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楼景煦不禁抬头,见她失神地盯着他手中的鸡,眼中似乎有着某种欲望,他挑了挑眉轻笑道:“很饿?”
“没,没有啊!呵呵……”凤紫鸢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怎么总是盯着他失神,丢人……
见楼景煦回头继续着手上的事,凤紫鸢稍稍松了口气,眼神飘忽着不敢再看他,飘着飘着飘到小河里,见河中肥美的游鱼游得轻快自在,突然很想吃……
“有鱼!”凤紫鸢指着溪中略兴奋地喊了一声,满怀期待地看向楼景煦。
“想吃?”楼景煦抬眸看她。
“嗯!”凤紫鸢笑着应道。
“自己抓!”楼景煦垂眸凉凉的道。
“啊?”他不是应该再随手抛出什么东西打上条鱼来,或者无奈地叹口气然后再身影一闪随手一捞捞条又肥又大的鱼丢给她么?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凤紫鸢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自己抓,我没空!”楼景煦轻笑一声凉凉的道。
“哦……”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有其他动作,凤紫鸢终于认命地应了一声,准备自己下水去抓。也好,她都没抓过,试试也不错,应该很好玩儿吧!
“兔子。”凤紫鸢提起怀中的野兔递给他,野兔依旧拼命蹬着腿试图挣脱,凤紫鸢抓的有些吃力。
“放了。”楼景煦瞥了眼挣扎着的野兔淡淡的道。
“放了?”一只鸡不够吃吧?
“嗯。”楼景煦停下动作笑着看向她,“有鱼,这兔子就没用了。你吃鱼,我吃鸡,够了。”说着晃了晃手中刚拔完了毛的野鸡。
“那,若是抓不到呢?”凤紫鸢将野兔抱回,没底气地道。 就是抓到,以她的水平,能抓到两条也算不错了,何况那鱼虽说看着肥美,其实也就三指宽,两条也不够吃吧!
“你饿着!”楼景煦温柔的笑着道。凤紫鸢呆了一瞬。
“我是初次抓鱼,抓不到也属正常……”凤紫鸢试图为自己辩解。
“饿肚子也属正常!”楼景煦凉凉的道。
“我没饿过肚子……”
“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可以试试!”
“……”
辩解无效,凤紫鸢认命地将兔子丢进草丛,走到溪流上游,蹲在溪边观察了好一会儿,又站起身扫视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楼景煦也在离她稍远的下游,便将裙摆系到腰间,脱掉鞋袜卷起裤腿缓缓迈入溪中。
水不深,方及膝。凤紫鸢小心翼翼步入水中,水很凉,溪中有很多圆润的小石子,凤紫鸢踩在小石子上有些欣喜,好舒服!
她挽起袖子弯下腰,仔细寻找着溪中的游鱼。方才她分明看到许多,如今怎么都不见了踪影?这有什么地方可藏身么?
宽大的衣袖有些挽不住,凤紫鸢一手拉着袖子,一手伸入水中小心翼翼地翻开一块略大的石头,毫无悬念,石底什么也没有!一连翻开几块石头都没有瞧见鱼的影子,凤紫鸢便不再动作,只静静站着,弯着腰紧盯着水下,良久,游鱼终于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凤紫鸢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靠近游鱼,可她再怎么小心,都免不了惊动了敏锐的游鱼,只要她一动,游鱼便警觉地游走。凤紫鸢尝试了几次都没能靠近,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压下心中的火气,凤紫鸢决定改变策略,既然慢慢靠近不行,那就快些!
之后,凤紫鸢瞄准一条鱼便猛地出手去抓,也不去管垂入水中的袖子和从肩头滑落浸入溪水的长发,一心一意要抓住一条鱼,但显然也都没能成功!一怒之下,凤紫鸢冲着一条离她最近的鱼猛扑过去,结果动作太大,“扑通”一声整个人都扑进了水中。
凤紫鸢直起身子,在水的托力下轻轻跪在小溪中生着闷气。太可恼了!她方才分明抓到它了,偏偏自己也摔了一跤,手一抖便让它溜走了!可恶!
