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卢鸿就拽着一脸不情愿的 小格格自被窝里爬了出来,骑上马匹便偷偷出了山海关城。也不是卢鸿不想与孙承宗等几人多联系联系感情, 实在是昨日里卢鸿被东果这么一闹,实在是没有什么脸面去见众人了。
卢鸿也怕自己不辞而别给众人留下些好印象,早在昨天下午便买好了礼物,托客栈伙计今日中午送至几位大人府上。
山海关至京城的官道上,一白一黄两匹骏马正脚踏黄尘,向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那匹白马上,东果小姑娘正红着一张俏脸,低着头儿闷头赶路。却是一来也知道自己昨日里撒娇似的行为给卢鸿带来多大的麻烦,是以并不好意思 与卢鸿搭话;二来昨日她与卢鸿作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小姑娘饶是生于关外,生性豪爽,也是羞怯不已。要不是自己实在无路可走,身上又没有多少银两,早就在昨夜便偷偷溜了。额……好吧,其实是东果自己心中也是有些……舍不得?!东果偷眼看了看一旁策马奔腾着的卢鸿……
卢鸿正专心策马前行,却是眼角瞥见东果小格格正红着小脸儿偷眼撇着自己,不由地心中一颤:“喵了个咪的,这小妞该不会是看上哥哥我了吧,唔,要是这个小妞向哥哥我表白的话,我该不该接受这小妞呢?
“卢鸿的心里立时便纠结起来……
两人便是这样各怀心思,骑着马儿,卷起一踣黄尘,向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也许是不好意思,路上两人却是甚少说话,两人朝行夕寝,一路上沉沉默默。就这样一路来到了京城脚下。
此时正值正午,艳阳当头而照,虽是不如三伏天气那般炎热无比,但也炙得人们口干舌燥。卢鸿勒住马匹,卢鸿仰着脑袋注视着那巍峨的城墙,忽地便浑身一阵虚脱,自马儿上“咕咚“一声便摔了下来。
东果在一旁大惊失色 ,赶忙滚鞍下马,上前扶起卢鸿,急急地道:“卢……喂,你这是怎么了?怎地……怎地突然就这样了?”
卢鸿此时已无大碍,他本来便没什么事情,方才突然掉下马来,实在是在关外奔波几个月,与各种人物勾心斗角,现在实在是身心俱疲了,如今见得熟悉的京城,登时感到一阵放松,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了似的,这才一时不支,摔下马来。
此时卢鸿已渐渐恢复过来,听得东果小格格貌似十分着急的样子,不由的心中一动,有心逗弄一下小格格,当下“虚弱”地道:“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现在浑身酸软,使不上半点力气,想来是这几天奔波劳累,受了风寒,此时突然发作,怕是不行了。东果妹子,我不行了后,可就没人照顾你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呐……”
虽然东果觉得卢鸿说的不妙,但还是好奇地问到:“卢……卢大哥,什么叫做‘不行了’?”
卢鸿听得直欲吐血,但为了继续玩儿下去,还是耐心地解释道:“这‘不行了’的意思,便是要死了的意思。”
小格格吓得直哭:“喂,你……卢……卢大哥你不要死啊,你千万不要死啊,你……你死了,我可…….我可怎么办呐!“
卢鸿“艰难一笑“,叹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都是命啊,你就不要伤心了。”
小格格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啊,呜呜咽咽地道:“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在这世上可就没有亲人了!“
卢红一阵愕然:“我死了你就没有亲人了?你不是还有你的父汗还有兄长么?难道这就不算亲人了?“
东果忿忿地道:“他们?他们只知道逼我嫁给那个大恶人,哪里还认我这个女儿,我这个妹妹?他们?哼,我早就不当他们是我的亲人了。“
“呃……”卢红一阵无语。
“况且,况且……”小格格忽地变得吞吞吐吐。
卢鸿很是奇怪:“况且什么?”
“况且……我喜欢你,卢大哥!”也许是认为卢鸿将死,恐怕自己再也来不及对卢鸿说出这句话,小格格满脸通红,但还是认真地看着卢鸿道。
“啊?”卢鸿瞠目结舌……
他们在这儿对话,却是皆没有注意到卢鸿身旁,一只寸许长短的蝼蛄缓缓地爬来……
卢鸿正与东果“交代遗言”:“我死后,记的将我的尸首交给城东碧云观的神虚道长,他是我的师傅,他知道我的老家在哪儿,你告诉我师父把我的尸首带回老家安葬…..咳咳……”
东果哭得梨花带雨,正欲点头答应,卢鸿却是脑袋一歪,手一耷拉,便……便“嗷“地叫了起来……
小格格见卢鸿脑袋都耷拉下去了,眼看是活不成了,正欲嚎啕大哭,这眼泪都挤出来了,却是忽地
听见身下卢鸿一声惨叫,直唬的小格格吓了一跳,心道这莫不是诈尸?怎地这么快?
卢鸿却是疼的跳了起来,整张脸都扭曲了,使劲地甩着右手,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他的右手上,赫然挂着一只寸许长短的蝼蛄……
东果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卢鸿方才是在装死,欺骗自己的感情,骗的自己说出……说出那样的话来,当真是可恶。
当下东果气的一把将卢鸿推倒在地,抬起那小脚丫子便踹……
惨叫声持续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终于渐渐平息,良久之后,鼻青脸肿,身上还带着几只醒目的大脚印子的卢鸿与一脸得意洋洋的小格格牵着马儿,在众人怪异的眼神中交了进城费,一步步地行入北京城中。
进了北京城的小格格便活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在大街上左看右看,挑挑这个,选选那个,只晃得小格格眼花缭乱,不知该买什么好。好在小格格还有些理智残存,只怕她早已经让卢鸿将这条街都买下来了。饶是如此,卢鸿也是紧张地冷汗直流。
一直逛到华灯初上,两人终于来到了碧云观门口,此时小格格身后已经拉着一辆地排车,额,也就是乡下牲口拉着拉东西的两轮车。嗯……装载量真的不小。但饶是如此,那地排车上也是装的满满的全是东西。
看着卢鸿“幽怨”的眼神,小格格表现的很是豪爽:“看把你小气的,不就是这一车东西么,至于么,还能花多少银子?”
卢鸿小声咕哝:“那是,反正花的不是你的银子,你当然不会心疼。”
“你说什么?”小格格柳眉一竖,“阴测测”地道。
“没……没什么”卢鸿赶紧矢口否认。这小格格发起飙来可是个十足的小恶魔,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承认啊。
小格格哼了一声,耻七高昂。
卢鸿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闷着头引着东果向里便走。
碧云观不常走马,这两匹马当院而过溅起的马蹄声很快将观中道士们惊醒,皆是好奇地披衣起身上来观看热闹。
卢鸿在碧云观学艺之时,人缘却是不错,因此卢鸿一路走过,不时便有睡眼惺忪的道士们惊喜地与卢鸿打着招呼:“哎?这不是逍遥子么?听说你与信王殿下出使蒙古部落,却是一直没有音讯,听说信王殿下也是在到处找你们。”“你终于回来了啊逍遥子!“
卢鸿一一回答,一路下来,卢鸿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卢鸿先将东果带到自己房间内安顿完毕,将那些买的东西放在房间内,便死皮赖脸地拉着东果小格格去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