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屋内众人听得那信王朱由检说那卢鸿竟是他的义兄,皆是万分惊讶。皇室子弟与外姓结拜这件事虽然并非不许,但也是一大奇事了。更何况,这信王还是认其为兄,这更是不可思议,要知道,皇族字弟,一个比一个狂,一个比一个傲,屈尊做人义弟的事却是很少能做得出来的。
为首的那个首先打招呼的年轻人很是热络地上前与卢鸿打招呼,并作了自我介绍,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魏国公徐达之子,成祖所封定国公徐增寿的后人,名叫徐允祯。
“哦,原来是小公爷,在下失敬,失敬啊。”此时的卢鸿表现得十分谦逊,令朱由检很是奇怪。
“哪里哪里,卢兄言重了,卢兄大名,在下可是如雷贯耳啊。”
不仅是卢鸿,就连在一旁的朱由检与众纨绔都是面露古怪之色,心道这徐允贞要拍马屁也不用如此露骨吧,再说了,一个王侯的义兄而已,说白了也就是一幕僚,用得着如此么?
但徐允贞却是面不改色,向卢鸿小声道:“家师在京城时,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 这世间,能得家师如此夸赞的,可是寥寥无几啊。”
卢鸿不淡定了:“令师是……”
徐允贞淡笑:“家师李精白。”
“哗!”众人悚然,李精白识人的本事可是京师中出了名的,被他看好的人,无不都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此时,众人看卢鸿的眼光可是完全不同了。
现代有位名人曾说过一句话:“21世纪什么最重要?是人才!”其实这句话放在任何一个时代,也同样适用。人才,永远都是最稀缺的资源。
卢鸿却很是激动:“原来是师兄!真是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
“哈哈,师弟快坐!“
此时一众纨绔也纷纷上前见礼,不敢怠慢。
此时卢鸿才目瞪口呆地发现,这简直就是京城纨绔大聚首啊!喵了个咪的,一个个不是小公爷,就是小侯爷。
就比如那个满脸堆着笑的小胖子,便是成祖所封成国公朱能的第十代曾孙,名曰朱纯臣;比如那个一脸痞子相的黑脸少年,便是英国公张辅的第八代曾孙张世泽。再比如那个锦衣华服,却一脸穷酸相的少年,便是镇远侯府的小侯爷,顾肇迹。其他的诸如泰宁侯、西宁侯、丰城侯府上都派来了年青一代,毕竟大家都是王侯世家子弟,在一些事情上都得相互照应,这个新晋的王爷,与当今圣上可是亲兄弟,自然得好好拉拢。
卢鸿暗自乍舌,如果这地方发生一次大爆炸,整个京城上下都会震动不已啊。
寒暄了阵,众人开始入席,不得不说,酒桌上绝对是联系感情,拉近众人距离的好地方,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就被完全调动起来,那真是个觥筹交错,推杯问盏。
朱由检被众人敬酒,奈何酒量不佳,小脸儿很快就变得红扑扑地了,他求救似的看着卢鸿,可惜卢鸿直接装作没看见。只顾着对着满桌的美食大快朵颐。
正当朱由检被灌的不知东南西北,众纨绔坏笑着转移目标,要灌卢鸿的时候,外面店小二战战兢兢地弯腰走了进来,献媚道:“众位公子,外面有个叫袁文弼的年轻人,自称兵部职方主事袁崇焕之子,要来拜见诸位公子。“
“兵部的人?“众人轻轻皱起眉头,这种场合下,兵部的人来凑什么热闹?
“袁崇焕?“徐允贞皱紧了眉头,:”先帝在时,他刚刚高中进士,便前去拜谒老师,老师事后评价,此人有大才能,胸怀壮志,但心胸狭隘,脾气暴躁,难成大事。所以并未重用之。今日他儿子来此地所为何事哪?“
朱由检的酒意此时已下去七分,揉了揉脑袋,道:“让他进来。”
“是,小的这就叫他上来。”小二点头哈腰。
不一会儿,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被那店小二带了上来,众人仔细看去,只见此人浓眉大眼,身材高壮,但衣衫整洁,举止有礼,却也是个人物。
此时,那袁文弼已经跪在地下,向众人行了一通大礼,口中道:“草民袁文弼,见过信王千岁,见过各位小公爷、小侯爷。”礼数做得很足。
朱由检面不改色冷冷地道:“你来此地所为何事?”
袁文弼起身,很是恭敬地低头弯腰:“回王爷,却是家父使草民前来的,草民此来,便是替家父求信王和各位小公爷小侯爷帮个小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恭敬地递给朱由检:”这些银两,便是给王爷和几位小公爷的茶钱。“
朱由检面沉似水,一手接过银票:“久闻福建邵武知县袁崇焕爱民如子,为官清廉,现在看来,都是谣言罢了。“
可怜的袁文弼吓得脸色苍白,冷汗都下来了:“信王明察,这些银两皆是家父做生意所得,绝非贪赃枉法所得,“
卢鸿阴测测地在一旁帮腔:“大明律中,官员经商按律当斩啊~“其实他也不懂什么狗屁大明律,只是信口胡邹的罢了。
但袁文弼不知道啊,他被吓得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信王千岁,请您明察啊,家父未为官时曾在两广之间做些小生意,这才积攒了些许银子家父为官后,便再也不曾从商啊。“
“哈哈哈……“朱由检笑了起来,”起来吧,别怕,我和这位兄弟刚才是逗你玩儿的,你可千万别当真!“
袁文弼脸色难看地笑了起来:”哈哈~信……信王殿下真是幽默哈~“他胡乱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扶着两条兀自在发抖的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这次他可是被吓得不轻。
坐在上首的朱由检趁她不注意,飞快地冲卢鸿挤了挤眼睛,两人心照不宣地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众世子见得这一幕,略一思索,紧接着恍然大悟,纷纷向朱卢二人伸出了大拇指……
待得那袁文弼战战兢兢站地起来,众人已皆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朱由检很是“温和”地道:“袁公子舟车劳顿,来到此地,一定很辛苦吧,来来来,先饮一杯酒压压惊。”
可怜的袁文弼屁股刚挨着凳子面儿,又“蹭”地站了起来,双手颤抖地接过朱由检亲自递过来的酒杯,大声道:“谢信王恩典!”感动得连泪都溅出来啦。
可惜一口酒刚刚入口,便听得卢鸿在一旁插嘴道:“你父亲是为了辽东的事才让你来的吧。”
“噗~~~”可怜的袁文弼一忍再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将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好在他前方的朱由检见势不妙,迅速闪了过去。
袁文弼睁大着眼睛看着卢鸿,像是看到了鬼一般,嘴中大叫:“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众人纷纷诧异,难道还真被信王的义兄说中了不成?
卢鸿面色无悲无喜,作高人状:”师傅在我临来之时,吩咐我将有袁氏子弟为辽东之事前来求助,此时果然应验了。“其实那神虚老道哪里曾对他说这些,他来之前,神虚老道还不知道在那个妓院流连忘返那。
众人大叹,纷纷赞叹卢鸿的师傅道法高深,实乃当世神仙。
连师兄徐允贞也连连赞叹:“早闻师父所说神虚师叔易、兵、轻功三大绝,今日总算见识到师叔的易之一绝了。
只有朱由检一脸怀疑地看着卢鸿,感觉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卢鸿被朱由检看得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赶紧轻咳了声,道:“贤弟啊,该你问他了。”
朱由检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脸色肃然,问袁文弼道:“你父亲想要做什么?”
袁文弼战战兢兢:“父亲想要引一精兵,戍守辽东。”此言一出,满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