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瀛此次本就是听闻了漓山与伽瞳几人的事，下界来看看伽瞳的安危，如今这小师妹活脱脱的，还与问淮道明了一番大事。

辰凝今日回来的晚，与风瀛一道叙了叙旧，吃了顿晚膳，风瀛便与众人道了别。

近日来天气愈来愈冷，杭州府的公务事鲜少，伽瞳听府中的捕快们闲聊，自是听得了“过年”一事。

大致为，接近过年这个节日，府中会有很长的一段假期，假期中，所有人都会归到家中，将家里清扫打扮一番，然后与家人共吃年夜饭，过年当晚的夜空之中会绽放很多的烟花，众人一起欣赏着烟花，任时间流逝，将这一年过完。

伽瞳对此事有耳闻，但未真切体会过，倒是多了一番兴致。

今日裴大人发了俸禄，告知了年后任职的时间，便随大伙儿自行离散了。

“李大人与我去买些灯笼？”罗瞬率先过来与伽瞳说。

想来李府一直气派稳重的很，既然过年是个欢乐喜庆的日子，点缀些灯笼尚可。

应了罗瞬，随着罗瞬在街边的灯笼铺之中挑了几个，店主见她买的多，也派了车夫相送。应了辰凝的允许，将灯笼挂在了正门后门以及前厅之上。

平日里伽瞳与辰凝喝茶的亭子是再也喝不得茶了，两人商量着移步到后院的厅房之中，每次伽瞳来之前，便是温好一壶茶，带了个火炉，一番赏夜色，一道闲聊。

伽瞳自以前的不爱说话，到现在喜欢与辰凝谈些琐事，辰凝都听得耐心答的耐心。

只是今日伽瞳正听辰凝说着人界春节的事情，恍然中间放茶水的小桌子往前移了些许。便见着问淮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辰凝与伽瞳之间，笑看着二人。

“我才见屋外屋里挂了些许灯笼。”问淮说道，“这是要过年？”

伽瞳点点头，拿着茶壶为问淮上了一盏茶水，回答道：“可感受一番。”

想来凡人们每年欢欢喜喜的日子，与天界来说，只是一个朝夕。

只见问淮拿过那杯茶，尝了一口，离伽瞳进了几分笑着说：：“愈来愈懂事了。”

传闻中的问淮清高得礼，却是到了伽瞳这边，有时便是不正经的很，伽瞳手中握着茶杯，欲是将杯中的茶水撒上去，问淮连忙退了身，摇了摇头，好生喝茶去了。

想来问淮平日都如此，伽瞳也未与他多计较。

总觉得问淮最近活跃了不少，平日辰凝与伽瞳约茶，问淮都是不见身影的。这几日问淮出现的频繁，每每拿个凳子在伽瞳身旁一坐，便是但休息。

伽瞳未想的多，只觉得一人是喝二人是喝三人也是喝。

只是多数时刻辰凝都仰头或低头喝茶，不见神色，不让人察觉。

这回李府依照凡界的习俗过了一次春节，前厅的大圆桌之下生了盆火，众人都围绕着大圆桌坐下。小白这回也上了些凡界特有的菜色，伽瞳独爱那糯米团子，百吃不厌。

并且这回本着自己那一杯倒的能力，再是接了辰凝递过来的酒。

喝过之后，便不晓得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咻——

声响之后一道绚烂的色彩在夜空之中炸开。

“伽瞳快看！”问淮蹭了蹭身旁的伽瞳，却是刚挨着伽瞳伽瞳一下，伽瞳便朝着另一侧倒了去。

好在是辰凝在另一方接住了她。

“怎么了？”伽瞳在辰凝怀里蹭了蹭，张开了眼，看了一眼夜空之中的烟花，道了句，“很好看。”

然后便就身子一软窝在辰凝怀里不省人事了。

“我先送她去睡。”辰凝将伽瞳抱起，未等问淮应，就朝着后院走去了。

今日伽瞳在辰凝怀中没有说半分胡话，安静的闭着眼，纵使是烟花之声的嘈杂都未能将伽瞳自睡梦之中吵醒。可辰凝看着伽瞳的模样，所靠着的心窝的位置，便跳动的愈快。

“辰凝……”伽瞳轻轻唤了一声，伸手便搂住了辰凝的肩，辰凝微微一震，木然顿住了脚步。

只是忽而刮来一阵风，吹散了辰凝的迟缓。

辰凝加快了步子，将伽瞳好好放在床榻之上，好好盖上了被子。

床榻之上的伽瞳翻了个身，睡的很沉。

辰凝朝着她笑了笑，便也转身离开了。

伽瞳在梦里，置身于在一片山林中，伽瞳眼前是个一袭深色衣着的男子，垂头拿着些竹子，似是在制作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抬头，将手中削好的竹弓竹箭递到伽瞳手上，唤了声：“风玉，你且看看是否称手。”

眼前人，是辰凝的样貌。

伽瞳微微一愣，自己所在的这个身体却是接过了辰凝所递来的竹弓竹箭，在手上握了几番，回应道：“甚好。”

伽瞳听得出，这是她自己说话的声音。

眼前的辰凝，比划着拉弓放箭的姿势，而这个被辰凝唤作风玉的姑娘随着辰凝的动作，拿着弓箭比划、琢磨。

风玉一看便是从未使过弓箭的，握弓的手不稳，捏箭的指不协调。但辰凝教的仔细，又是教于她诀窍，又是手把手的纠正她的动作。

日头落山，风玉射出一道箭来，虽准头尚有欠缺，但辰凝道了声：“模样已经有了七七八八了。”

恍然醒来，窗外已经带了淡抹亮。

坐起身来，伽瞳觉得头有些疼，微微缓神，才好些。

梦中的场景虽真实，但伽瞳确实是毫无印象，此番也只能抚着头，深深地叹着气。

许是近日与辰凝待得久了些，做个梦，都能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