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魏队长给我的答案果然是yes,这么长时间悬在粮城人民头顶上的爆破天才终于要露出马脚了。徐小雪一大早就来敲门,叫我带她一块去警局。
“第一起案件,王警官的儿子,在实验小学5年级6班上学,这个我刚查了;第二起案件,白医生的女儿,在实验小学5年级6班上学,这个是李警官刚刚查到的;第三起案件,王青的儿子,在实验小学5年级6班上学,这是我表弟我肯定知道。那么三起案件终于被联系了起来,而连接点,就是实验小学5年级6班的家长,现在必须保护好白医生,凶手一次未能得逞,他未必会放弃。”
“好的!”李小胖说:“靳同学啊,前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也是看案情没有进展,太着急了。”
“赶紧去调查吧,我根本就没生气,要不今天我也不会来帮你们。”
“好!有靳大神探帮忙,这案子一定能破!同志们,出发,前往实验小学。”
“等等,我也去。”徐小雪说。
“你不上课了啊?带你来这里就已经够出格了,魏队长没批评我就是好的。快回去吧,说不定还能赶上早自习。”
“啊……”
“别忘了给老陈请个假啊,我可是为了他媳妇的事去忙,他要是不给,你就找孙老师,他好说话,但是要小心着李惠民点儿,那是个老变态。”
……
“你好。”5年级6班的老师姓苍,年轻貌美,气质不凡。
“苍老……师好,嘿嘿……嗯……呃……”
“我说你行不行啊?”我对李小胖说:“还是我问吧,事情是这样的,你们班三位学生的家长,遭到了犯罪分子的袭击,现在已经有两名家长死于非命,还有一位已经被保护,我想问一下,这三位学生平时的表现和学习成绩,以及他们家长的一些事情,知道多少就回答多少,尽量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这样呢,也有利于我们办案。”
“嗯……那这位警官……怎么称呼?”老师可能是看我太小了,不像个警察。我的确也不是啊,那我该怎么称呼我自己?靳先生?没这么老;靳侦探?还不是侦探呢;靳老师?也不是老师啊。
“这位啊,是我们警方的特别刑事顾问,靳顾问。”
“啊啊啊啊……对对对……那老师,我们去哪聊呢?”
“到我办公室吧,几位警官请。”
苍女士告诉我们,小小白,小小陈,小小王,三个人平时关系不错,就是他们的成绩都不太好,他们的家长并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交集可言。
“那除了这三个孩子,还有没有别的孩子跟他们关系比较好?”
“有啊,还有一个叫邵小光,可是前几天,这位同学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死亡。”
“你说什么!”我站起来,刚想说话,又陷入了思考之中:要是这么说的话,其实凶手第一次想炸死的人,不只是王警官,还有邵小光的父亲邵老师?动机呢……就算是他想炸邵老师,也得百分之百能确定炸死他时才会动手吧?动机到底是什么呢?和这四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老师,邵小光性格如何?成绩怎么样?”
“成绩不错,就是有点太内向了,就算和朋友们在一起,他话也不多。”
慢着,我知道了!
……
邵树杰的车正开向潼东高速的入口,前面的几辆车闪着警灯,邵树杰依旧扶着方向盘,慢慢向前开着,他或许以为,警察是因为爆炸案的事,对粮城进行了封锁严查;但我觉得他可能早就知道,我会在这儿等他。
“邵老师,好久不见。”
“你好啊,这是要例行检查吗?”
“现在想逃了?白医生还没死呢,你的任务还没完成,走什么?”
“后备箱给你打开了,前面还检查吗?我可没携带违禁物品。”邵树杰摊开手。
“你到底还想隐瞒多久?”
