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过,小楼收拾好心情,又回来了,希望朋友们继续支持。给力剧情奉上!)
乌羊圈作牢,五鬼巧立功。
一枚枯叶不知从何处飘来,在地上滚了一圈,撞上了翟莲脚尖。“嗤啦”一声响起在晦暗的鬼阵中,雷火点燃了这一团微弱的星火,无端地将它抛起。只是,燃起的枯叶没能飞起多远,便是一阵暗然、坠落到了对立的五人中间。
范羊静静地看着燃烬消散,不知何时两道墨纹悄悄爬上双颊,绘作两扇四栅牢门,牢门之上的一双细眼紧紧眯起、愈发森冷了。四周回到了先前的昏暗中,只剩下一道烬烟升散,恰恰挡在了视线之上。
“奇怪?周围的鬼气似乎浓了些许。”躲在翟莲身后的曹延噏动着肉鼻,随口说了一句。
“噼啪”一声打破了许久的沉寂,同时也割裂了昏沉的鬼气。一弯银亮如刀,翟莲脚底的雷纹陡然蹿出,刹那间已是来到熊晦身前。便在这时,一团黑影晃过,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同雷纹撞在了一处,双双消散。
见状,翟莲也没太多诧异,径自背过左手,却没再做攻击。反倒是熊晦二人微微一愣,只当他是试探,也没放在心上。
“怎么,就这许多能耐?”轻抚着怀中的猫儿,范羊操着阴阳怪气的嗤笑声,把眼从翟莲身上移了开去。
瞳仁向左下一沉,翟莲微微颔首,掩盖过些微神色。隔着浓浓鬼气,对面二人也没将他的异常看清,只听他笑了笑道:“只是此地太过昏暗,实在不便较技,不若先让在下添盏明灯,你我再做比斗不迟。”
话音刚落,翟莲周身炸起一团白银,瞬间,便编织成了一身威武亮甲。雷光四射,将方圆三丈照了个通透。墨朴正觉有趣,忽见身侧不知何时已是密密麻麻地挤了一群老羊,老羊通体玄乌,已将鬼气凝实,竟然不惧摄人雷纹也似。
“晚了!”脸上微微一诧,范羊咬牙高喝,一抹狰狞划过嘴角,仿若图穷匕见。
随着这一声,羊群齐齐涌向中心三人,隔着一丈之距双双把那长角抵住,继而贴在一起的羊身乌毛疯长,很快便围起一道密不透风的高墙,困锁住了猎物。
一道雷纹拍打在高墙上,竟没发出半点声响,化作了无数道细流四散开去。一对五彩机关牛跃出卷轴,“哞”然高叫竟是震耳欲聋,只见两对牛角向前一顶,接连射出四道火蛇,可惜火势纵强、却怎么也烧不着鬼气铸成的高墙。
墙外传来范羊淡淡的言语,其中不无玩味:“没用的,借由许靖兄的鬼阵之助,我这‘乌羊云牢’源源不断、鬼气更胜,可谓水火不侵、风雷不惧。你们且在此处好好呆着吧,待我等收拾了其余两人,嘿嘿......”
“可恨的中涓贼,有本事直来直去,使这些小孩堆泥的手段作甚,快与爷爷去路,看爷爷不打得你屁股上开染坊?”见那一对机关牛屡屡无功,范羊话语更是挑衅,墨朴自是上火三分,哪里还管得住自己嘴皮子,想到何处便是骂到了哪里。
曹延见他骂得有趣,想起范羊那一张粉脸以及阴阳怪气的腔调,亦不禁“噗嗤”笑出声来,全然完了处境也似,加入了谩骂的行列:“老猴子骂得好,骂得妙。那中涓贼别的本事没有,脸皮可是极厚,自然只会仗着厚皮阻我去路了。”
两人骂得难听,范羊脸色更是铁青,一对细目愈是阴郁,却也只能把牙咬得作响,狠狠不知对答。反倒是熊晦颇觉有趣,浑然不顾范羊难看的脸色,拍手笑道:“这几个蠢鸟本事倒没甚,嘴上功夫可是不差,有意思,真真有意思。”
巨牛猛然撞上黑墙,前进了不到一尺便被狠狠地弹了回来。反观黑墙,只一阵蠕动过后,便已闭合,丝毫找不到半点损伤。定盯看去,一团团看似绵软的鬼气紧紧地贴在一处,这处一受力,四周一展便将力道散尽,哪里是能轻易攻破的。
“莲小子,你为何停下不动,难不成真怕了区区一面软墙,就此坐以待毙?”墨朴并不死心,十指一区,两只机关牛又复向着黑墙撞去,正瞥见翟莲怔怔地盯着一处,心生不快道。
翟莲从百纳袋中取出长剑,抬剑对准一处,缓缓将眼合上,却不做声。
“前辈莫要着急,柔能克刚绝非易于,小师叔早有打算,您且看着。”曹延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肉鼻噏动了两下,眼中一亮,当下朝着翟莲沉声道,“着!”
