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凤鸣

近日伽瞳一直在阁中画图。

只是，改阵之说伽瞳本就不算得心应手，而今伽瞳倒是遇上了一个难点：

既是多种元素融入的门阵图，那便需要考虑相生相克之道。

自己想来想起觉得不明白。打算着去一趟东霞山与师傅一起商讨一番可能会好一些。

此去东霞山不远，伽瞳行在云头虽是看着前方，但依旧想着阵法图的事情，只是忽而一阵凤鸣让伽瞳恍然回过神来，让伽瞳不由得紧张了一番。

看过四周，是一处不知名的地界。

自云层之上探去，之下倒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事物，但想来凤鸣亦不是什么寻常便可听到的东西，这一声凤鸣来的蹊跷，倒让伽瞳想不出这到底是祥兆或是反之。

伽瞳仿佛间闻到了东霞山间艳霞花的香，但睁眼环顾四周，却才发现所踏之处，只是山崖间横倒的一块巨石，四处荒芜，寸草未生。

此刻伽瞳瞥了一眼自己别在腰间的道铃，已然毫无声响。

不断深入中，伽瞳逐渐发现，她时常能嗅到艳霞花的香味，但如若你沉积在这香味中，就会越发迷离，越发无法自拔，想必是有致幻的作用。

挥手带起一道灵力，这环境一般的东西似是夹杂在雾气之中，伽瞳的灵力挥散之间，雾气似有似无，掀开过去，倒是让前方清晰了不少。

再上前几步，伽瞳能瞧见前方有一黑影，伽瞳手中凝起一枚冰刃，握于手上，缓缓上前。

又是一起凤鸣，这不似方才的那般空灵，倒是更像是就在伽瞳周遭一般，在看前方之时前方的黑影似是朝伽瞳的方向袭来，伽瞳下意识的将那冰凌丢出去，冰凌与之相碰之时，发出了清脆的击打声。

“慢着！”

伽瞳正是要凝下一枚冰凌，听见前方的黑影出了声，便也收了自己的灵力。

黑影缓步上前来，之间黑影处带了一丝红光，让伽瞳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果然……

辰凝上前瞧见了是伽瞳，倒是有些意外：“伽瞳你……为何在此处？”

伽瞳轻轻咳嗽了声，答道：“我……去东霞山，听到了声音，便下来看看。”

辰凝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水气：“此山可能有些妖邪，拦些过路的凡人，我也是被困在此处的。”

被困？

伽瞳疑惑着，感受着自己周身的灵力，倒真如辰凝所说，有某种禁制，使得灵力会施展的不充分。在抬眼看辰凝，倒是周身的灵力并不是很充裕。

难道，冥界的二殿下，修习不精？

伽瞳道：“我方才听那凤鸣愈来愈近了，不然我们去探一探前方？”

辰凝答：“听你的。”

伽瞳忽然心一紧，推脱道：“辰凝君，客气了。”

“走吧。”

二人结伴上前，伽瞳一路挥着灵力散着雾气，一来是开路，二来是担心辰凝会被那幻境迷了心窍去。

辰凝随着伽瞳倒也心大，与伽瞳挨得不远不近，那两人之间的红线硬是比上了上好的夜明珠般耀眼，让伽瞳心慌。

不知道这已经是伽瞳挥了多少次的灵力，两人都已经开始想是不是困在结界中之时，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什么。

仿佛，是一只散着暗红色光芒的大鸟。

若说是凤，凤的羽毛却又比这鸟艳丽耀眼些，若说是别的就，又没有这般庞大。

那暂且，算它是只大鸟。

只是在伽瞳散开这雾气见到它的下一刻，那鸟便如受了惊一般，激起了一阵凤鸣，而鸣叫间，自鸟嘴中也吐出了汹涌的火光，朝着二人前来，正面而袭。

寻了这么久的鸣叫，竟是这大鸟发出来的。

伽瞳在心中念叨一句，便立马越到辰凝的跟前来，双手迅速捏了个诀，再是握拳之间展开了一道灵力，狠狠的接下了这一团火焰。

火焰接到了这灵力之上，只见伽瞳将双手挥散开来，硬是将那团火焰散去了两旁，不至于伤到两人。

再抬起手来，伽瞳的手掌处已是多了一处灼伤，却是焚骨般的痛。

“很强。”伽瞳来不及管自己的伤，那凤凰也似是要来下一段的吼叫，伽瞳念了个更加强的诀，再是张开了一道屏障。

“这应是凤凰之火。”

