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腹中饥饿,欲下床寻些吃食,方才忆起自己身在王昌家中,急忙出门。一夜未归,巴哈尔定是到处寻找自己,这该如何是好?一看王昌也不在家中,不知去了哪里,来不及告别,便匆匆向客栈赶回。
说也赶巧,李志刚进客栈,便见王昌掂着酒肉往外走。王昌一把拉住李志:“兄弟,你可算是睡醒了!”
李志见王昌毫无醉态,自己却沉醉一夜,脸上一红:“昨夜酒醉,让王大哥见笑了!”
谁料王昌闻言大笑:“什么昨夜,你已睡了两天了。怎么喊都喊不醒呢,我本欲给你寻个郎中过来,李普那小子却是阻拦,说要让你自然醒酒,如此多醉上几次,酒量就会增加,还说他就是这样过来的,我也不知道真假,见你也只是沉睡,便只好由他!”
李志听的王昌说他睡了两天,心里顿时乱了分寸,完了,这还不把巴哈尔急的疯了,本来巴哈尔下山办事,见自己在山中憋屈,便好心带上自己,下来缓解一下。谁料自己不但不曾帮上忙,反而成了负累,还要分神找寻自己。当下对王昌说了声抱歉,便急冲上楼,可是哪里还有巴哈尔和赵师傅的身影?
李志六神无主的下得楼来,王昌却等着没走,对李志说道:“兄弟,我刚才问过掌柜,你那朋友今晨退房离开了,我与你去找李普那小子讨匹快马,兴许能追的上,只是不知道你那两位朋友朝何方而去!”
二人到的城门口,却发现李普今日并不当值。李志心焦,也不再提借马之事,与王昌拱手告别,向奎山方向飞跑起来,料想巴哈尔找寻不到自己,现行回去了。
堪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王昌、李普二人快马追来。
李普上前,在李志胸口轻轻一拳:“你小子真是个潇洒性子,就走的这么急,连面都不肯见一下?”
李志连忙讨饶:“李普大哥,小弟一时心急,未曾相告,却是小弟的错!”
李普叹了口气:“难得遇上一个情投意合的兄弟,就要这样匆匆而别了。海曲虽小,然为兄身在公门,此一别却如天涯海角般再难相见。说不定,来日相逢,你我兄弟各为其主,沙场相对了!”
李志听李普说的悲切,不禁动情,与李普两手相握:“但愿永无此日!”
“此事极有可能!”王昌插口道,“以我对二位了解,真刀兵相见之时,你二人定会各使全力,惟愿能念前日把酒言欢之情,留下彼此一条性命!”
李志、李普二人不约点头,四目相对,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其中味道多了几分苍凉。
李普松开李志,转身牵过自己坐骑,马背上行囊一应俱全:“李志兄弟,这些许酒食,路上饮用。”说完从马背上抽@出一杆长枪又道:“此乃军中马站利器,乃是我从都护府带来,今赠于兄弟,以助兄弟虎威!”
李志双手接过,但见枪身长约一丈,锋长三尺,不禁问道:“此枪可是传言禁卫使用的长柄大刀?”
李普哈哈一笑:“正是,不过不叫长柄大刀,唤作马戟,枪杆可拆卸,远攻近战,随心所欲。包裹中还有我自己草绘的一副戟法,是以前无聊时根据士卒演练时画的,兄弟权且参考吧。”说完又教了李志拆卸之法,那马戟从杆中处可以拆装,可以化为一杆类似于短枪的长柄刀和一根短棒,若是近战,左右开弓,实是利器。
李志当下大喜,正欲答谢,陡的一想,此戟李普能从军中带来,定是其心爱之物,如此厚礼,怎生答报,更何况,李普再去哪寻这趁手兵器?当下便拒绝了。
李普见李志不肯收,当下不悦:“我说兄弟,你何时能收收你这婆婆妈妈的性子,此物与你是稀罕之物,与我却是寻常,改日托人再从军中与我捎来一杆便是,你且收下,若再推脱,哥哥我可要生气了!”
李志无奈,只好收下。
王昌也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羊皮图纸:“此乃琅琊海图,图中有处密岛,被为兄曾无意中寻到。此岛易守难攻,且所出丰富,若开垦的岛中土地,配以渔猎,当可保万人温饱。所谓狡兔三窝,若哪日山上或有不测,可引兵至此,再图别策!”
李志与他二人其实也只一面之交,临别之时多有馈赠,且浓浓叮嘱,其情戚戚,不由的李志不心生感动,鼻子一酸,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李普心中也是难受,却依然调笑道:“堂堂那儿,尽作那妇人之态,羞也不羞?”
李志抹泪指心道:“两位大哥情深意重,让小弟何以为报,小弟身无长物,无以回赠,唯有借苍天为鉴,李志此生定不负两位兄长!”
王昌抚掌大笑:“善!不若你我三人,今日借天为鉴,结为异姓兄弟,誓同生死,祸福与共!”
当下三人撮土为香,对天而拜,义结金兰。
王昌年长,又是汉室宗亲,是为大哥,李普次之,李志年幼居末。
李普取下马上酒水,三人于树下@阴凉处,又是一番痛饮,直到日渐西落,才又洒泪而别。
吕母正在观看新组建的四队操练,斥候来报,八少主回山了。吕母略一点头,继续观看,并不言语。
四队于昨日刚刚组建,多从红线的后备队中抽取,又从其余三队抽掉骨干组建,四队队副由三队的一名叫刘师的十人长提拔担任,共计两百余人,专一训练各种队列军令。以能在战时统一号令,为其他各队充当辅兵,提供兵员。闲时,与后备队伍一起打猎种植食物。
李志原来的三队已由周平担任队正,作为吕家军主力,日夜操习马战。
李志红着脸来到吕母身边,叫了声义母,便低头不敢多说。此次下山,给巴哈尔多添麻烦,又中途失踪几日,至今才归,心中愧疚,已做好被吕母责罚的准备。
吕母笑着对身边秦顺周平说道:“你推荐刘师时,我尚担心他年幼,不能统领,此时才发现,此人却是将才,还是你慧眼识英雄啊!”
周平躬身答道:“东家谬赞,此皆八少主之功,才将三队培养的个个英豪,三队人马日夜盼望着八少主能重回三队,率领三队再为吕家争光。”周平说完低着头偷瞄吕母脸色,见吕母并未不快,这才偷偷的向李志使了个眼色,暗示李志主动请缨。
吕母岂能不知周平心中这些些心思,转过头来,看了眼李志,淡淡道:“事情办的可还顺利?”
李志顿时汗出如浆,跪地请罪:“孩儿贪酒误事,晚了归期,请义母责罚!”
吕母听李志如此说,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志:“何出此言?巴哈尔呢?”
“啊?难道巴舅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