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情报甲司

段小篆第一次在民间过的春节，这是一户非常普通的农户家里，家长是一个汉人，叫孙二，他有一个蛮族的妻子哈桑，两人生有一子孙二起名叫孙三，这个名字让段小篆有些忍俊不禁，觉得孙二的儿子叫孙三，这名字不好，擅自将孙三改成了孙全德。孙二尽管对一个陌生人擅自篡改自己儿子的名讳很不高兴，但是一来，收了那“公子”不少钱财，又加上在某天夜晚受到不明身份的人物威胁不能亏待了那位公子，自然只能敢怒不敢言。

原来段小篆女扮男装出了宫，朝北就来到这个位于姚州都督的一个小村落中，这时，神风营和吴天昊，小白也找到了段小篆，段小篆不愿回宫，她只把小白留在身边伺候，化名的使唤丫头白露，自己则摇身一变，称为大户公子郑篆。（其母姓郑）其他神风营和吴天昊的侍卫队则在沿途暗中保护。

民间的春节比皇宫中要热闹不少，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是段小篆却终于可以跟孙全德在外面放鞭炮了，大理皇宫中是不准擅自放鞭炮的。

除夕晚上，吴天昊送来了一大堆山珍野味以及名贵瓜果给孙二家，这是孙二见都没见过的最丰盛的年夜饭，以前能吃上一斤猪肉就不错了，在家最近年成不好，收上来的庄稼扣除上税的部分也才能刚刚够新年吃顿和面。

孙二看着自家桌子摆都摆不下的山珍，瓜果，口水早就留了一地，哈桑还偷偷留了一些等送走了“郑公子”自家享用，孙全德却早就忍耐不住，趴在桌边狼吞虎咽起来，等段小篆落了筷子，孙二和哈桑才大吃特吃起来，小白在一边略有感触地看着孙二一家，以前她的家庭也如孙二家一样，后来一场瘟疫，全家失散，小白被一伙强盗转手卖到了皇宫中，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头，还好遇到了泰安公主。想着想着，小白的眼圈就有些红，段小篆原来在皇宫中也没有太注意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善解人意的宫女，这次出宫，幸得有小白的一路陪伴，否则恐怕会很吃不消苦头。见小白眼圈有些红肿，段小篆递了双筷子给小白。

“白露，你也来吃吧，是不是饿了呀？”

小白擦了擦眼泪，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想念我那不知生死的父母了。”

“哦……”段小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白，

村落中不少孩子闻到孙二家中传出的菜香，肉香，都跑过来蹭，段小篆也不管孙二同不同意，就将孩子们招呼进了屋子，这顿年夜饭吃得更加热闹起来，只是男女主人孙二和哈桑脸色不大好看。

进来的孩子愈来愈多，孙二家的小屋子都挤不下了，段小篆和小白逃出了屋子，这时小白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闪进了屋子，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孩子们的哭声。然后传来孙二和哈桑的叫骂声：“三狗子，你个贪心的东西，你给我们留点！”

段小篆和小白一听三狗子的名字，心中冒出一股无名的怒火，这是一个流浪在村里的流氓乞丐，平时也不做什么，就是到各家蹭吃蹭喝，一开始朴实的村民看他可怜，也还施舍点，谁知道他竟不知感恩图报，反而贪念大起，在村里干起偷偷摸摸的勾当，一年来，村里的狗基本上被这三狗子给偷吃光了，这也是他外号的来头。

更让人气愤的是，村民们曾试图将三狗子赶走，谁知他竟跟不知来自哪个山头的土匪勾结起来，成为土匪在村里的眼目，可怜村子正处在中华军和大理的边境，官府早就往南逃了，这里也就成了实际上的土匪辖地。那三狗子更加猖狂了。

就在段小篆初次来到村里时，还差点着了三狗子的道，险些被他偷走了盘缠，还好吴天昊等侍卫及时赶到，将三狗子吓住。

段小篆听到无赖三狗子的名字，气不打一处来，卷起袖子就走了进去，小白看有事情发生，连忙朝天放了一个信号，召唤吴天昊带领侍卫来保护段小篆。

只见那三狗子正在驱赶着吃的正欢的小孩子们，孙二正拿着扫把赶他，他也不管，一双脏手不断地从桌上拿吃的往衣兜里装，身上发出一股股恶臭，让人有些想吐。

“三狗子，你好大胆子！”段小篆忍着要吐的冲动，娇喝了一声。

三狗子抬头看了看段小篆，他记得这个貌似很有钱的小白脸，知道“他”身边有厉害人保护，连忙抓起一只鸡，夺门而出，把段小篆撞倒在地。

段小篆怒不可遏，从地上爬将起来，追了出去。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在她面前这么放肆。

