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将将停下,凤紫鸢才掀开车帘便听到一阵软软的女声装模作样地抱怨道,凤紫鸢无奈地笑了笑,也顺坡下故意拿乔道:“本郡主可不曾要你早早在此等候,休得胡言坏了本郡主的清誉。”
“你……哼,你邀我们出游就不能早些来,还要客人等,岂不失礼?”孟姝气结,随即没好气地道。见刘姿妍掩嘴偷笑,皱巴起小脸儿蹙起眉故作凶狠地瞪了瞪她,可水汪汪的大眼睛让她怎么也达不到威吓人的目的。
“冤哉,此刻还未到午时,我这不是提早来此等候了么?哪里料到你这样早。”脚刚落地又听到她的话,凤紫鸢忍不住喊冤。见她下了马车楼景煦也跟着翻身下马。
“小姝快别闹了!”见她还要回嘴刘姿妍忙扯了扯她的衣袖道。
“哼,本小姐大度,不与你计较。”孟姝抬了抬下巴高傲地道。
“这位是?”刘姿妍看着站在凤紫鸢身后的楼景煦问道。
“我父王请的护卫,星魂被慕月凰借走了!”说到冷星魂凤紫鸢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愤愤不平地道,“也不知我母妃怎么回事儿!唉,罢了。”
原还奇怪紫鸢怎么会将星魂借给月凰,如今便已了然。可祁王妃将紫鸢的护卫借人这事儿更让她们惊讶不已,祁王妃爱女人尽皆知,如今这么一出倒令她们想不通了……
刘姿妍本还想问问原由,见凤紫鸢不愿多说便作罢了。
“祁王伯伯究竟是从哪捡来的这么个人才?”孟姝毫不矜持地上下打量着楼景煦,口无遮拦地道,“冷大哥就够让我眼红了,如今又来了这么个气度不凡的,你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赚到这么个会捡宝的爹爹?”说着又看向凤紫鸢。
孟姝身后的护卫季黎听到自家小姐眼红别人的护卫心里酸酸的,又见楼景煦确实气度不凡,原就低着的头更低了。
“呵呵,你想多了。”凤紫鸢干干地笑了声,看了看她身后低着头的季黎又道,“季黎也不差,他与星魂可是不相上下,你这么说委实伤人啊!”
“……”孟姝看了季黎一眼有些愧疚,的确,季黎也很不错的。想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只闷闷地道,“我也没说他不好!”
听到这话季黎一下子喜上眉梢又活了一般,看着孟姝眼睛亮亮的,抱拳感激地道:“多谢小姐。”
楼景煦有些无语,这有什么好谢的?他不是护卫,自然也不能理解季黎得到肯定的欢喜。
孟姝不自然地别过脸不去看他,凤紫鸢和刘姿妍无言相视一笑。孟姝又看着楼景煦道:“你叫什么?”
“景煦。”楼景煦也抱了抱拳恭敬地道。凤紫鸢听到孟姝问楼景煦话有些紧张,她怕他流露出凌人的气势,见他虽然冷峻却带着恭敬便心下稍安。刘姿妍发现了她一闪而逝的紧张却也没多问,能说的紫鸢自会说,无需她多嘴一问。
“为何要遮着脸?”孟姝又问道。
“属下貌丑,恐惊扰了各位小姐。”楼景煦按照原先所想自然地道,原以为问话到此为止了,却不想孟姝不满意继续道:“貌丑?我才不信!”
楼景煦有些尴尬,他真没料到有人会如此直接地说出来。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孟家小姐的直率比之凤紫鸢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她还要再问,凤紫鸢忙打断她:“世人皆有不能对人言之事,你何苦强人所难!”
“……”孟姝一噎,而后大方地对楼景煦赔了个礼道,“是我唐突了。可不能说便直说就是了,何必诓我。”
楼景煦和季黎汗颜,有几人能像她这般无所忌讳!
