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是回了神。
伽瞳回身看了看无名,她总是觉得,无名头上的银丝无论看多少遍,都是那种在深夜之中透露着一番绝望的色彩。
证明着曾经在患难之中,对一个凡人,所生出的荒谬的爱意。
问淮叹道:“看得出她的妖力是伤不了人的。”
面对那一众山贼无从还手。
伽瞳点头道:“她与那凡人情意深重。”
否则也不会拼死相护。
只是问淮想了想,问了句:“说来这个凡人可是上回在月老庙外遇见的那个公子?”
月老庙外?
伽瞳转问道:“你说这凡人是那公子?”
问淮道:“很像。”
问淮这么一说,伽瞳好好回忆了一番,这药千岭和药公子当真是有七八分像的。
药千岭、药家、药公子……
这便愈是与药公子联系的紧密了。
这几日一直寻不到药公子。
好在是裴大人回来了。
伽瞳在杭州府书房与裴大人说好了最后一份事务,终是叹了一口气,还瞥了一眼那挂着的鸟儿。
那鸟儿今日倒是生龙活虎的很。
“听罗瞬说你近日在查药商一事?”裴大人问道。
伽瞳诚然道:“妖怪倒是抓到了,只是,前因后果尚未查明。”
裴大人笑了笑:“你来了倒是省了我很多事。”
以往很多事情都是人告到了杭州府中然后开堂对质在另行开展的,到了伽瞳这里,倒是一条线的事情被伽瞳通通拦了下来。
伽瞳笑了笑,答道:“既然是答应了裴大人,那便是尽力为你分忧的。”
觉得这一路来,伽瞳倒是未觉得查案捉妖一事有多烦闷。
很多的结果,都是超出最初的想象的。
而今日伽瞳归李府之前还是去了一趟药家的商行,还未进门,便是看见了在里面挽着衣袖左看看右看看的药公子。
四目相对之时,药公子便露出了笑容:“呦,小美人儿。”
身后还追着一个门者朝着伽瞳大喊着:“姑娘,我还未通报你不能乱进啊。”
伽瞳不理那门者,一把将药公子的一截衣角抓住,便要将他往外拉。
药公子杵在原地,很是不知所措的问道:“做什么?”
伽瞳答:“随我回李府。”
“姑娘你这般强取豪夺的,不符合礼数吧。”只见着药公子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惹得药家商行的人都来投来了眼神。
包括着那不知自己应当去守门还是将伽瞳抓出去再守门的门者。
伽瞳却不吃药公子这一套,她放了药公子的衣角,说道:“你老相好还在等你。”
这么一说,好像周围有些许药家的伙计都略微的有一丝面容上的变化。
药公子还是一脸的茫然,只是这次未有挣扎,便也随着伽瞳去了。
到李府时辰凝与问淮在一处,见着药公子来,辰凝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抹不怎么友好的色彩。
药公子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子,倒是在辰凝的身上停留的最久。
而两人似是在进行什么眼神交流,让坐在二人之间的问淮有些不适。
“我老相好?”药公子指了指辰凝,又指了指问淮,又一脸茫然的看向伽瞳。
不由得辰凝与问淮的眼神也都落在伽瞳身上来了。
伽瞳将药公子的手拉下来,问道:“我是想问你,你在外可是有什么风流债?”
药公子一惊,双眼放大:“这可乱说不得的,自然是没有。”
伽瞳觉得对药公子无奈,这人当真是不想回答的东西,那便能理有据就是没有丝毫的线索。
只是此刻屏风之后的人按捺不住了,闪身上前来,便是徒手捏着药公子的脖子,双目恶狠狠的盯着他。
无名大声唤道:“药千岭,你此番倒是将关系撇的干净。”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很多。
只是回想而来,哪怕是周围的人再说药千岭与谁像与不像,但无名是一定不会认错的。
无名也是很用力,药公子面容之上带了一抹青色,双手挣扎之间,伽瞳才念起如若这般放任无名不管,会出人命的。
伽瞳起身,劝说着无名:“冷静,你且听他如何说。”
无名听了伽瞳的话,放了手。而药公子几是贪婪的呼了几口气,辰凝淡然的递了杯茶给他,药公子接过,喝了一口,才缓了过来。
药公子依旧是一脸的茫然,他看了看无名,无奈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这回无名倒是听得平静,却是伽瞳有些惊异了起来。
“我是姓药未错,但姑娘口中的药千岭,是我孪生的表兄,我与他素未谋面,待我接手药家事宜之后,自以前药家的伙计说起,才知我与表兄有七分相像,但性子是截然不同的,我想姑娘也应当清楚,性子是天生的,装不出来的。”
药公子的表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伽瞳顺着药公子所说的都不由得点了点头,无名故事中的那个温柔之下藏着几分阴险的药千岭,与药公子是显然不同的两个人。
而无名也听得认真,只见她缓缓地捏了个拳,舒了一口气后,才又将拳头松开来:“那你的表兄,现在何处?”
“下人倒是未与我多言,只说,我表兄患了失心疯,丢下了药家的大业,不知所踪了。”药公子神色间有些惋惜,不由的说道,“表兄一人有此家业倒是不容易,只是为何患了那种病,倒是造化弄人。”
闻言,无名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而伽瞳倒觉得眼前这个药公子更是深不可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