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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何玲就躲在车中,一听刘辩做了死人,便晕了过去。闻喜与貂蝉,慌忙将何玲扶起,一个掐人中,一个掐虎口。好一阵折腾,最后还是闻喜用人工呼吸之法,才将何玲救起。可何玲只是睁眼瞥了闻喜一瞥,便又晕死过去。闻喜试了试何玲的鼻息,还算均匀,不想刚才连一口整气都没有。眼看自己的女人没有大碍,这才听见车窗外喊声渐起。等闻喜偷偷爬在窗口,看见董卓与袁绍一伙,怕是卯上了。
袁绍道:“董仲颖!汝是大汉臣子!放开陈留王!”
董卓喝道:“袁本初!汝是想试咱家之剑,利否!?”
袁绍拔剑喝道:“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谈话间,袁绍身后,数百甲士纷纷拔剑而出。气氛一时紧张到无以复加的程度,闻喜心道:亏了老子躲在车里,不然这两边都要帮,哪边都不能帮,死的人便是我了。
待李儒走到董卓身边,闻喜长出一口气。李儒道:“陈留王一路辛苦,我等便先回宫去,新君之事,如后在议。”
说话间,董卓大军至,又有西凉武士抬着弘农王辩的尸体而来。众臣皆哭倒于地,袁绍带领甲士慢慢退走。日后董卓拉拢袁术,袁术为避祸出走南阳,又得张勋,俞涉,乐就,梁纲,桥蕤等武将。娄圭,杨弘,许攸,韩胤等一应谋士,乃成其羽翼。这是后话。
马车中,闻喜对貂蝉道:“天下之大,却已无你二人容身之所,切不可再以真面目示人。你带着玲儿先往荆州暂避,沿路我会让杜远带兵保护。天下将乱,日后恐荆州是唯一太平的地方。等了解这里是事情,我会去荆州找你们。”
貂蝉道:“我们投荆州而去,无依无靠,如何生活?”
闻喜道:“杜远曾南下贩茶,在南郡近郊买下了一座田庄,有田数十亩,门前有溪水径流。你与玲儿先过几日闲散日子,等她醒了,你告诉她,她的仇便是我的仇,不肖她说,我也会设法取下董卓首级。不必多疑,皇子辩定是此獠害死。洛阳你们一刻不可久留,速速往南去吧。杜远夫妻是我的心腹,一路小心为上。”
貂蝉连连称是,闻喜又转向邹萍儿道:“你我已是夫妻,旁的话我不在多说。你也与貂蝉,玲儿往南郡暂避。”
邹萍哭道:“夫君,你身边岂能无人照顾。”
闻喜道:“你们在我身边,只会让我分心,都听话,不要让我费神,少则数月,多则一年,你们好生在荆州等我,等我去时,你们一个个若是饿瘦了,我定不轻饶。”
说完,闻喜甩开二女的手,跳下车去,车厢里的二女伤心欲绝,却也只能默默流泪。马车悄悄向南而去,杜远夫妻早早在路口等候,随行的便是闻喜起家时的马帮底子。众人化装成商队,南下不提。
送走了家眷,闻喜叫来了胡车儿,开门见山道:“你应该知道我有个结义大哥叫刘备。”
胡车儿道:“主公只管吩咐便是。”
闻喜道:“你既然叫我一声主公,我也不再瞒你。我们的刺史大人入京之后,便不再是以前的刺史大人了,我们是他的属下,现在也不好说一些难听的话。你与杜远都是我曲部的头领,选择跟着我,可能会很长时间没有官职。你真的想好了吗?”
胡车儿道:“我本是驿卒,若无主公,便没有胡车儿的今天。莫说是董卓,便是天子我也不放在眼里。”
闻喜一听,大为感动,又走近一步道:“你带三百健骑,分为十队,化装成商旅进入平原。路上遇到我二哥三哥的人马,不要结伴,暗中保护。进入平原之后,寻找我大哥下落,找到之后,听从我大哥调遣。”
胡车儿道:“主公放心。”
闻喜道:“即刻上路,万事小心。”
胡车儿引兵自去,闻喜引三百余骑追上卢植,所幸关张也在军中,闻喜先拜见了卢植,转对关张道:“二位哥哥手刃张让,本有大功,我跟随董卓久矣,此人爱才,但杀心过重。此地断不可久留,我身后百余骑都是好手,大哥要去平原上任,正缺人手,二位哥哥领军去吧。”
关羽道:“兄长孑然一身,纵有兵卒,如何养活?”
闻喜道:“我已经变卖了洛阳的一应产业,二位哥哥只管领军,行军粮草度用就在军中。”
张飞道:“四弟,你将兵马钱粮都交给我们,你若有危险,为之奈何?”
