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谋划埋伏
俗话说:三人成虎,李从善性格虽然比较爆烈,但是行事较之其他弟兄还是比较谨慎的,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对自己的意见固执己见的人,原来有一个方道龄劝说他南下也就罢了,现在一个新被自己招纳的良才陈拓也让他尽早南下,目标直指大理,再加上一旁的亲弟弟李从良也十分赞成,李从善自然不加怀疑,从善如流,当即答应下来,对着底下虽不甚明了,却也有些信服的小头目们道:“兄弟们,干完这一票,咱们去大理国干更大的营生。”
小头目们自然欢欣鼓舞,击掌弹冠相庆,陈拓暗自为这些“群众演员”叫了声好。“现在道龄,陈拓兄弟……”
“叫我陈拓就行了。”陈拓及时道。
“嗯,呵呵,好,陈拓,你和道龄现在就给我们下命令吧,我们都是武夫,既然是你们出的主意,我们在哪埋伏,怎么准备,都给我们说了吧。”李从善忽然变得憨起来,倒让陈拓觉得有几分可爱,不禁莞尔,跟方道龄对视了一眼。
方道龄一脸微笑地看着陈拓,心中却并不如脸上一般波澜不惊,反而是波涛汹涌,想当年自己冒死救下李从善,纠集几百弟兄,可不仅仅只想做打家劫舍的营生,想当年二十多岁便乡试中举,可是到省试这一关却是卡了整整十八年,如今年近四十,空有一身报复,却苦无投门。在李从善手下待了许久,方道龄早已看出,李从善是个何等单纯之人,贼便是贼,即便是做贼也只是为父报仇,兄弟义气,如此之人,何能成大事?几番劝其南下,那里里土地丰饶,民多官恶,而离京甚远,其间鱼龙混杂,正是大丈夫施展拳脚之地,无奈李从善安于在太湖望江两县境内流窜,不愿前往“南方蛮瘴之地”。现在总算遇到陈拓这个知音了,而且方道龄隐隐能感觉到,陈拓这人的野心可能比他还要大,他只想到南方找个立足之地在徐图缓进,而陈拓方道龄猜测他是想一口吞下大理。方道龄开始觉得自己实现抱负有望了。
其实方道龄猜的倒也没错,陈拓想吞下大理是有理由的,在陈拓的仅存的一点历史印象中。现在的大理正处在大乱前期,至于怎么大乱,陈拓就不甚知之了(大理国的家族斗争笔者将在以后的章节中加以赘述)。但是陈拓知道,大理国是以宋廷的子侄名义立国的,在名义上臣属于宋朝,就文化而言,与中原地区十分接近,没有特别难以处理的民族矛盾,在经济、科技、人文等方面受宗主宋朝的带动,取得了相当大的发展,比之辽国与西夏、吐蕃等周围政权,要先进许多,国内家族之间的斗争频繁,而最高统治者意志消沉,真真正正是个英雄用武之地。
方道龄和陈拓心中自然都在想着自己的小九九,然而有些事情自己心中偷着乐就行了,不能说出来,更不能一幅白日做梦的摸样,对周围的事情不理不问。
其他人见方道龄和陈拓许久沉默,只是对视对方,只道两人在想主意,越是胸无点墨,脑无寸谋的人对谋略之士越是敬佩和信服,在这种时候,往往方道龄的话比李从善的话更有人愿意听从。
“陈拓,还是你来说吧。”方道龄知道陈拓现在想要在这个山贼为主的群体中扎下根来,必须要展现必要的才能,才能服众,下一步才能展开。
短短不到一天时间,陈拓仿佛和方道龄已经是交心的老友了,自然也明白方道龄的苦心,于是看着李从善说道:“大当家的,再去埋伏之前,您可想到,这关押在这里的近千的民团和县官县吏怎么办?要是放任不管,万一被他们逃脱,与禁军来个首尾夹击,那我们岂不是白白做了许多安排了吗?”
李从善点了点头,旁边一个小头目不耐烦道:“干脆全都一刀杀了!”
