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估计是邹氏给闻喜更衣,服侍他睡下了。可怜的小姑娘就扒在床头睡着了。闻喜细看月光下的她,端的是个美人胚子,以后可要把她藏好。转念又一想:邹氏如果成了我的使唤丫头,那断然是不会成了张绣的兄嫂,那这曹阿瞒的大儿子和猛将典韦就不会死了。这下玩笑开大了,历史还不知道被我搅和成什么样子呢!
第二天闻喜从主公那里议事回来,给家里的下人开了个会。书生姓马,厨子姓范,向他表过忠心之后,闻喜让书生给杜远写了回书。大意如下:你办事,我很满意,在曲部之中选三两个精干人手,由他们统领组成三五伙马帮。你前番作为定惹了并州,江淮,江东几处的豪强。原来的买卖不敢再做了,速带着马帮,来武威找我。别空手来,所有的马匹马车都要装满了粮食,洛水一带买不到粮食,就沿扶风,长安一线购买。切记我先前嘱托,安全为上。
写完,遣马书生去大营叫来他麾下的千夫长。闻喜道:“派精干人手,星夜兼程将这封书信送到洛阳杜远手里,不得有误。这是五十两,拿去吃酒。”
千夫长忙推辞不受,闻喜笑道:“大家都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如今哥哥发迹了,怎么能忘记以前的好兄弟呢?”说着我拍着这个比我至少大十五岁的弟弟,目送他回了军营。
之后的一月,过得无比惬意。厨子的羊肉炖的不错,闻喜索性让他将家里的婆娘,儿子一起带到了这里。填了他的月薪,还把偏厅后面的小房子留给他全家居住。范厨子对闻喜是千恩万谢,拉着婆娘和儿子对着他是感恩戴德。闻喜只是浅浅的说了一句:“每日将我喂饱,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是夜,范厨子使出浑身解数,给闻喜弄了俩菜,老奴还沽了一壶酒回来。范厨子为了巴结闻喜,竟然恬不知耻的让他那夜叉般的婆娘给他斟酒,闻喜勃然大怒,可看着满屋子跪着的家奴,心中不忍,转而道:“老爷我自斟自饮,你去厨房忙活才是正途。”范嫂子对闻喜一礼,匆匆去了。
闻喜举着杯子喝着,不知不觉三杯酒下肚,心中就生出烦闷来:匆匆而来,也不知我来的地方,现在是什么样子。匆匆岁月,在没有高铁和飞机的时代,我竟然走出了这么远。不知不觉又几杯酒下肚,想起故人,不知道三位兄长怎么样了,不知道三号楼白姑娘家的黄瓜今夜折断了没有。想着想着闻喜潸然泪下,转而泣不成声。不知是邹氏听到了,还是一旁立侍的马书生跑去叫的人,清倌人邹姑娘横竖是跑进了屋。
见闻喜一人喝闷酒都喝哭了,也许是想到了她可怜的身世,也许是心疼她家的新老爷,也端起杯子与闻喜对饮起来。小姑娘家家的酒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过了一会儿,某家已是大醉,邹氏也喝多了。常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按道理,闻大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孤男寡女喝多了酒,总要发生一些愉快或者不愉快的事情。可这次却喝的太多了,恍惚间,闻喜用一双醉眼,看到邹氏似乎是在唱歌,耳朵也喝醉了,听也听不太清楚。
邹氏用凄美的嗓音,阴差阳错的把那首应该唱给曹阿瞒的《淯水吟》,唱给了他:
我本飘零人,薄命历苦辛。离乱得遇君,感君萍水恩。君爱一时欢,烽烟作良辰。含泪为君寿,酒痕掩征尘。灯昏昏,帐深深,浅浅斟,低低吟。一霎欢欣,一霎温馨。谁解琴中意?谁怜歌中人? 妾为失意女,君是得意臣。君志在四海,妾敢望永亲? 薄酒岂真醉,君心非我心。今宵共怡悦,明朝隔远津。天下正扰攘,四野多逃奔。须臾刀兵起,君恩何处寻。生死在一瞬,荣耀等浮云。当君凯旋归,能忆樽前人? 灯昏昏,帐深深,君忘情,妾伤神。一霎欢欣,一霎温馨。明日淯水头,遗韵埋香魂。
邹氏唱完栖栖遑遑的哭了,闻喜却不合时宜的打起呼噜来,邹氏这才从佯醉中醒来,咬着衣角小声骂道:“死鬼,偏偏这个时候醉了。”
待再到天明,闻喜才从宿醉中醒来,邹氏忙端来一碗醒酒汤,闻喜坐在床边,一手勾着她的肩膀,一手把醒酒汤一饮而尽。话说这清晨却是一天里男女欲望最强烈的时候,晨勃之际的闻喜,怀里搂着妙人,正是心猿意马的时候,可低头一看怀中的邹氏,两眼发黑,一脸蜡黄,看样子昨夜大醉的他,把这姑娘折腾的不轻,想必是床前床后的服侍他吐,服侍他吐,服侍他吐……
邹氏见闻喜出神的望着她,以为昨夜种种是要在今日生了,强打着精神对他含蓄的抛着媚眼。只恨闻喜情商太低,没有看出来,反倒是想起了她昨夜的歌声,闻喜道:“我们也总不能‘你,你’的一直叫下去,我只知道你~娘家姓邹,却不知你有没有名字?”
