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六奇展开身形,当先闯入发射锥子的浓雾之中。林子寂静无声,紫雾更加弥漫。可是哪里有敌人的身影?
屈六奇道:“还有多少颗解药?”
卓云峰打开小瓶子,数了数,道:“只有四颗了。”
屈六奇道:“也就是说还可以够两个人用。”
卓云峰道:“是啊。道不明前辈和理还乱前辈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要不先把解药给他们吧。”
屈六奇道:“这倒不必。现在他俩周身大穴全部被点,毒药在他们体内无法扩散,虽然昏迷不醒却无大碍。当务之急是再找到紫蝎帮的人,还需拿到两瓶这样的解药才够用。”
道不清道:“他们必然还在附近,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
可是紫蝎帮的人个个轻功极高,三人围着树林转了几圈下来,竟然一个人影也找不到了。道不清道:“怎么这些人忽然间像全部消失了一样?真是奇哉怪哉。”屈六奇道:“他们轻功极高,如果不想让咱们看到,原是容易得很。只不过他们既然长期呆在这里,肯定有根据地,咱们如果有什么线索能够找到他们的根据地,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卓云峰忽然道:“咱们为何不去问一问刚才被我击晕的那两个人?”
三人来到刚刚剧斗的地方,只见满地都是紫色的锥子,闪耀着紫色的光芒,可是那两个被卓云峰击晕的人却已不见了。道不清唉声叹气,道:“可惜,可惜了。”
屈六奇巡视四周,忽然指着一棵树道:“你们看这是什么?”只见树上刻着“想要解药,往这边走”几个字,字的旁边画着一个箭头。卓云峰奇道:“不知是谁指点我们?”屈六奇道:“管他是谁,如今之计,前面就算是虎穴龙潭也要闯一闯了。”
三人向前走了大约两里路,又发现同样的标记,这次箭头却拐了个弯,指向右边。三人又沿着箭头的方向走了两里路,忽听前面水声淙淙,竟然来到了一条小溪之前。溪水清澈见底,时见游鱼在水底悠哉游行。
三人在洞中被困了大半日,这是早就口渴难耐,见是一条小溪,便奔过去喝水。屈六奇刚刚用双手掬起一捧清水来准备送入嘴里,卓云峰忽然道:“这水喝不得!”屈六奇道:“你怀疑这水里有毒?我早就勘察好了,你看,还有鱼儿在水里游呢,怎么会有毒?”卓云峰道:“正是因为有鱼儿,所以这水才更不能喝。”屈六奇道:“哦?此话怎讲?”
卓云峰道:“您不觉得这鱼儿活蹦乱跳很不正常吗?这方圆十几里之内鸟兽尽皆灭绝,唯有这鱼儿能够安然无恙,不是很奇怪吗?”屈六奇沉吟着,道:“不错,的确有些蹊跷。”卓云峰道:“请借宝剑一用。”屈六奇把佩剑抛给他,卓云峰顺手一捞,长剑在手,眼见一条鱼正游了过来,一剑刺入水中。这一剑却不是剑尖刺向游鱼,而是以剑身在鱼肚皮上轻轻一拖,这条鱼便飞到了岸上来。
只见这条鱼在地上活蹦乱跳,一点儿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卓云峰道:“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毒气,按理说这条鱼在岸上待不了片刻便会中毒,怎么它能坚持这么久?”
道不清道:“是有些蹊跷,难道这鱼儿也服了解药?”
