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望着那张档案表,眼睛瞪得大大的。上面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我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能,祖籍湘潭市和平村人,年龄五十四,职业农民和……驱鬼师?
“驱鬼师?怎么可能?我可是从小和大伯生活在一起,怎么就不知道他还有多重身份?你这个资料是从哪里弄得,难道是让私家侦探打听的,那你肯定被这骗子侦探给坑了。”
我嗤笑着,抱着手臂以优越者的姿势瞟着齐麟。
“你怎么就确定他不是呢?是因为你没看见过他抓鬼,还是你在撒谎?”齐麟反客为主的一连串追问直接将我给问懵了,有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一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大伯和何静书高成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一个农民,一个捉鬼道士,一个教书先生?这三种身份看似怎么也不会有交集?交往怎会如此亲密?
齐麟忽然靠近我,幽幽的在我耳边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你难道一点也不奇怪吗?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刘能是你大伯,可是你们一点也不像。”
我的心猛地跳快了一下,记得小时候我经常追在大伯屁股后面问我的爸爸妈妈去哪儿了,他告诉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小时候相信了大伯的话,直到长大后,我才知道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我和大伯真的一点也不像,他有着宽厚的双眼皮,而我是单眼皮,他微胖较矮,而我一米八……
我虽然怀疑过,但是我没有向大伯挑明,毕竟他是我大伯。
齐麟的一席话就像是烙铁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那烧红的铁牢牢地贴在我的心尖上,慢慢的烧穿一个洞。
我的确很想追查到底,可是人死了……查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是我?”我望着齐麟,双手紧握成拳。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上我?更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我这人戒备心很强,对齐麟的态度已经从敬畏变成了不信任。
“其实并非非你不可,但是你却是最好的人选。这次的事件很严重,说实话我也没有头绪,我一位朋友说是女鬼弄得,但我们作为政府工作人员,从上班第一天起就接受党的教育,不搞鬼神论,所以……”
他耸了耸肩膀,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继续问道:“上边责令我们一个月内找出凶手,不然就把我这身警服给扒了。而且万一他们真的着手调查,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你也不想事情往大了捅吧?”
我正要说跟我有毛关系的时候,齐麟自然熟的搭上我的肩膀,凑近我耳朵神秘兮兮的说道:“真不巧我有个亲戚是你们那的,三水桥那事儿还是他一手处理的了。”
三水桥!他难道知道高半仙是个道士?齐麟早就知道我们来这个学校的目的,所以他才会找上我?
齐麟和我聊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清早派人送我回去被我一口婉拒了,他也没说什么,站在警察局门口一直等我离开才进门。
从警察局到学校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我愣是走了一个小时,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幸好高半仙静书不在,不然肯定会让他们担心。
我坐在空荡的房间,窗子大开着,冷风灌进衣领里,我冷的全身战栗,却没有起身关掉。昨天齐麟跟我说的话我全都清清楚楚的记得,齐麟的亲戚究竟是谁?
我仰头重重的倒在床上,那张木床发出砰的一声,我闭上眼睛,从未感觉如此的心累。
“好累。”我呢喃着,慢慢的蜷缩身体,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就在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声带着鼻音的女声大喊道:“我老公在哪儿?”
我被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过头便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将脑袋搁在窗沿上,歪着脑袋望着我,青天白日见鬼?
就在我忍不住要尖叫的时候,一双布满冻疮的通红的手掌撩开头发,一张通红布满泪痕的脸露了出来。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甚至还要年长,她嘴唇哆嗦着,呆滞的眼睛一直望着我。
“我老公在哪儿?我要见他。”她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次,不过声音比刚才小了很多,而且带着哭腔。
我这才反应下来,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大姐,你找谁啊?”我心里隐隐不安,直到她说出一个名字之后,我的心徒然掉进冰窖里,冷的我浑身颤抖。
大姐颤抖的比我还要厉害,重复道:“吴斌……我是吴斌的妻子……”
我早应该猜到了,吴斌说她老婆怀孕了,所以要辞职回家。我当时还怀疑,现在看来他并没有说假话,因为他老婆至少有八个多月的身孕。
“斌哥他……”我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毕竟这样的事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且他老婆还挺着大肚子,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我强装笑容,决定撒一个谎,毕竟这事还是等孩子生下再说吧,“大嫂,斌哥他……”
“你别再骗我了!”她恶狠狠的打断我的说话,眼睛瞪的圆圆的,末了又大哭道:“你们都骗我,我老公出事了没一个人告诉我,我还一个人在家里傻傻的等。他说他今天回来,我提前买了很多好菜,全是他爱吃的,没想到……我早就告诉他要离开这学校,他一直不肯走,都怪我……”
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高半仙忽然走到我面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凑到高半仙耳旁,小声的告诉他了,高半仙听完眉毛皱的死死的,拉着吴斌他老婆坐在我床上,安慰道:“大嫂,你不要太难过了,凶手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出来的。”
吴斌老婆哭个不停,红色外衣上满是被泪水染成的褐色水渍,她眼睛肿的像一个灯泡,“我男人死的太冤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抓住凶手,不然他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