“你道人人都如你这般敢直言不讳?”刘姿妍轻笑道。
孟姝哑口无言。说话间又见苏熠同裴向谨打马过来。
“人都到了,我们快走吧。”孟姝兴奋地拉着刘姿妍就往凤紫鸢马车上钻,这是她们的习惯。废话,自家的马车哪有郡主的舒服,又大又稳。
苏熠和裴向谨见状无奈地笑笑,他们习惯了。苏熠看到楼景煦又向凤紫鸢问道:“他是?”
“我的护卫。”凤紫鸢边上马车边道。
“为何遮面?”苏熠又道。
“他生得太过俊俏,我怕他又被月凰公主看上借走,因而让他遮面。我这样说,你们可满意?”凤紫鸢痞痞地道。对于苏熠和孟姝如出一辙的直率,她也习惯了。
几人不再言语,楼景煦也上了马和苏裴二人一并跟在马车旁出了城。
几人出城来到溪山脚下,溪山因山顶的积雪融化汇成数道小溪流莹莹淌于山间而得名。
“到啦!”孟姝兴奋地跳下马车,凤紫鸢和刘姿妍紧跟其后,楼景煦等人也下了马。
“如今正值三月,这溪山的溪水恰化了冰,又清又凉又甘甜,我们此时来得正好呢!”凤紫鸢背着手面朝几人倒着走了几步欢喜地道。
“是啊是啊,溪山的水比别处的都要甘甜可口呢!”孟姝附和道。
“你正经些,看着走路,别扭了脚还要烦他人背你。”刘姿妍对着凤紫鸢提醒道。
“知道啦!” 凤紫鸢应了声转正身子又道,“对了姿妍,小涵今日怎么没来啊?”
“他几日前同他学堂里的同窗们外出游玩去了,过几日才回来。”刘姿妍回到。
“哦。”
“溪山南面山腰上有一片桃林,也不知今年的桃花是否开了。”裴向谨望着山上幽幽地道,眼中盈满柔情。刘姿妍见了八卦地在心中暗暗猜测,向谨这样的神色,可是有意中人了?
苏熠见了默默笑了,他知道,顾千珣是最喜欢桃花的。瞧见刘姿妍眼中对裴向谨的打量与猜测心中暗爽:此事只有他知道,嘿嘿!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孟姝蹦蹦跳跳兴致勃勃地道。
“山上的桃花可否开了我是不知,不过我院中的梨花倒是开得正盛,不如过两日你们来我院中赏花可好?”凤紫鸢提议道。
“好啊,不过“梨”谐音“离”,因此梨花被人认为分离之花,又因梨花色白被认为不祥之花,大户人家多不愿将其植于府中显眼之处。王爷与王妃蒹蝶情深,为何王妃偏爱梨花,还在府中种植?对此我一直很不解。”苏熠好奇地问道。
“母妃曾说,此乃世人对梨的误解。梨树有情,据《金鸾密记》云:九仙殿银井有梨二枝,枝叶交持,宫中呼为雌雄树。”因此,梨树被我母妃奉为情树。”凤紫鸢捏着下巴回忆道,“不过,母妃最爱的并非梨花,她只在我院中植了几株。”
“这是为何呀?”孟姝听得津津有味。
“母妃说,梨花有花语曰:纯情,纯真的爱,一生守候,永不分离。她不愿我一生享尽荣华,唯愿我能同她一般觅得一心人,如她与我父王一般相守一世。”凤紫鸢顿了顿,微微仰头期待地道,“也不知我的一心人如今在何处。”
“呀,紫鸢思嫁啦!”刘姿妍原还沉浸于对凤紫鸢的描述的幻想中,她也想找个一心人相守一世,听得后一句便忍不住调笑道。
“那又如何!”凤紫鸢的脸晕上一层胭脂色,后又故作镇定地道。
“呵呵,不如何。”
“哈哈哈,太子不是很喜欢你的么!”苏熠笑着调侃道。
凤紫鸢白了他一眼不予理会,苏熠却不甘地继续道:“其实敬麟太子很好啊,又那样喜欢你,你……”
“呵呵,我记得月影公主也很崇拜你的嘛,你如今都十八了,可以定亲了吧!不知你又预备几时向公主求亲呢?”凤紫鸢干干笑了两声,认真玩儿着葱白的手指闲闲地打断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