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小惊澜，以太子的角度，好好看看你的国，想想怎样才是对北冥最好的！”

东方卿舒轻轻擦拭着君惊澜细嫩的皮肤，娄御关的冷风不时刮过，凄厉的风声像是鬼魂最后的呐喊，在一个小孩儿的世界里摇摇欲坠。

女子带着君惊澜返回北冥皇宫时，天刚破晓，下人们正要推门进去叫他，高处的她见状，连忙轻拍了一下小孩儿的脑门儿，不一会儿，君惊澜就回到了他该回去的地方。

彼时，苏锦屏也早已穿戴整齐，只身前往皇甫夜所在大营。

“百里夫人好胆色，竟敢单刀赴会我军大营，不怕本王拿了你去威胁百里惊鸿？”

看着眼前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皇甫夜难得的没有露出调笑的神色，也不知为何，每次只要一看到苏锦屏这张脸，他的心就不由得揪痛，那如秋叶般静美的眼眸，似乎只要多看一眼，就能被她完全吸引。

为了防止她看出来，皇甫夜只好淡定地拿起一旁的扇子，优雅从容地扇了起来。

“小夜夜……”

准备好的心绪被苏锦屏的一声“小夜夜”给瞬间破防。皇甫夜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双桃花眼对上她的眼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苏锦屏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药水撒了出去。

皇甫夜欲拿扇子抵挡，却不料苏锦屏是虚晃一招，当那一枚白色小药丸进入自己的口腔迅速融化时，他知道，自己已经着道了。

只是这道……

“皇甫夜，对不起！”

苏锦屏的声音微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得连看都不敢看皇甫夜一眼。

良久，皇甫夜才缓过劲儿来，只东陵第一美男一抬脸，却早已泪流满面。

皇甫夜先是背对着苏锦屏，仰天长舒了好几口气才哽咽开口。

“小锦锦，本王自问待你不差吧，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一句话问出，苏锦屏也瞬间红了眼眶。想起她和皇甫夜的一幕幕，有欢声笑语，也有不舍离别，有默默付出，有欣然释怀，以及那份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亏欠。

“对不起，我没办法了，小夜夜，我…还能求你最后一次吗？”

卑微的祈求换来男人身体微怔，不多时，男人的嘴里发出了几声艰难的苦笑。

“苏锦屏啊苏锦屏，你这一生，可以为了百里惊鸿，可以为了君惊澜，甚至可以为了君临渊……偏偏为何就不能为了我一次呢？你凭什么啊，你就仗着我不会拒绝你，所以就可着我一个人欺负，是吗？”

这些话，一字一句，像是千斤重锤伴着锥刺一下一下地刺入了苏锦屏的骨髓。

“是我对不住你，只要你肯率军撤退，我这条命，赔给你！”

眼下，东陵大军围困北冥都城久矣，北冥朝野上下人心浮动，西武刚纳入北冥版图，旧臣的心还未收拢，又指望不上他们，若此局破不了，他们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可令苏锦屏没想到的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皇甫夜却激动的转过身子上前去揪住她的胳膊厉声责问。

“怎么，为了一个君临渊，为了他的国，你可以去死？他就这么值得你拼命吗？”

苏锦屏吃痛皱眉，皇甫夜意识到自己举止过激，一下子将她甩开。

“皇甫夜，他的恩情太重，得还！”

苏锦屏看向皇甫夜，企图从他眼里看到希望。可是，这一次，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他的恩情重，得还！那本王的情，你怎么还？只一条命，怕是不够！”

日落西山，皇甫夜眺望着远处红彤彤的彩云，火红的光映照在他二人身上，却不见柔和之色。

“我明白了……”

苏锦屏观皇甫夜的神色，看样子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冷不丁她想起东方卿舒在千骑古城对他们说的话，难道真如她所言，一切早已注定好了吗？

“以后，别再出现在本王面前了！因为，本王会忍不住想要去恨你！”

闻言，苏锦屏身子一顿，最终，倔强地抹了一把眼泪，出了皇甫夜的营帐。

等苏锦屏回到北冥皇宫内，收拾好心情，正要抬脚踏入东宫，却见君惊澜已经穿戴整齐，等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坚定地看着他的干娘。

“干娘，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