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府时,来开门的竟是辰凝与问淮两人。
同时探出两张脸来,倒让伽瞳往后退了两步。
“做什么?”
伽瞳回些神来才问道。
“等你做饭。”
二人回答的异口同声。
想来伽瞳就算未被问淮拉去宿辰宫做厨子,可能这李府的厨子的位置也归她了。
于辰凝所言,小白与玄将王洵的灵待回冥界轮回,便能废上数月时间了。
晚膳过后,伽瞳与辰凝问淮三人收拾碗筷之时,路过长廊,便听到了淡淡的雷声。
雷声之后便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伽瞳将手探出去,雨点打在手心,很是舒适。
正是人界春季,春雷之后闻春雨,最是正常不过。
只是伽瞳见着这雨觉得很是舒畅,也望这春雨能预示这段时间的杭州府平静,亦无再多生事端。
渐到夜色灯华初上,三人一道坐于亭子之中。
闻雨滴落之声,很是闲情逸致。
问淮说道:“我以前曾听闻,雨中练剑,剑打雨滴。”
辰凝说:“我也听闻,雨中练剑,不湿衣裳。”
伽瞳道:“这倒是未见过。”
“伽瞳,我倒觉得此情此景,正是与你比试一番的好时机。”
看了看亭外雨,伽瞳不由得笑了笑:“我可不会不湿衣裳的剑技。”
“就在亭中比试,若谁湿了衣裳,便算输。”问淮说道,“不比剑,空手打。”
若是伽瞳拿落霞来与他打,那他这凡铁打的剑不就多了几分折了的机会。
这空手二字一出,辰凝的神情便是变了几分颜色。
“依你。”伽瞳笑了笑,转身与辰凝说道,“那就劳烦你做见证了,不然这殿下又不认账。”
“这回绝不轻敌!”
辰凝退去了亭子后的长廊里,伽瞳与问淮二人隔了张石圆桌,以笑相对。
问淮一双眸子看着伽瞳,摆起了架势来,而伽瞳只是轻笑,一手在前,一手背在身后。
“单手与我打?”问淮说着便迎了上来,执掌朝伽瞳袭来。只是伽瞳双手交叉,便是将问淮的这一掌卡在了一节的手腕之间。
双臂用力,问淮便是在空中旋身,落地之时退了好些才站稳身形。
伽瞳看着问淮挥手之间便是丢去四枚冰凌,问淮正打算张开结界来挡,那四枚冰凌竟都自问淮两旁划了过去。
而当问淮还想上前,右掌正朝伽瞳击来的时候,那四枚冰凌却是在亭外的雨中延长了一道弯,抖落几滴雨水进来。
问淮自是知晓伽瞳这一招不简单,回身之间划开了自己的一截衣角。
那段衣角本该是会粘上伽瞳召来的水珠的,但既然已经被划开,便不算作问淮湿了衣裳。
“很厉害。”伽瞳背已经倚上了亭柱,若是在退身,便就在雨中了。
“灵火!”
问淮幻化出了一道巨大的火光来,只是会使火的也不止他一人,伽瞳的火焰虽不似自己的冰使得那般顺手,但长璇交给她的那份心法修炼到此,还能用个七七八八。
两道大火相斥,随后散开,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二人连连退身,稳住身形之时都已经退到了亭子外去。
再回亭子内,衣袍之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些水花。
问淮笑着,他说:“如此这般,辰凝如何说我都服气。”
二人到辰凝跟前来,辰凝也只是起身笑言:“约莫能算平手。”
伽瞳衣摆长些,虽先湿了衣裳,但实则是与问淮差不多的位置出了亭子。
自问淮与伽瞳比试来,倒是第一回能得来个平局。
问淮听了结果很是高兴,他拉着辰凝说道:“若你先天之力正常些,你也断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辰凝与二人相处久了,身手如何,自然是清楚。虽说辰凝不善于舞刀弄枪,但越是情况危急,反倒是越聪明,这也是很多比辰凝修为高上很多的人所未及的地方。
只是辰凝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修为如何,面色淡然,笑的温和。
“功法修为于我来说算是身外之物了。”
“非也非也。”问淮连连否定道,“很多时候功法修为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
问淮说话之余,淡然的去看伽瞳,却见伽瞳是迈着小步子去亭子中心喝茶去了。
想来,可是方才那极其仗义的话她应是未听见了。
无奈的看着辰凝,问淮说道:“你说伽瞳这可算是对你我二人都无意?”
这一句,便让辰凝有些不知所措了。
只是垂头之间,他嘴角稍稍扬了扬,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淡然的说着:“若是她安好,便如何都可。”
辰凝便是又想起七夕那日所抽出来的字条。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不及问淮抽出来的句子抒情,却是直击了辰凝的内心。
想来,如若是早知晓伽瞳对自己无意,就不应当那日借着她醉酒而亲她。
以至于到现在,又想让她知,又不想让她知。
唯恐的,就是伽瞳知他心意,却对他无意。
“茶凉的正好。”只听见伽瞳的声音传来,二人看去,便见着她站在桌边,端着个小茶杯,笑吟吟的模样,“一道来尝?”
见着伽瞳的样子,才觉得,别家的姑娘似骄阳、似清风。
可这穿着青色衣衫的伽瞳背着春雨站在亭中很是合适。
是个似连绵之雨一般清冽又带着些许温婉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