众人顿时都朝那小头目投来鄙夷的目光,刚才陈拓听那小头目的口音不是太湖本地人呢,而大堂上二十几个人里面起码有二十个是太湖人,尽管你是兵来我是匪,但是屠杀这一千乡亲父老,任是谁都下不了手的。那小头目见势头不对,干净利落地朝自己脸上连扇了两下巴掌,一边还振振有辞:“让你个臭嘴乱放屁!”众人方才绕过他,转而看向陈拓,看陈拓有何高见。
陈拓见“事态”平息下来,继续说道:“我们此番南下,路途遥远,而且耽误不得,咬掉禁军这个大尾巴之后就要马不停蹄即刻出发,然而王栋祚这些贪官污吏的财物却也是令人难以割舍,既然有近千的民团被我们俘获,何不驱使他们为我们运送物资,说不定个中有志同道合之人投靠我们,我们也可以扩大队伍,”陈拓说这完全是为了黄文秀,其他人能跟随一起当山贼的可能性极低。“而且有这么一批人安排在后面走,就算朝廷在派兵火速来追,也要花分精力处置这些俘虏,正好也给了我们更多时间。”
“嗯,有道理。”李从善点点头,也认为陈拓的处置比较妥当。
“可是大当家的,这个叛徒怎么处置?”一个小头目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张夯问李从善道。
“哼,这个叛徒,一刀杀了算了。”有人怒道。
李从善心里也想杀叛徒立威,正要发话。张夯忽然爬到李从善脚边大叫起来:“大当家的,我没有背叛你哪,我是被逼的,我愿意……再在您手下,你到哪,我张夯就跟到哪,死我也不离开您了啊~~”张夯叫着叫着,居然放声哭了起来,全然没有了当初在陈拓面前那种威风八面的气势。李从善厌恶的将张夯一脚踢开,张夯重又爬起来,四周看看有没有能救他性命之人,猛地看到陈拓,忽然心中灵光一闪,对陈拓说道:“陈拓兄弟,你弟弟上京赶考还是我弟弟在沿途保护呢,怎么说咱也算有交情,求求你让大当家的饶我一命吧。”
陈拓听到张夯说起陈振,心头一震,才想起王栋祚安插在陈振身边监视的张亢,口中大叫不妙,连忙向李从善说道:“大当家的,此人固然叛逆之举罪大恶极,但是此人对我们能否最终过得辽长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此话怎讲?”提问的是李从良,虽然平日里不讲,可是他内心里对张夯这种人还是深恶痛绝的。
“方兄,你知道我们过长江必须要有足够的船只,而太湖少船,望江却是囤积了不少船,甚至有艨艟,我们要过长江,必先拿下望江县城,而且要迅速拿下,那望江县城墙可没有漏风门,若要强攻,肯定会耽误时日,那就得冒着被奸的危险。可张夯是太湖县的县尉,只要略施小计,我们便能骗开城门,进而迅速的占领县城,夺取船只,这样便可以度过长江,到达那难了。”陈拓自己都开始佩服起自己来,这种急智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其实用王栋祚来完成这一任务也不是不可以的,就算那些县吏中的随便一人都行,只是为了保陈振上京路上安全,陈拓方才将这个活命的机会给了张夯。
“陈拓说的有理。”尽管方道龄察觉到一丝不对,不过也没有深思,只道是陈拓自由主张,从今天起,他方道龄开始牢固的跟在陈拓身后。
“那好,那我李某人就先饶你一条狗命,只要你能将功赎罪,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李从善还真是人如其名,从善如流啊。其他小头目见老大都发话了,自然不敢造次。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们带着弟兄们先行埋伏到大屋山,留方兄和李主簿在此主持物资运送。”陈拓和张夯几乎是同时长吁一口气。
“可是弟兄们都走了,只有道龄和从良在此,如何看住那近千民团和官吏呢?”李从善担心地说道。
“这个就要靠我的一位兄弟了。”陈拓诡异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