卓云峰道:“不管怎样,这水必然有些蹊跷。我们还是不喝为妙。”
屈六奇道:“卓兄的之言甚是,小心为上。”
这时一路的信号也已经中断。三人正不知向哪个方向去,忽然远处浓雾之中传来一阵阵缥缈的歌声。这歌声若有若无,柔如青丝,似是情人在耳旁低声细语,充满了柔情蜜意,一会又似深闺之中盼郎回家的少妇,充满了哀怨忧郁之情。
卓云峰听到这歌声一时想起宛如燕来,一时又想起了郡主。猛地心中一惊,我怎么忽然会同时想起这两个姑娘来?难道我被这歌声所迷惑住了?道不清却对着歌声丝毫不在意,说道:“这歌声好像有些古怪,咱们去瞧瞧。”
声音是从小溪的对岸传来的,屈六奇一拉卓云峰,三人轻功跨过小溪,向着歌声来处奔去。浓雾之中,三人只觉越走越高,竟是向着山坡上面走去。到了坡顶,歌声已经停歇,只见一间破败的茅草屋,旁边还有一颗古松相伴。
屈六奇道:“小心一点。”三人打开茅屋破门,只见里面一张木桌,一张破床,床上坐着一人,又矮又瘦,脸色枯黄,紧闭双眼,两撮胡子旁长着一颗黑痣。屈六奇道:“冒昧打扰阁下,心中实在难安。但问阁下可曾见到山上一位唱歌的女子?”那人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闭着眼睛,动也不动。道不清道:“喂,屈掌门问你呢,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唱歌的女子。”那人依旧不动。道不清有些恼火,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瞧不起我们吗?”那人仍然坐定不动。
道不清道:“你再不说话,别怪我不客气了。”伸出右手拇指,朝着那人连点了五指。只听噗噗噗五声响过,那人周围的墙上瞬间多出五个深洞。那人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道:“你们要找唱歌的女子?问我干什么?我在这里坐的好好的,哪里会知道唱歌的女子是谁?”他连续发问三句话,一句快似一句,而且他的声音嘶哑,便如乌鸦乱叫一般,让人听了十分的难受。
道不清道:“你不知道那唱歌的女子,可我们明明听到有歌声从山顶上传出来。。。。。。”不等道不清说完,那人便道:“你们说歌声从山顶上传出来,难道是怀疑我唱的吗?”道不清道:“我们倒没有那个意思。。。。。。”那人沙哑着嗓子,道:“既然是这样,你们还不快滚?”
卓云峰眼见这人长相十分猥琐,声音又难听,心中对此人产生了一种无比的厌恶之情,反而向里面走了几步,道:“你既要我们走,我们偏偏就留下来,你能怎么样?”那人更不答话,目露凶光,“波”的一声,忽然从嘴里吐出一颗丧门钉,直接射向卓云峰的膻中穴。
这丧门钉去势甚急,卓云峰潜运内力,等到丧门钉理自己胸口三寸时,忽然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这颗丧门钉。卓云峰道:“人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却原来能吐出钉子来。这钉子我也没用,还是还你吧。”说着嗖的一声,又把丧门钉朝那人掷了过去。
卓云峰通过刚才他那一吐的劲力,便已看出此人内功平平无奇,不愿意伤他性命,是以回掷过去只是瞄准了他的腿部。只见这人不闪不避,丧门钉“噗”的一声便订入了他的腿中,登时鲜血长流。这一下固然出乎卓云峰的意料之外,连道不清和屈六奇也都看呆了。卓云峰未用全力,按理说要避过这一击不难,可是这人为什么避也不避?
只听这人痛苦地道:“你们究竟是走还是不走?再不走,恐怕有性命之忧,到时候需怪不得我。”卓云峰见他如此痛苦,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道:“晚辈无意失手冒犯前辈,惭愧之极。”这人道:“你们还不走,是不是执意要把性命送在这里?你们死了不打紧,山洞中那些人你们还想不想救了?”
屈六奇听他如此说法,那么他是知道山洞中有人被困的了,不由得暗暗吃惊,心想此时大有蹊跷之处,需要问个明白。于是道:“前辈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我们既然没有拿到解药,实在是无颜再回到山洞中去了。请前辈告诉我们解药在哪里,我等感激不尽。”
这人道:“我哪里知道解药所在。你们再不走,眼看就要面临横祸了。到时候需怪不得我。”
道不清道:“你说我们面临横祸,能有什么横祸?紫蝎帮的人不来便罢了,要来我正要找他们拼命。”
这人急道:“你们不怕紫蝎帮的人是吧。你们不怕他们,唉,只可怜我们家的女主人了。”
卓云峰道:“你们家的女主人是谁?能否见告姓名?”
这人道:“女主人便是女主人嘛,你要问她姓名做什么?你想对她不怀好意是吗?”
卓云峰脸上一红,道:“晚辈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