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神虚老道的“蛊惑”下,小卢鸿也是半推半就地来到了倚红楼下。
倚红楼坐落于北京八大胡同之一的胭脂胡同,据传已有三百余年历史,坊间传言,当年的红巾军首领陈友谅未起兵反元时,便曾在红花楼饮过花酒,可见这红花楼的历史之长。
师徒两人进了倚红楼,这时小卢鸿已从老道肩上跳了下来,盖因他觉得这样太丢脸不过了,老道却也乐得如此。
只见倚红楼里面莺红柳绿,好不热闹。胭脂味儿、汗臭味儿、酒精味儿相互掺杂,渐渐地竟发酵成一种奇怪的味道,轻飘飘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孔里,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让人们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偏偏这楼内装饰极其淡雅,再加上楼上琴筝和鸣,如高山流水,生生将人们心中那股无名火压了下去,使人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莺莺燕燕的嗲声细语却将之升华成强烈的占有欲,仔细看去,几乎每个男人眼中都闪着绿油油的光芒,像极了神虚老道跟小卢鸿要泡妞秘籍时的眼神。
当然,来到这里的人大都是文人雅士,一般是不会上来就大喊:“ xxx,今天晚上就你啦,好好侍候爷,少不了你的银子!”都会“文质彬彬”地与心仪的妓子饮酒赋诗,只要对方并非名角儿,没有标明自己“卖艺不卖身”,那么,不管你“赋”的“诗”有多烂,只要你银子够多,那妓子便会“矜持”地轻赞一声:“好湿啊好湿,公子真是满腹经纶,小女佩服……”那么今晚就可以和那妓子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儿了。
且说红花楼中的人们看见这一老一少进得楼中,却是并不奇怪。这年头,怪事儿太多了,别说道士逛青楼,就是太监钻窑子的都有,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幸见到淫僧哩。
至于小卢鸿,更不必说了,看着他这一身朴素的打扮,众人心中已把他当成这里的见习龟公了。
老道自顾自去找了几个姑娘喝花酒去了,将小卢鸿独自一人丢在了一边,小卢鸿只能腹徘一声“老不修“,自己也不好意思做些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看着人群发呆。
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小卢鸿扭头一看,却是一翩翩少年郎,一身青衫,年纪也就是五六岁左右,偏却生得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虽然年纪不大,却硬是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偏又让人见了不觉反感,反而悄悄赞一声:“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此时这少年正一脸不耐的样子,撇嘴叫道:“喂,我在叫你没听见么?你这小厮怎么这等没有眼色。“
小卢鸿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怕是将自己认成这里的小厮了,正想开口解释,那少年却已经不耐烦地嚷嚷道:“你这小厮,发什么愣,赶紧给小爷找间上好的房间,快点,要是迟了小心你的脑袋!“
小卢鸿心中大怒,心想此人太过无礼,多半是个纨绔子弟。有心教训教训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小卢鸿一脸赔笑,点头哈腰:“这位爷,这边请!“低头便将那少年往一个方向引,嘴里絮絮叨叨地说道:”这位爷,您别见怪,小的是第一天工作,不懂规矩,小的向您赔罪了。“
少年到底是小孩心性,听的这些恭维的话,便高兴了起来,得意洋洋地一路跟了下去。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小卢鸿的圈套。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倚红楼后院一处十分僻静的地方,这是少年尚且不知危险的降临,自顾自地在那兴致勃勃地点评着:“嗯,不错,此地环境清幽,正是……哎呦!你干什么!“
却是小卢鸿趁那少年不注意,抽冷子一拳锤到他左眼框上,直锤的他眼眶发黑,脑袋发懵,左眼看东西时一片模糊。这是小卢鸿在家跟邻村少年打架时的惯用招数,一拳便能将对方打蒙。
那少年真是懵了,过了好长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就在这空挡里,小卢鸿已经恨恨地给了他好几脚,一边踹一边低吼:“踹死你个满嘴脏话的王八蛋!“
那少年回过神来,自是气得七窍生烟,大吼道:“你……你竟然敢打我,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打我呐,我,我要杀了你!“说着便扑了上来,要打小卢鸿。
小卢鸿自然不甘示弱,两人便这样“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小卢鸿个子比对方高,力气比对方大,自是占了不少便宜,而对方似乎练过一些拳脚,与小卢鸿对打竟也能拼个旗鼓相当。
两人扭打了约么一刻钟,终于决出了胜负,小卢鸿终究是占了些先机,终于将对方打得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此时的二人,衣服都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撕扯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小卢鸿的脸上赫然还有几条血红的抓痕,却是那少年最后打得没了章法,一阵乱抓乱挠,抓出来的。而那少年则更惨,那本来挺俊俏的小脸现在生生胖了一圈,还顶着一只熊猫眼,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少年喘着粗气,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噗“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却是牙床被打的出血了。他喘着粗气问小卢鸿道:”你……你真有种!敢打我,后天午时在这里等着,看我怎么揍扁你。‘小卢鸿哂笑一声,转身就走,他才懒得和这种纨绔子弟打交道哩。
“喂,那小厮,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突然问道。
“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雷锋!”小卢鸿嘿嘿一笑。
‘雷锋?“少年奇怪地挠了挠头,”这名字真怪!“
看着小卢鸿离开的背影,少年紧握拳头,轻声道:“有趣的人……雷锋,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倚红楼后院,小卢鸿一阵得意,这下,那纨绔想报复都不成了雷锋?哈哈,除非他穿越到毛太祖治下,否则,他上哪儿找个叫雷锋的去?
小卢鸿正在自鸣得意,冷不防被人敲了下肩膀,吓得他一激灵,抬头看去却是神虚老道。
“哎?师傅哎,您怎么不去喝花酒,跑这儿来作甚?”小卢鸿语带讥讽,对于老道很不讲义气地将他丢在一边很是不满。
谁知老道根本没接他的话茬,带着满脸猥琐的笑容,急急忙忙地问道:“打架啦?打的爽不爽?要不要找个机会再打他一次?“
小卢鸿奇怪地看了老道一眼,对于老道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表示很不理解,最后他只能将之简短地归结为两个字:“有病。“便抬腿迈出了倚红楼。
“喂喂,乖徒儿啊,刚才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你那泡妞秘籍可得传给为师啊,咱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哇!“得,又来了。
“没~~~~有~~~~~~!“小卢鸿怒吼,引来街边行人一片侧目。
后方,一张明显胖的不甚正常的脸从墙角边鬼鬼祟祟地冒了出来,那张脸还顶着一只熊猫眼,正是在倚红楼后院被小卢鸿狠狠修理过的少年,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老一少一边斗嘴一边远去,喃喃道:“有趣,这雷锋到底何许人也?嗯,下次打架的时候再问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