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吴斌和赵平的死,一个被挖出了眼珠子,一个被圆珠笔捅穿了耳朵。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因为吴赵两人发现了凶手的秘密?还是两人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亦或者是凶手只是为了体验一把杀人的乐趣?
凶手真的是鬼吗?不然为何能杀人于无形且手段残暴?
对了,平头!我猛地想起我初到学校时在校园门口的小卖铺见到的那一群校园小混混。其中有一个男生我印象尤为深刻,他认识赵雅,且听他当时的语气两人关系还不错。
他会是这次案件的突破点吗?反正明天就开学了,到时找他问问。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秦安来宿舍找我了,和吴斌老婆一起。吴斌老婆姓陈,单名一个芳字。
陈芳的眼泡子比两个小时前还要肿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地面,看来吴斌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一个农村妇女,膝下无子,唯一的收入不过是依靠着家里的几亩薄田和老公那一点微薄的工资。
如今老公走了,肚子又肿大,连下蹲都艰难无比,家里的家务无人打理。更难得是开春,一年之计在于春,耕耘播种都在这个季节。开春孩子又出生了,家里薄田家畜需要有人照理,孩子也只会张嘴要吃要喝。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秦安不知如何安慰陈芳,她只能倒了杯热茶,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嫂,你先坐会儿,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陈芳抿着唇点了点头,眼睛瞬间又红了,她咬着唇,泪水悄无声息的掉落。
秦安轻轻地带上门,将我拉到了楼梯间,“我今天会派人送大嫂回去。”我急忙问道:“回去?那吴斌了?”
秦安望了我一眼,眼神淡漠,脸上没有丁点表情,“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吴斌是窒息死亡,他脖子上有很深的勒痕。树藤上的黑刺最长的有4厘米,最短也差不多有3厘米,这些长刺如小刀般锋利,直直的插进他脖子里,但没割破动脉……”
她用手比着将刀插进脖子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在半年前认识大嫂的,那时赵雅刚跳楼身亡,我受上级的命令给赵雅做尸检。当时她特意从乡下来看望吴斌的,那么热的天,也真是难为她了……”
“她家离这里很远吧?”我忍不住插嘴问道。
“也就三十多公里,坐大巴一两个小时就到了,就是路不好走。”秦安将双手揣进白大褂兜里,歪着脑袋望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
三十多公里?与吴斌口中所言一百多公里相差甚远,他为什么要说谎呢?既然只要半天来回,那为何周末没有见到吴斌回去呢?
“你准备让谁送他们?”我倚靠在墙角,漫不经心的从兜里拿出烟盒。真是该死,竟然是最后一支,我低咒一声。
就在我刚点上火的时候,秦安忽然说道:“齐麟说要你和我们同行。”
“啊?咳……”抽了六七年的烟,我第一次被呛出了眼泪。“你说什么?”我顾不得掸去身上的烟灰震惊的望着她,呛人的烟让我涕泗横流,此时的我真是丢脸丢到他姥姥家了。
“只有我和齐麟会去。”她递给我一张卫生纸,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你,但是他肯定有他的理由,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这学校意外发生的够多了,你还是多注意一点。”
秦安的话我牢牢地记在了心里,第二天早上七点,我们准时出发了。因为怕出意外,上车前我特意给静书高半仙他们发了一条短信。
为了不引人注目,齐麟选了一辆镇里常见的面包车,他和秦安穿着便服,并没有被人认出来。
为了更好地放下一张床,后座全部被拆掉,换成了两个小板凳。齐麟开车,陈芳因有身孕坐在副驾驶,我和秦安一人坐在一张小板凳上。
吴斌离我不超过十厘米,虽然一张白布遮在了他的脸上,我看不清他那张渗人的脸。但是那惨白的白布更是营造出一种阴森的气氛,幸好现在是青天白日,街上人头攒动,我才没被吓死。
倒是秦安一上车开始就戴着耳机,将脑袋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我不得不佩服学法医的女人胆子就是比一般的人大。不过像她这样天天和尸体打交道,哪个男人敢要她啊?
我望着她的侧脸,不由得想起上次她拿着剪刀一把剪下赵平耳朵的场景,胃里一翻涌,差点当场吐出来。
上午九点半的时候,我们便到了陈芳家,我和齐麟负责抬尸体。农村有个习俗,尸体不能见光,秦安刚关上门,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遮盖着吴斌尸体上的白布赫然出现两点绿光,那光点如一个荔枝那么大,奇怪的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在场的气氛凝固起来,我吓得心脏都要吓出来了。再看齐麟秦安,一个脸色凝重,一个浑身颤抖。
我知道,他们也看见了,那绿光究竟是什么?
“那是什么?”秦安小声的问道,声音抖个不停,像是轻轻地呜咽声。我没说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人的眼睛!
不!更确切的说那是鬼的眼睛,陈芳家里有鬼!
按理说,一个有人住过的房屋不会透漏着异味,这味道不浓,像是霉味又像是尸体发臭的味道。
难道……我猛地垂下头,震惊的望着吴斌,难道吴斌要变成鬼了?
这时,陈芳刚从外面进来,端着一个电饭煲,笑眯眯的说道:“今天天太冷了,还多亏你们仨儿,帮我一个大忙了。我刚煮了点汤圆,上次冬至时剩的,刚好让你们暖和点。”
见陈芳有些不方便,秦安急忙跑过去从陈芳手里接过电饭锅,一边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一边笑道:“大嫂,瞧你说的,这是我们该做的,碗筷我去拿,你也趁热吃一碗。”
陈芳打开锅盖,一股蒸腾的热气立马往上窜,熏得人眯了眼。她拿着汤勺轻轻地在汤底搅拌了一下,白色的汤圆顺着汤水上下翻滚。
额,白色的……那一夜,吴斌在赵平之后惨死,眼珠子被挖。我亲眼看见他一手握着一个白色的眼珠子,猩红黏稠的血滴的到处都是。
白色的汤圆与红色的眼珠子在我脑海里旋转着,我再看向那锅里,哪里是一锅蒸汽腾腾的汤圆,分明是一锅猩红的血水泡着肿大渗人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