李警官拿出证件:“邵老师,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邵树杰看了我一眼,带着微笑戴上了手铐。
……
邵树杰、王青、白医生、王警官的孩子在同一个学校的同一个班上学,邵小光学习成绩非常好,他并不愿意让邵小光和其他三位同学一块玩,因为这三个人是班上的“垫底人员”,邵树杰心里不喜欢不爱学习的孩子,而且把这种观点强加于孩子,他不允许邵小光和这三个人一起玩儿。于是,邵树杰专门写了恐吓信,给三位学生的家长,王警官因为当时正在办一起校园恐吓信的案子,收到这封信以为又是有人恶作剧,便一并存入了警局档案;白医生当时正在给病人做手术,连看都没看就扔垃圾桶了;王青更忙,各种信件都把她的信箱塞满了,现在这年头,都流行高科技了,写信什么的,根本就难以引起注意,热衷于工作的人心都在工作上,不热衷工作的人心都放在手机上。
不过邵树杰不这么认为,他一定是认为,这三个人在无视他,于是,他按恐吓信上的说法,对几人展开了疯狂的袭击。
首先是王警官,邵树杰早就在他的车上装上了遥控炸蛋,王警官去车上取东西的时候,邵树杰在远处引爆。他最没想到的事情就是,他亲手炸死了自己的儿子。他疯了,他彻底疯了,他的目的不再是像以前那么简单,他开着车撞向白医生时,白医生躲了过去,其实那时候,他引爆炸蛋就可以炸死白医生,但是他看到了一个更大的目标:公安局。对于一个疯子,犯罪的手段越残忍,他越快乐,他把目标从个人转向了群体,他放弃了炸死白医生的机会,将车子朝公安局总部大楼开去,就在即将冲过去的时候,他犹豫了,选择跳车之后引爆,自己在趁乱逃跑,因为他体会到了罪恶的乐趣,也明白,只要自己活着,还能制造更大的罪恶。
【刘刘氓氓注:写到这里我必须得注解一下了,想描写一场爆破案就这么难吗?这也被和谐那也被和谐,我只是想写个小说啊,饶了我吧。tn啥、c啥4的我都不要了,只求你们给至少我留个“炸,蛋”吧,要不然读者真没法看了!……哎,继续正文】
之后,他又在王青主任的车上装上同样的东西,让他的罪恶继续蔓延。同时他还弄坏了王青的车,其实王青是去检察院办事,却造成了她开车制造爆炸的假象,女性司机往往都是这样,越是无法控制的时刻 ,越是慌乱。
在警方的盘问下,邵树杰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和我的推测完全相同,包括那个电话,也是他打的,但是有一点我仍然想不通,连我都差点儿忘了电话这茬,邵树杰能想起来,说明打那通电话的意义很大、很重要。当时,他说的话是:
“没错,爆炸,是我做的,不过你抓不到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从一开始,你的对手,我,就是一个死人。”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抓到他了呢?
一开始?死人?
“徐小雪,我觉得还有些地方说不通,如果说,我的宿敌,那位爆破天才是个死人的话,那么我是不可能抓到他的。我妈说过,凶手的年龄不会太大,邵树杰都快40的人了,这和我妈的推理矛盾啊。”
“仇视警察和政府官员,这本身就是一个误导,其实真正的变态,还是这个邵树杰,他的心理不能用正常方式去揣测。”
“心理……正常……不正常……孩子……一开始……死人……难道说……一开始就是个死人,是说的邵小光?11岁的一个孩子,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是,她的动机何在……政府……警察……我明白了,跟我来!”
我拉着徐小雪又跑了回去。
“哎?靳皓天,怎么又回来了?”
“邵树杰呢?”
“审完了,该做的工作也做完了,现在他正被关押在8楼,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魏队,我需要一份关于邵树杰的家庭情况调查。”
邵树杰的妻子也是一名警察,任职于潼安市缉毒队,6年前的一次行动中牺牲,除此之外,警察还在邵树杰家里找到很多物证和资料,包括炸蛋的设计图纸、原料等。“魏队,我明白了,我现在要求,见邵树杰。”
“这……”
“凶手不是他!他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
“快让我去!”
“好、好,我这就给你安排。”
……
“靳神探,来研究犯罪的艺术呢?找我你还真是找对了人,不过也没什么可研究的,倒不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阻止他?”
“为什么要阻止?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活在光环之下,不需要努力,就能获得那么多人的赞美和欣赏,你不了解我们,我们这种生下来就死了的人。对,人会死三次,停止呼吸和心跳,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死亡;葬礼、告别仪式,是社会学意义上的死亡;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离开这个世界,是一个人真正的死亡。当这个世界完全遗忘了你的时候,就是你真正的死亡。然而有些人,连第一、二种死亡还没经历,就已经被全世界遗忘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阻止你的儿子?”
“我儿子怎么了?”
“别装了行不行,你的儿子,邵小光,才是真正的爆破天才,我们从你家里找到了这个,这套图纸,准确的说是你的老婆画的,可是你的儿子,无师自通,学会了制造这张东西。你身为家长,不但不阻止,还要帮他,我说的对吗?你们两个,心理都已经变态了,邵小光在第一起爆炸案中直接炸死自己,就是做给我看,他让我看到的,不是生命的灭亡,而是必死的决心。我已经对他的心理,了如指掌。”
邵树杰哈哈大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