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闪躲着,不知看向何处,心已经开始慌起来了。
我正是因为贪财才想学算命,梦想着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坐拥数不尽的财富。
而高半仙说的正是我所想的,我没想到他竟然将我的想法掌握的如此通透。此时的我,就像是一个初生婴儿,裸着身体被人窥探。
这种感觉,简直是太可怕了!
我已经慌了神,忽然听见高半仙说道:“你想学算命,可是算人命格比挖人祖坟还要缺德,因为命运早已注定,知道结局却无法改变,不是很悲惨的事情吗?”
我全身发毛,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密凸起的鸡皮疙瘩。的确,即使我和高半仙很熟,可是当他知道我的秘密之后,我还是会浑身不舒服。
“你好好地想想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起身往门外走。
我努力保持镇定,急忙叫住他,“那个女人还会来吗?”
高半仙伸手抚摸着镇阴铃,末了才说道:“如果她真的有事,还会找上门的。”
为什么镇阴铃只会响两声了?我即便问高半仙,他也不会回答我。难道正如高半仙所说,那个女人是孕妇?
我仔细回想着整件事情,我分明记得那女人说过,前两个月有人在晚上对她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当时没放在心思,如今想来,却处处充满疑点。
一般女子经历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及时找人解决吗?为什么非要等上两个月?还有她究竟是不是经历了鬼压床?
我重重的拍了一下后脑勺,懊恼的说道:“当初正应该问她晚上是否能动弹,有无知觉。我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真是蠢到家了。”
“问谁晚上能否动弹有无知觉啊?”
门外忽然传来打趣的声音,我急忙抬起头,却看见静书提着两壶酒站在门口笑着看我。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口齿都不清了,“静书……你怎么来了?”
万一被静书知道我无端又惹事端,少不了一顿奚落。我掐着手臂让自己镇定,笑得脸上的肉都是僵的。
静书将酒放在桌上,捏了捏我的腮帮子,调侃道:“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又干什么好事了?”
我一听急了,刚要为自己开脱,便看见静书意味深长的笑道:“刚刚我进门时,看着高成坐在门外,满脸愁容的猛抽烟,他怎么了?”
估计现在啊,他后悔收我这么一徒弟了。我哪里敢说我又把他给得罪了,急忙撇开话题,“静书,你这带着是什么酒啊?”
自从高半仙让我喝下那个五毒酒之后,我便对酒精产生了恐惧心理。静书没注意到我煞白的脸,拧开瓶盖,深深地嗅了一口,嘴角勾了起来,“这是雄黄酒,祛湿解毒的。”
雄黄专治蛇毒,之前我喝过五毒酒。虽然两个月过去了,但我仍感觉身体里像是有毒素一样。急忙拿来一个酒杯,刚要给自己倒一杯解解毒,静书急忙从我手里抢过杯子,“这雄黄酒不可多喝,多喝无益,反而有害。等下吃饭的时候,你喝上几滴就够了。”
正想着,大伯已经回来了。今天村长做东,他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倒床就睡。
于是,烧火做饭的事情便落在了我的身上,静书和高半仙在堂屋看电视,不时听见两人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害怕高半仙将我的秘密告诉静书,心急却怎么也打不着火。柴火像是湿的一样,怎么也烧不着,好不容易烧着了。我靠在墙角偷听他们讲话,没把控住火候,把饭给蒸糊了。
今天格外的不顺,直到躺在床上睡觉,我才安心了些。
静书躺在床上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屋内漆黑一片,我睁大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心里有些不安,便找话说道:“静书,我认高半仙当师傅了……”
我听见翻身的声音,静书答道:“那不是好事吗?听你的语气,不情愿啊?”
我摇了摇头,怕他看不见,继续说道:“我想学算命,可今天遇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个女人来找高半仙,她进屋后,镇阴铃忽然响了两声,这是什么意思啊?”
许久没有传来回应,我等的睡意都上来了,眼睛都睁不开。
这时,静书忽然说道:“镇阴铃是检测邪灵的法宝,只要有邪灵入宅,便会响个不停。我和高成认识许多年了,镇阴铃响两声,我还真没见过。”
我一听失望极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有不甘的问道:“静书,那你知道鬼压床吗?”
我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今天太过紧张,以至于都忘了静书同我大伯一样,对我藏着掖着,不肯说实话。
果然,静书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怎么会问这个?”
我摇了摇手,兴致全无,敷衍道:“没什么,就是好奇罢了。我之前就经历过鬼压床,半夜感觉有人上了我的床,对我一阵乱摸乱亲,行男女之事。”
“你的错觉吧。”静书翻了一个身,语气不耐,不想再多言一句。
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我,我也不再多问,闭着眼睛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回忆了一遍。
如果那女人真是孕妇,我的结果会怎样?高半仙说过,孕妇一身双魂,命理不清。难不成这就是镇阴铃响两声的原因?可那女人说的话又着实奇怪。按她的话说,她从未和男人交合,既然如此,定不是孕妇。
想的越多反而处处都是疑点,我感觉脑袋如一团乱麻。我疲倦的捏了捏眉心,见时间不晚了我刚翻身睡觉,忽然看见一团幽蓝色的光芒。
那光很微弱,却是一个婴孩的模样。这个婴孩躺在我的床侧,距我几厘米的地方,我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我从未体验过如此的恐惧,全身的汗毛在一瞬间立了起来。那个婴儿突然朝我招了招手,我吓得惨叫一声,重重的栽倒在地。
只一瞬间,那个婴儿便消失不见,我惊恐未定,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怎么了?”静书打开灯,见我躺在地上,皱着眉将我扶了起来。我的双腿剧烈的颤抖着,根本就站不稳,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的身上。
我的上下排牙齿在打架,抖得我腮帮子都疼了,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看见一个婴儿了,我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