凤凰之火的火源最为精粹，但这大鸟竟然还真是只凤凰？

“但它不是凤凰，只是凤凰的一缕残魂罢了。”辰凝细细分析着，才又朝着伽瞳说了一句，“千万不要被凤凰之火伤到了。”

伽瞳下意识的避了避这手中的灼伤。

“可有办法对付？”伽瞳刻意绕开了话，这一连两个屏障张的着实有些勉强了，自己本也不是擅长阵法的神仙，今日本就是因为阵法遇上难处想去寻自家师傅，哪里能料到遇上个只能连连布法阵避让的大鸟。

但这般无法近身，恰时伽瞳也只能楞是在此处耗着灵力保两人周全。

“我记得伽瞳，会弓箭。”辰凝忽然问道。

那日伽瞳与辰凝初遇，便是挥的一张冰弓将那妖兽一击击穿。

伽瞳点头。

“它在袭来之时，你便腾空，就击它的眼睛。”

说着辰凝自己蓄了一道灵力，加之在伽瞳的屏障之上，此刻已是凤鸣声起，伽瞳也未有时间多问，便也选择了相信他，将屏障的主位退让出。

“你自己小心。”

伽瞳跃身而起时只留下了这一句话，说着迅速凝了一张冰弓，借着那火焰与辰凝之处交汇之时升起的烟雾，隐匿了身形。

掐准时机将那张冰弓拉成满月，一道灵力化作的弓箭搭了上来，随着伽瞳的准心迅速朝那鸟飞去。

冰箭好似一道细长的流光，却是只听见啪的一声。

那冰箭便被那大鸟以双翼打飞。

场面有些缓急，不过伽瞳停在空中的表情也未有失色，只见那冰箭至弹飞的下一刻，那大鸟的眼前瞬时迎来数以上百的冰箭，如同箭雨一般，朝着大鸟袭来。

伽瞳亦是纵身一跃，手依旧握着那把冰弓，却好似握着一柄弯刀，踏着一支支冰箭朝着大鸟前行。

霞山道人曾形容伽瞳的冰凝之术出神入化。

也可能是伽瞳一直没有什么实在的兵器，才使得伽瞳用冰凝结的什么东西好像都有那么一丝顺手。

而此刻大鸟的反应比伽瞳想象中要快一些，若是又咆哮出一团大火朝着伽瞳这一处来一下，莫说数以上百的冰箭，连伽瞳自己也招架不住。

但下方的辰凝，倒也不是杵着看戏的。

只见方才大鸟的那一击，被辰凝不知如何改动的屏障生生的弹了回来，也随着伽瞳的冰箭一道涌了过去。

伽瞳见状，立马撒腿就往回跑，想来若是迎着这一击进去，别说能用冰弓刮上那大鸟一刮，自己怕是最先灰飞烟灭的那一个。

施展了这一段，辰凝已是有些站不稳，缓缓地喘气，伽瞳落地，见状便立马上前抚着他的肩渡着灵力给他。

辰凝想要退身拒绝，但此时辰凝已然是没有什么力气，伽瞳将他拉在自己身边，依旧是为他渡着灵力。

“没事。”

伽瞳一句话说的淡然，战场之上也无需分什么授受不亲，自己以往在东霞山便是如此的。

但伽瞳的这一举动，却是激起辰凝心中一段段的涟漪。

远处的大鸟再是没了动静，辰凝恢复些，两人便一起往前走去看个究竟。

伽瞳依旧是不忘以灵力散着周围的雾气，但此刻与方才挥散的心情有所不同。对这辰凝，倒是又多了一份佩服。

此刻的前方在已经是没有了什么大鸟，只有一块红石屹立于此，散着点点雾气。

倒不是两人将残魂打成了石头，这更像是，以残魂来守着这块石头。

若是凤凰一族的东西，被这般保护着的，理应是个神物。

不知是否是某种感应，伽瞳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那红石竟就化作一道红光涌入了伽瞳的额头之间。

强烈的眩晕感，伽瞳觉得像是自己喝了好几坛子东霞山下的女儿红，恍然间退了几步。那灼热的红光，如波浪般，一层一层，朝着伽瞳，冲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