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夜晚的凉风吹开杜汀语眼前的一丝碎发，在众人幸灾乐祸又晦涩莫名的目光中，慢慢的将嘴角上扬。

东方卿舒感受到，她那一声轻笑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那支离破碎的眼神似在无端控诉自己。也许今日行刑完毕，眼前的女孩怕是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黏着自己，是的，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你出手，我总是放心的！”

“只是，可不可以温柔点？我好像有点怕疼了！”

东方卿舒木着一张脸，在众人微不可查的地方，点了一下头。随后开始施法！

一股鲜红的气息在东方卿舒周围萦绕，慢慢朝杜汀语的心口靠近。东方卿舒的力道很温柔，杜汀语感能觉到，自己周身的玄力正汇聚在心口，身体在慢慢腾空，四肢的力量在逐渐减弱，直到感觉不到任何力量。

慢慢的，她的额头开始布满青筋，原本早已没有任何血色的脸颊，正义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甚至清晰地能看到颧骨的形状。

“汀语……呜呜……”

台下，杜老尚书见女儿如此痛苦，几度不忍观看，作为父亲，内心的痛苦与煎熬自是比台上的女儿更甚。可他深知，汀语犯下如此大错，能保住一命已是相当不易。只要熬过今天这一关，日后他自能保她平安顺遂。

台上，只见东方卿舒弯月眉一拧，眼睛一闭，右手往回收势，在杜汀语一声响彻天地并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结束了对她的刑罚。

“啊————”

“汀语，汀语，我的女儿……”

在杜汀语倒下去那一刻，杜老尚书不顾阻拦，冲了上去，将自己女儿紧紧抱在怀里。痛苦之余，还不忘对东方卿舒谢恩。

“多谢陛下……”

他知道，换做是任何一个行刑官，都不会花费那么大的玄力去减轻杜汀语受刑时的痛苦。就连季黎悦去杜汀语，看的也是陛下的份儿。

这一切的一切，他的心里都有计较，可是任谁见了自己女儿遭这么大的罪，还是会忍不住心疼，还是会忍不住恨上眼前的君王。

“行刑完毕，回宫吧！”

临走前女子冷眼扫了一下在场的诸位世家，心中升起一股别样的滋味。

回宫的路上，东方卿舒和皇甫怀寒并肩坐在马车内，二人很是默契的一声不吭，只是皇甫怀寒的手自始至终都紧紧握着东方卿舒的手。

“皇甫怀寒，你有没有觉得皇帝才是天下第一最大的伪君子？”

东方卿舒无力的将头靠在皇甫怀寒的肩上，嘴里吐出比寒冬还要冷的话语。

“为君者，从来都没有任性的权利！这话舒儿四年前在依兰宫，不是说过吗？”

从前，皇甫怀寒因给皇甫逸指婚一事，造成兄弟阋墙，隔阂不断，那时，是东方卿舒在睡梦中安慰他。如今，风水转到东方卿舒这，为保杜汀语性命，她也做着诸多不得已之事。终究啊也该是自己安慰她的时候了！

“是啊！朕说过！”

可还是会难过，只是今晚一过，那个在自己耳边说“我就是你的钱袋子”的女孩儿，再也回不来了。

“可她，再也不会原谅朕了！”

一滴滚烫的泪水滴在皇甫怀寒的手背上，皇甫怀寒心下一惊，这还是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落泪。没有哭腔，没有哽咽，却似千金重锤，砸进了他的心里。

他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搂紧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爱抚。

“至少，你保住她了！让她活着恨你，总比丢了命要强，不是吗？”

从前，皇甫怀寒也以为，小九不会原谅他了，可现在，他和小九，虽不如往年亲近，但他却依旧有一份亲情在。

“对了，朕忘了告诉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