闻喜笑道:“千金散尽还复来,二位兄长不必为我担心。我本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倒也逍遥自在。时间紧迫,你我兄弟来日方长,董卓已近洛阳,我再不去见礼,其心必疑。兄长一路保重,不喜去也。”
关羽,张飞望着闻喜远去的背影,叹道:“四弟真丈夫也。”
待闻喜交待完一切,昔日闻大官人,变成了光棍一根。骑着一匹瘦马,好容易才追上了董卓大军。闻喜在董卓军中虽然年轻,但也是众将的老熟人,赶到后军,叫小番引到后军大将樊稠近前。樊稠此刻已领将衔,比闻喜不知高出多少级,但闻喜对樊稠有救命之恩。当即跪拜道:“恩公如何在此?”
闻喜道:“樊将军不必多礼,你军阶比我高,到是我该向你行礼。”
樊稠道:“没有你闻喜,便没有我樊稠,我以后便做了刺史,太守,见了你我一样跪拜。”
闻喜道:“那如何使得,不如我以后就叫你一声樊大哥,你便唤一声闻小弟,我便心满意足了。”
二人大笑,哥哥弟弟的亲热,闻喜道:“大哥,主公何在?”
樊稠道:“中军大帐,怎么?贤弟还没有见到主公?”
闻喜道:“洛阳大乱,我出城避祸,往西寻找主公大军,结果扑了空。往来寻找之下,见北方尘土飞扬,想是主公大军到了,这才见到你。”
樊稠带着闻喜赶到中军,见那董卓自驾一车,与皇子协同行。闻喜近前道:“虎卫校尉闻喜拜见主公。”
董卓喜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闻大官人,好好,先见过陈留王。”
闻喜又一拜道:“拜见陈留王。”
小小王爷只说了声:“免礼。”众人也不拿这个小孩儿当回事了。
董卓道:“咱家引兵进京,你怎么不来迎接咱家?”
闻喜道:“我往西去,主公从北而来,属下愚钝,属下愚钝。”
董卓笑道:“我听董旻说,你闻大官人短短时间,俨然是洛阳城中的人物了,你若愚钝,置咱家于何地啊?”
闻喜道:“主公智慧万千,闻喜不及主公万一。”
董卓道:“你到是没变,还是如此乖巧。”
李儒见闻喜来了,纵马近前赔笑道:“不喜有功,主公该赏。”
董卓于军前道:“对对!来人!赐闻喜五百金,白银两千两,封偏将军,待天子登基,咱家保奏,再行封赏。”
闻喜于军前拜谢不提。待大军入城,送陈留王入宫,闻喜见公室大火虽然扑灭,但三不存一,十室九空。哪个纷纷扰扰,留下他无数回忆的皇宫,早已是面目全非。所幸大殿仍在,陛下寝宫也未被大火染指,不然天家颜面,便荡然无存了。董卓命李傕,郭汜领禁军统领,清点宫室宫人,国宝。半晌,李傕来报:不见太后并传国玉玺。
闻喜与李儒一直在董卓左右,闻喜自然知道这太后的去向,假意惊道:“太后不见了!主公,只怕是这宫中大火,末将恐太后已然葬身火海了吧?”说着冲李儒使了使眼色。
李儒慌忙道:“不喜所言不虚,不妨寻个常在宫中侍奉的宫人,在尸身中辨认一二,也未可知。”
董卓口中称善,闻喜又道:“这传国玉玺是天下至宝,如今遗失,依末将看,还是瞒下来,不然这没有玉玺的天子,恐诸侯不服啊。”
董卓道:“这……这便如何是好,天下明日就要登基,没有玉玺,岂不是让天下人看咱家的笑话?”
闻喜支支吾吾,又向李儒使了使眼色,李儒又道:“为今之计,也只能想一个掩人耳目的法子了。”说着,李儒回瞪了闻喜一眼。
闻喜暗笑:看来李儒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闻喜等无人进言,上前一步道:“如今这宫里的宦官,十不存一,宫人又无甚见识,末将以为在大臣中寻一个能常见到传国玉玺印章的,或是随便寻得一封圣旨。请军中巧匠星夜篆刻,不求精致,但求神似,再寻一精致漆盒装入。大典之时,让百官立于宫前空旷之地,让天子与主公坐在殿内,这玉玺在外以漆盒示人,入了大殿主公自取出往圣旨上一盖。以后,这漆盒一封,又有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传国玉玺?”
董卓听完,长叹一声道:“不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你们都听清了吧,就依不喜之言,着手办理吧。”
这一日过的好快,待闻喜回到府上,见大门紧锁,才想起府上已是空无一人。深更半夜的,能去哪里?闻喜心道:如今,这产业卖了,钱也是花的花,散的散。洛阳一场大乱,这醉红楼的生意必然是每况愈下,这卫家的人不来寻我已是万幸,着实是把这卫弘坑的不轻。以后见到卫家的人,怕是要绕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