忽闻墙外一声闷哼,紧接着偌大黑墙露出道道缝隙,就要坍塌也似。只一瞬,蠕动不已的墙面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立马便要合拢一处。便在这时,“呛”然一声划破鬼阵,远远地传到了角木蛟的耳中。
若能透过鬼气,角木蛟便能看到,翟莲平举的长剑上陡然一抹青光,只是青光来得突然去得更疾。谁也未能反应过来,青光便脱离了剑尖,洞穿那即将合拢的黑墙纹理,直指那尚且盯着脚下的范羊。
“哦?”的一声几不可闻,熊晦眼中难得地多了些许正色,伸手将范羊一推。便是这一推,才将尚且云里雾里的范羊救了下来。
摸着散乱了大半的发髻,范羊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夹杂着浓浓的惊骇与不可思议。那一道微光堪堪从头顶掠过,差一点就带走了他的性命,此刻,错愕的他艰难地咽下一口老痰,喉咙都带了些许颤抖。死亡,从未有过得靠近。
就在刚才,脚下无端蹿出五只掌大小鬼,小鬼缠上双腿,虽没给他带来半点伤害,却也吓了一大跳。他范羊于阴阳鬼道颇有造诣,对鬼气何其敏锐,却浑然未能察觉五只小鬼近身,怎能叫他不惊。此刻想来,那五鬼并无一丝鬼气,只是徒有恶鬼形貌而已。
看着因自己一时惊惧而破败的黑墙中,三人不慢不紧地走了出来,范羊把眼投向了手持长剑的翟莲,心中满是疑问。
“你一定很奇怪,为何轻易便被破了法墙?”曹延得意一笑,白胖的脸上点了两个深深的酒窝。与翟莲对视一眼,这才正色道,“我这鼻子虽不好看,却很中用,对鬼物那是极为敏感的。所幸方才嘀咕了一句,小师叔却是有心人,知觉有异,便背过手来予我暗示。”
“也多亏了曹家的‘五鬼扶乩之术’,”翟莲接过话头,两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前头两人,恰巧捕捉到范羊眼中的一丝恍然,“五鬼虽有鬼貌却无阴气,却是由五行元气所成,仗着浓浓鬼气偷偷摸到你脚边自是轻而易举。若非出其不意,慢说逃出这不明就里的法墙,我这一击也未必能伤得了你。”
“哈哈,我说你们两小鬼一前一后在比划着什么呢,这么好玩也不带上我老人家。忒也没义气,没义气!”墨朴这才反应过来,笑得颇欢,转而一想两人偏偏孤立了自己,又是气恼,大呼“没义气”。
“哼!你们一唱一和够了没有?小子,你说得没错,再来一回看你如何伤我?”一道森冷的目光牢牢地停留在翟莲身上,范羊法墙被破竟是恼羞成怒,厉声一喝,状若疯狂。
“哈哈,臭小子,打不过便比嗓子高吗?老人家我不会犬吠,自然比不过你,咱们还是来斗斗手上本事吧。”在那墙中也没困上多久,却叫墨朴憋了一身不自在,此刻跳上牛背,兴致愈是高昂。摊开的卷轴里缓缓爬出一只百节蜈蚣,顺着牛身钻入鬼气,若隐若现。
范羊刚想发作,却被熊晦伸手拦住,用那极为不称的温文声音道:“怪老头,不若你我斗上一斗,如何?”
“好得很,老人家我也不喜欢那中涓贼,把他交给两小子便是。来来来,亮出你的本事,你我斗个蛟龙王八,看看谁人厉害?”闻听邀斗,墨朴老眼一亮,操着那不伦不类的骂声,指着空手而立的熊晦挑衅道。
“好啊!”熊晦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只把一头小辫甩了甩。
忽闻“哗啦”一声如瀑,竟是振聋发聩。熊晦身后水溅数丈,一头通体光滑的巨兽猛然蹿出,高高地跃过熊晦两人,赫然便是那“翻江巨虫”。巨虫探出那偌大的脑门,一根丈长的倒骨伸缩着,骨尖惨绿骇人。仔细望去,原本通透的体表竟似涂了一层淡金,好不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