就在那时,皇太极认识了当时尚是小小萝莉的海兰珠。
此时见得熟人,便上前打招呼。海兰珠见得皇太极却也是十分惊喜,当年那皇太极与海兰珠也算是好朋友,两人以兄妹相称。因此两人却也还热络,当下将那多尔衮晾在一边,自顾聊了起来。那多尔衮自觉无趣,却想起了当年那娇小可爱的布木布泰妹子,当下自家个儿跑去找布木布泰去玩儿了。
却说皇太极当年将那海兰珠当妹子看待,并未有什么想法,但此时见得几年不见,海兰珠出落得越发动人了,便暗生了将海兰珠占为己有的想法。
却听得海兰珠吃笑道:“自从当年一别,哥哥风采依旧啊。“
皇太极怪异地看着海兰珠:“多年不见,海妹妹也是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了。也不知有多少年轻小伙子为你倾心呢。“
海兰珠“扑哧“一笑:”哥哥说笑了……”心中却暗自奇怪,心道这个哥哥今日怎么怪怪的?那眼神,比那个……那个家伙还要怪异……一想到卢鸿这个家伙,海兰珠脸色越发地红润了,那粉嫩嫩的小脸此时像是蒙上了一抹彩霞,端的妩媚动人。
皇太极看的心中发热,心道莫不是这海兰珠妹子对我有情?当下忍不住便伸出双臂,一把将海兰珠给抱在了怀里。
海兰珠小姑娘骤逢此状,被惊得不知所措,双手推着皇太极的胸口,却哪里推得动!
恰在此时,卢鸿跟着朱由检走出帐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