这一摔,凤紫鸢浑身都湿透了,但因为一直在动,所以并不感到冷。由于浑身都湿了,凤紫鸢便更加不管不顾地往水中扑,惊得游鱼四下逃窜……
听到动静颇大,楼景煦不禁转头看向凤紫鸢,见她不顾形象地直往水中扑,小脸微红,似乎有些气恼,但又明显玩儿的不亦乐乎,他不禁失笑。
片刻后,凤紫鸢惊呼一声,“哗”的一下从水中站起来,双手抓着什么,一脸兴奋的跳上岸,也不顾光着的脚丫和湿漉漉的衣裳便朝着他跑来,嘴里高声喊着“抓到了抓到了”。
楼景煦笑着看向她,她跑到他面前,双手抓着一条挣扎着的鱼献宝似的举到他眼前,欣喜地道:“我抓到了!”
“嗯。很不错!”楼景煦轻笑道。
“嘻嘻……”听到他的赞赏,凤紫鸢心情格外的好,盯着手中的鱼笑个不停,如今这鱼是越看越可爱了呢!
她笑得很灿烂,被水染湿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上,衣裳也很不整洁,裙摆还系在腰间,卷着裤腿露出白细的小腿,光洁的脚丫上黏着泥土和草叶,偏偏这幅模样还不显狼狈,反而有些天真可爱。
“过来!”楼景煦见她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原地傻笑,心里有些好笑,这么开心么?
“嗯?”凤紫鸢不解,但仍听话的走上前。
“不难受?”楼景煦将手放到她背上淡淡道。
“啊?有点……”凤紫鸢后知后觉地道,话音刚落便感觉有股热源自背上传来,慢慢流向四肢百骸,不过片刻便觉得浑身干爽暖和,凤紫鸢低头看了看干了的衣裳有些惊讶。见自己还露着脚顿时红了脸,忙弯下腰慌乱地解开裙角放下裙摆遮住脚。
楼景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凤紫鸢偷偷瞥了他一眼,俏脸微红,真丢人……
“你如何做到的?”凤紫鸢站直身子,摸了摸干爽的衣服好奇地道。
“用内力。”楼景煦收回手淡淡道。
“内力?”凤紫鸢有些心动,“能教我吗?”
“我原只答应教你轻功,如今你要多学一样,那我的报酬……”楼景煦捏着下巴幽幽的道。
“加!”凤紫鸢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要什么你想好了告诉我,我一定给!”
“好!”楼景煦笑着道。他其实有些奇怪,她似乎对武学兴趣浓厚,可祁王就是高手,为何不亲自教她?
“嘿嘿……那,你帮我拿着这鱼,我再去抓。”凤紫鸢满意地笑起来,将手中挣扎的鱼递给他。
“算了!”楼景煦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鱼道,“我去。”说着转身去折下一根树枝,用匕首削尖一端,从容不迫地走向溪流上游。
凤紫鸢跟在他身后认真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一副求知若渴的学子模样。
楼景煦走到凤紫鸢“扑鱼”之处,看了看溪中的鱼,以一种令凤紫鸢羡慕嫉妒又钦佩的姿态,极其随意的将树枝掷出,树枝便牢牢钉在水中,楼景煦再拔出时,树枝上正串着三条肥鱼,条条都比凤紫鸢手中的大!
凤紫鸢看得直瞪眼,一脸艳羡。是不是武功好的人做什么都容易?
楼景煦回身,见凤紫鸢又是满眼崇拜地看着他发呆,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甚至忍不住微扬起嘴角。这样的眼神他没少见,早便不以为意,可为何她这样望着他却令他觉得分外不同?
眼角余光瞥见她早前脱在溪边的鞋袜,他有些好笑的道:“打算不穿鞋了?”
“没……”凤紫鸢回神,暗骂自己没见过世面,忙转身去穿鞋袜。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鱼,再偷偷瞥一眼楼景煦树枝上的鱼,凤紫鸢暗暗叹了口气,便毫不惋惜地将手中的鱼丢进溪中,洗了洗手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