小白跟着段小篆去追三狗子，但是无奈三狗子跑得太快，不一会儿就追没影了，这时吴天昊带着一队侍卫也赶了过来，见公主没事，松了口气。

“公子，呼唤属下，可是遇到什么危险人物。”吴天昊询问道。

“哼！”段小篆娇喘吁吁，再加上心中实在生气，也懒得搭理吴天昊，靠着小白，一双俏脸因为疲劳泛起微红，一些侍卫看得都有些呆了。

小白替段小篆回答道：“吴大哥，还是那个无赖三狗子，他跑到孙二家抢吃的，把好好一顿年夜饭给搅了。”小白也很生气，但体质毕竟比段小篆要好些。

吴天昊一听，也怒道：“公子，你放心，卑职立刻去把那宵小给抓回来，给您出口恶气。”他其实上一次就想好好教训一下那三狗子，可是那时候段小篆还不知道三狗子的品性，反而觉得可怜，将他放了。

吴天昊说完，就招呼自己的几个手下，朝小白指的方向飞奔而去，留下两个侍卫护卫着段小篆和小白回到村里。

回到孙二家，屋里凌乱不堪，孙二和哈桑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年夜饭吃得这么不开心，对他们来说预示着来年没有好兆头。地上还有几个孩子在哭，大部分都回了家，孙全德却很懂事地在那扫地，不时看见干净的食物，拿起来吃掉。

段小篆看得伤心，吩咐两个侍卫再去弄些东西来。两个侍卫飞也似地跑开，他们和神风营在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营地，那有很多吃的。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拉了一车食物来到了孙二家。

孙二和哈桑这才喜笑颜开，地上的孩子们也不哭了，小白和两个侍卫帮着孙全德把屋子整理干净，一家人又开开心心地吃起年夜饭来。

第二天一大早，段小篆就被小白喊醒了。

“公子，吴大哥一夜都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了？”原来吴天昊去追三狗子到现在也没有结果，小白有些担心。

段小篆也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两人悄悄从屋子里走出来，朝天放了个信号，不多一会儿，昨天哪两个侍卫就骑马过来了。

“你们侍卫长吴天昊昨晚有没有回来？”小白问道。

两个侍卫略一迟疑，道：“没……没有……”

“怎么会？”段小篆有些惊讶，一个小小的三狗子，还让堂堂大内侍卫们追了这么久？

“你们，快点派人去找他！”段小篆命令道。

“是！”两个侍卫转身上马，回营去班神风营的人马。

段小篆和小白这才回到屋里，猜想到底吴天昊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到了晌午，吃中饭的时候，才见吴天昊浑身是伤回来了。

“你这是怎么搞的？”段小篆实在是想不到，这个三狗子这么厉害。

“启禀公子，我昨日奉命去追那无赖，终于在离此十里的地方找到了他，可是没曾想那里有他的同伙，他们趁我们不注意，人数众多，偷袭了我们，两个兄弟当场被砍死，我和另外几个侍卫也是拼了命才逃到了一座小山上，他们见我们勇猛，也不敢强来，而是将我们围在山上，妄图让我们就范。幸得一支不知名的兵马从北边经过，替我们解了围，我们谎称是行商，被打劫了，这才被放了回来。”

“哦，那支兵马可是中华军？”段小篆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

“属下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的长官好像被称作营统，肯定不是我大理的军队。”

“那肯定是中华军了，看来他们也没传说中那么可怕嘛，起码他们还救了我的侍卫长呢。”段小篆高兴道。

吴天昊点了点头。

“那三狗子怎么样了？”小白小心地插了一句。

“他被那支军队连同其他匪徒一起抓走了，也有可能在乱军中被杀了。”

“这真是便宜他了。”段小篆和小白心里同时想。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而且终于跟中华军有了第一次的接触，再加上吴天昊还带伤在身，就让他先行回营休息去了。

……

当夜，神风营地，一个走路还有点蹒跚的人偷偷走出营帐，手上拿着一支信鸽，上面写着“公主无恙”。他将信鸽放开。信鸽悄无声息地飞走。

只是它并不是往大理的南方飞，而是朝建昌的北方飞，那张纸条的署名：情报甲司一级甲士：吴天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