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死三次,停止呼吸和心跳,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死亡;葬礼、告别仪式,是社会学意义上的死亡;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离开这个世界,是一个人真正的死亡。当这个世界完全遗忘了你的时候,就是你真正的死亡。
然而有些人,连第一、二种死亡还没经历,就已经被全世界遗忘了。
……
“老妈,我的歌可是写的差不多了,你的侧写呢?”
“我这儿有点儿忙,今天晚上给你。”
“那也行。”我边打电话边对老妈说:“我妹妹正在进行后期的修改。”
“嗯好……”妈妈突然不说话了,而电话那头和这头,都能听见非常清晰的爆炸声。
“喂!老妈!你没事吧?喂喂……”
“儿子儿子,能听到吗?”
“我听到了,怎么回事?”
“是爆炸,在粮城大学的南面,应该是……公安局总部!”
当时我还在山上,我对马昕远说:“糟了!他又行动了!”
老爸也走了出来:“大清早怎么听到了爆炸声?”
“是公安局,他的目标,第一次是王警官,第二次直接是公安局,没错,警察,他的目标就是警察,快走,立即去公安局!”
“我派司机送你们!”老爸说。
……
“记者太多了,我不能下去。我把车停后面,你们两个再下。”老爸的司机郭叔说。
“好像没机会停车了。”
记者们看见老靳的车,蜂拥而上。“现在我们正位于爆炸案现场,靳副县长的车已经是赶到,看来市委市政务对此案也十分关注。”
“快倒车!”
我和马昕远打开后车门,马昕远先跳了出去,我紧随其后,顺手关上门。看着蜂拥而来的记者,我只好先让马昕远当挡箭牌:“靠你了!”
“喂喂,怎么又是我。”马昕远话没说完,我早已不见了踪影。
“请问这位小伙子,你为什么在靳文副县长的车上,请问靳县长是否到场?”
“没有,没有啊,我就搭个顺风车。这个问题你们要问那位。”马昕远指着已经进入了警戒线的我。
“为什么呢?”
“因为那是靳皓天大侦探啊,问我干啥,我还是个孩子。”
“是靳副县长的长子靳皓天吗?”
“难道是那位帮助警方侦破113凶杀案和粮大分尸案的靳皓天?”
记者们进不了警戒线,只能看着我的背影叹气。马昕远趁记者的注意力在我身上,赶紧溜之大吉。
“如果说……那人是靳皓天,和靳皓天搭档的这位难道就是……”
“文化局马局长的儿子,马昕远。”
“快追上,他在那儿!”
“马先生,我们想知道市里对此事的态度究竟如何?”
马昕远被一群记者狂追,他心想:这些人扛着摄像机咋跑的这么快!眼看马昕远就要被追上,一辆红色轿车停在了他身边,马昕远认出了车中的两个人:就是在李庄桥和陈晖打架时救他的两位大学生。
“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马昕远坐在车上,对车上的三个人说:“谢谢几位大侠的帮助,感激不尽。”
“靳皓天进去了吗?”
“可不呗,卖队友技术就服他。哎?你们认识靳皓天?”
“我是陈红教授的学生,我叫纳兰梦苏。”开车的那个棕衣女孩说:“这位是冬墨,你见过的。后面这一位是安文念,再加上一位叫游天的,我们就是‘那年冬天’组合,不过今天游天没来。是陈教授让我们来帮助你们的。”
马昕远心想:纳兰梦苏,那;安文念,年;冬墨,冬;游天,天。原来这就是‘那年冬天’组合,“可是,我记得陈老师好像还没去北方音乐学院教课呢?”
“她早就已经和我们见过面了,毕竟是以后的师父,帮个忙也是应该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记者是甩开了。”冬墨说:“等会我去爆炸现场接应一下靳皓天,免得有什么危险,你们在这儿等我。”
“我也一块去吧。”马昕远说。
“不必了,你留下来和她们两位美女和咖啡吧。”
冬墨沿警局后面的小路去了。纳兰梦苏和安文念带马昕远到了路边的咖啡馆。
“你们北方音乐学院不是在潼安吗?大老远跑来粮城干什么?”
