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大院现在已是一堆废墟,几棵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大树,依然顽强挺立着身躯,偶尔穿出的火星,宣示着曾经的茂盛。
大院门前的土路,整齐的排列着一队官军,默然注视着。
夜,静的吓人。
队前的军官突然将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官军们便高呼起来:“燃我赤眉,生死相扶!”
气势如虹,斗志昂扬。
这队官军便是李志所统辖的吕家军三队.死活硬要跟着来的路文,不得不佩服李志的带队本领,自己是带不出这样一支骄傲、团结、朝气的队伍的。本来吕母撤了他的兵权,心里略不服气,但此时,他认识到了差距。
“得,得……”一匹战马从远而近,跑了过来,马上斥候老远便跳下马来,躬身行礼之后,在吕卫耳边小声的回报后,又打马而去。
“老八,官军在二十里外的陈家村,他们今天已经祸害了三个村子,这会累了,便在那边安了营……”吕卫对李志道,言下之意,让李志下令出击。
李志转身看向三队的人马:“兄弟们,我们今日反了,官军来围剿我们,我们是贼,他们是官,我们无话可说。可是,他们拿我们没法办,打不过我们,害怕我们,却拿附近百姓下手,我们能不说话么?我们能允许么?”
“不能!杀了他们!”
李志满意的一点头:“那些被无辜杀害的百姓,或许与我们没有亲戚,或许根本就不认识,但是,想想我等,本都是有家有父母之人,为何现在落到这步天地,还不是这帮狗官逼的么?或许今天过后,那三个被官军祸害的村子,又多了些我们这样无家可归之人,他们不能为自己报仇,我们为他们报仇,我们为自己报仇!”
“染我赤眉,誓同手足。”
“染我赤眉,生死相扶!”
李志向周平又一点头,周平朗声道:“兄弟们,出发,死也要死出个人样来!”
周平带着三队出发了,李志兄弟骑在马上跟在队伍之后。
“老八,一会怎么打?一窝冲过去,不够官兵啃一口的.”路文问道。
“我也暂无良策,四哥,你一向足智多谋,你说说!”李志心里是有主意的,但是在没有完善之前,他是不会说的,于是反问吕卫。
“我意先派斥候,清除官军岗哨,然后四处放火,趁乱杀进主帐,宰了那狗官,大家再一阵砍杀,冲出营寨,天亮之前,返回奎山,这样既报了仇,义母也不知晓!”吕卫言道。
“此计大妙!”路文拍掌大笑。
李志见两位哥哥皆赞同,又想此计亦是可行,便未言语。
吕卫却道:“老五,此事行军途中,如此大笑,似有不妥吧!”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天欲亮未亮,正是一天之中最是黑暗之时,队伍堪堪赶到陈家村附近,李志停下队伍,让士卒储蓄体力。
斥候来报,言官军皆已熟睡,竟未设岗哨。
“那好,直接冲杀进去,放火烧他娘的!”路文难得说一次粗话,引得左近吕家儿郎直笑,却又不敢做声,捂住嘴巴肚子,憋的甚是难受。
吕卫却道:“不如偷偷潜进去,一个挨着一个的杀。来的痛快,要不多时辰,给他们杀个精光!”
李志缓缓摇头道:“点起火把,整列队伍,直接进去,然后直入中帐,一刀抹了县尉,再转身而出!”
“老八,你迷糊了吧,如此动静,那官兵都吵醒了咋办,你可不要忘记,那是一千官军,我们才只有一队人马!”路文连忙阻止道。
吕卫却道:“可行!”
当下周平便依计行@事,将队伍整列完毕,点起火把,朝官军大营开去。
进得营门,果然发现,营地里竟无人站哨巡夜,李志率队便向县尉大帐而去,丝毫没有拦截询问,那些官军一天之内,随县尉抢杀多处,早已累的精疲力尽。偌大营地,到处堆积着家畜财物,直如集市货场一般。那县尉大帐很是好找,营地正中,一处刚刚被垒砌的土台上,一个远远大于其他营帐赫然在立。
待到帐门外,李志留下人马,兄弟三人进的帐中。
却见帐中财物众多,多是相对贵重之物,只是不见人。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得纲领,李志正欲转身而出,却听有男人喘气之声,兄弟几人顿时明白,这大帐还有后账。
掀开案几后面布幔,一副活春@宫@图便赫然在目,一个宽大的行军床@上,两个被绑成"大"字型的妙龄女子,全身赤@裸,上面还压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壮汉。
李志兄弟几人何曾见过如此场景,顿时脸红心跳,嗓眼发干呆立当场,那路文年龄稍长,缓过神来,掉头便欲出帐,口中如念咒一般:“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那壮汉濮一见有人闯进,也是一惊,从床@上一跃而下,见三人官军打扮,暴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本县尉营帐!”
“要你命的人!”李志缓过神来,挥刀便向县尉胸口划去。那县尉虽是肥胖,身受却是矫捷,后撤半步,躲过刀锋大叫道:“有刺客……”
吕卫上前一脚,正中县尉腰窝,无奈力小,竟踹他不动,路文短剑横刺,直奔县尉心窝,眼看躲避不及,但那县尉也是久经战阵之人,情急之下,横臂挡在胸@前,剑中手臂,带出点点血光。那县尉回手抓@住立在一旁的长枪,可惜后帐狭小,竟舞不开来,封挡了李志几刀之后,便弃了长枪,在地上一滚,操@起战盔,封挡格砸,与兄弟三人对打起来。
周平领着三队在帐外守候,听的帐内呼叫,心知要坏,急忙整队成防御阵型。顷刻间,官军四面八方围杀过来,官军见对方亦是官兵,不敢擅动。那领军副将也是迷惑,正欲问周平是哪只人马,突听帐内传来县尉惨叫,把心一横,长枪一扬,大喊道:“杀!”
李志听的帐外杀声大气,知道外面已经开战,心下大急,如此一来,自己这百人队岂不是被包了饺子?自己纵然能够逃脱,又哪里有脸去见义母,这百十儿郎性命,更是被自己所害,到了地下,也是无颜相见。
李志心中虽然慌乱,手中长刀却舞个不停。方才县尉被吕卫偷袭得手,背上被吕卫画了一个长长的血口,那县尉吃痛,更激发求生欲望,此时手中已换作半截短枪,更是凶猛异常。
李志一个不小心,被那县尉一脚踹中,从后帐飞出,直落在大帐内,痛的李志仿佛浑身骨头散架一般。
路文、吕卫二人为防县尉追杀李志,都飞般退出后帐,拉起李志,再战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