邹氏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此处,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还是痴痴的望着他。我又道:“你昨夜的唱词,意境深远,可又未免太凄凉了些。你既然没有名字,我就在歌词里给你选个名字,你说‘感君萍水恩’,以后你便叫‘萍儿’吧。”
萍儿从闻喜嘴里滑出去的那一刹那,他就后悔了,选来选去就T~M~D选了个萍儿!这不是自己要给自己戴绿帽子吗?!可邹萍这时已经从痴情中走出来,一听闻喜给她取的名字,也不说挑剔挑剔,直接滚在地上就谢恩了。闻喜自己拉出来的屎,总不能自己坐回去吧?把心一横,娘的,萍儿就萍儿吧!
名字取完了,闻喜伸手去把还跪在地上的邹萍扶起。男女授受不亲,这话不假啊,和美人这授受一亲,真还擦出火花了。也不顾邹萍一夜睡没睡,刚刚萌生的一丝扑倒之意,被家里的马书生一嗓子驴叫给拽了回来:“主公!天色不早,该起身了,李大人的家奴刚刚来过,说刺史大人有要事相商,请主公过去。”
闻喜一手紧紧的握着邹萍的手,一手死死的压着裤裆里那个跳动的精灵,狠狠道:“萍儿,给老爷我更衣!”
须臾,闻喜换了官服,上马出门,走到门口,才想起连早点都没有吃。看见马书生站在一旁赔笑送行,闻喜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马鞭,打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这姓马的捂着脸在那里痛苦了半天。
西凉刺史董卓的府邸,自然是这武威城中最大的府邸,但却不是最奢靡的庄园。等闻喜跃马近前,早看见李郭二将伸着脖子在大门口翘首企盼。见是闻喜来了,二人就直扑了上来,郭汜一把拽住坐骑的辔头道:“不喜老弟你可来了!”
闻喜滚鞍下马对着李郭二将就是一拜,口中振振有词道:“闻喜拜见李,郭二位将军。”二人连忙扶住,李傕道:“闻不喜,现在可不是客气的时候,主公大怒,任谁都劝不住啊!”
闻喜是一头雾水,话说我家董太师在西凉的时候,那是风生水起,不记得有过什么烦心事啊?闻喜道:“大怒?所谓何事?”
李郭二人正要答话,大门里又匆匆跑出一人,一把拉了闻喜就要往院子跑,他略一用力,又生生把此人拉了回来。纵观董卓营中,敢直接对他下手,而且又能被他拉回来的人,只有一个,此人便是李儒。
李儒看见拉不动闻喜,慌忙道:“祸事了,祸事了,我们莫要在此耽误,主公已经摔了三盏茶了。”
闻喜被他们三人簇拥着进了议事厅,可是他们对到底出了什么事,却只字不提。
董刺史大马金刀的做在堂上,堂下跪着两个被五花大绑,蓬头垢面的西凉武将。华雄一身披挂,手里端着大刀,看样子是要分分钟劈了堂下两个。胖胖的董仲颖鼓着腮帮子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睛,嘴里爹呀娘的骂得非常难听。一口一个推出斩了,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李肃,闻喜见过的,这怂包如果不是有个威镇寰宇的同乡,我也懒得理他。另一个生得一表人才,两腮无肉三缕须,却不知是那般人物,与李肃一道假模假式的劝主公收回成命。
厅里众人见四人匆匆而入,都把目光齐刷刷的对准了闻喜,尤其是那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一回头闻喜便认出这两人,一个是四大金刚之四,耍大刀的樊稠,一个是董太师的文武二女婿中的武女婿牛辅。尼玛啊,到底是什么劳什子的幺蛾,能把这两位捆在这里?
闻喜的脑子在飞速的旋转,可嘴里却是蹦出这么一句:“虎卫校尉闻喜,拜见主公。”
素有飞智的闻校尉,大家正在翘首以待他能喷出何等的花花肠子,可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却是这个套路。李儒,郭汜,李傕三人也才发现自己也失了礼数,跟着齐刷刷的跪在了堂上。三人都比闻喜官大,闻喜是要跪在后面的,可闻喜又是被推进厅里的,只好一面跪着,一面猥琐的往后搓。李儒瞪大了眼睛看着闻喜往后拱,嘴里嘟囔了两句,他只当听不见。堂上的董刺史见闻喜这怪样子,喝道:“闻不喜!尔又是出的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