“潼安和粮城才十几公里啊,远吗?”纳兰梦苏说:“我们本身就在粮城,最近有些课题需要和老师探讨。”
“你们都是陈教授学生啊?”
“不是。”安文念说:“我才上高三,冬墨和纳兰梦苏是陈教授的学生,游天也是大一的学生,不过他是学流行乐的。”
“那你们怎么凑到一起的?”
“我弟弟和安文念一个班,他们都在粮城一中上学。”纳兰梦苏说。
“高中现在不是应该上早课了吗?”
“我们班主任的儿子因为一次爆炸案丧命,现在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不来上课了,所以暂时没人看着我们。”
马昕远心想:爆炸案?是靳皓天说的那个小龙虾小吃摊爆炸案吗?“你老师是不是姓……邵?”
“你怎么知道?”
“靳皓天亲眼看到他儿子被炸死的,当时,他也在那里。”
“什么?”
……
“到底怎么回事?”我抓住一个警察问,他是魏队的手下,认识我。
“一辆携带*的汽车,直接朝着办公大楼冲了过来,一楼和二楼的西侧,全部受到了……”
“一楼?二楼西侧……二楼西侧不就是他妈的刑侦1组的办公室吗?”我说:“伤亡情况呢!救援人员救出多少个了?”
“现在确定死亡的已经有两个了,其余的人也都受了伤,不过大部分没有生命危险,只有……”
“快说啊!只有什么?”
“只有苑雅思警官还下落不明。”
“不早说!”我冲向大楼。
“危险啊!不要过去!”
“老子死不了,快点儿安排人接着找啊!”
我本想走楼梯,可是楼梯已经被炸了,救援队是通过绳子进行救援的,我不会使用他们的绳子只好沿着破损的楼梯爬上去。我没有恐高症,但是有恐低症,我很享受从高处看下去的感觉,但是面对一些说高不高,说低又不低的环境,我反而感觉恐惧,既体会不到接近死亡的快感,还说不定会摔个半死不活。
一脚没踩稳,差点就摔了下去,幸亏反应快,抓住了护栏。
我爬上二楼,心想:炸的还真不轻啊!一位救援人员看到我,问:“这儿太危险,小朋友请立即转移。”
“有我这么大的小朋友吗?我是魏队长叫来的人。”
“这儿的确太危险了,快离开这里吧。”
“赶紧让开,这么多人找一个还找不到,笨死你们。”我推开穿着防化服的那个人,自己走进废墟之中。
那人叹了口气,对其他救援人员说:“大家再去找找那边。”然后小声说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不要命。”
浓烟呛得我透不过气,这时,一块石板突然坍塌,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叫冬墨的人来的及时,我恐怕就得压在下面了。冬墨将我推开,自己也差点被砸。
“你是谁?”
“陈教授的学生,我叫冬墨。”
“你来干什么?”
“救苑警官。”
“你认识她?”
“潼安市,北方警察学院的学姐,我和她很熟。”
“你有办法从这里过去吗?”我指着前面说。
冬墨拿出两块毛巾,“那边是洗手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儿水,先别把自己呛死再说。”
“还用你说。”我拿毛巾说:“我说的是我们到底应该怎么找到苑警官。”
“听我的话,不要擅自行动,也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就能找到。”冬墨心说:这靳皓天果然是头名不虚传的倔驴。
我不理他,继续往前走去,地上有一个手机,我通过那个蝴蝶结标志确定,这就是苑雅思的手机。我试着拨了一下苑雅思的电话,那个手机果然响了。
“苑姐是手机不离身,她应该就在附近了。”
“看那边有没有。”
“别过去,小心那儿塌下来。”我说:“你在这儿看着,我去找救援队。”
“你小心。”
……
当我带着救援人员到来时,冬墨已经抱着苑雅思出来了:“快点!她还活着!”
救援人员抬走了苑警官,我对冬墨说:“可以啊。”我心想:冬墨是北方音乐学院的人,在潼安上学,为什么对粮城的一个公安局的建筑结构这么清楚,好像哪里会塌陷、哪里会倒,他都知道,他一定了解这个地方,也一定学过建筑学知识。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号码显示是未知。
“你好哪位?”
“靳皓天,你想抓住我吗?”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没错,爆炸,是我做的,不过你抓不到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从一开始,你的对手,我,就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